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一代天驕 | 上頁 下頁
六六


  「唉!他傳書給我時,早該想到了會有這樣的結局!」全大夫笑一笑,道:「所以,他不會太深切的責備你,你們要明白,我活在這世上一天,你們的危險就存在一天……」

  「明月觀的散花仙子既然也是知藥的能手,」白翎道:「難道就配不出傷害我們的藥物?」

  「也許能,但那只是一般的殺人毒藥,能毒殺你們,也能毒殺別人,」全大夫道:「他們配不出專以對付你們的藥物,但我,只要我把舌個藥方洩漏出去,他們不動用殺手、武士,就可以輕易把你們除去了而且,那些配方藥物,對別人無害,對你們卻是致命之毒,他們可以大量施用……」

  「我不信!」白翎道:「毒藥就是毒藥,怎麼會只毒我們,不毒別人?大夫,仍有去路,何苦一定要求死呢?」

  「那藥物本來無毒,也不會傷人,」全大夫道:「但它能引起其它藥物的變化,藥藥相克,這就成致命毒藥了,而且,一且發作,很難醫治,因為你們身體內仍然存留了大且藥性能量,預估三年內不會消除,這些相克的藥物一經接觸,你們就立刻陷入危境,首先是體能開始虛弱,喪失了戰鬥之能,唉!事實上,是用不著別人動手,三天內藥物變化,完全揮發,你們會虛脫而死。」

  「真的?」白翎臉上泛現出一股很古怪的表情,道:「明月觀的散花仙子也是個知藥能手,豈不是也可以配製出致我們於死的藥物?」

  「不太可能,她不知老夫用些甚麼藥物鋼你們打破體能極限,老夫如不點破,窮他們十年之力,也無找出相克的藥物,」全大夫道:「洩漏出這個秘密,是老夫最擔心的事情。」

  「現在,我們應該如何做呢?」白翎道:「我們真的被他們毒害而死,賣有負老前輩功奪造化的玄妙藥方,也不是老前輩造就我們的心願了。」

  「所以,最好的辦法是鋼助老夫安靜的死去,三木之下,何求不得,那是說,一個人忍受痛苦的能力有其極限,超過一定的限度,就生不如死,」全大夫道:「不分上智下愚,絕大部份的人,都難忍受酷刑的折磨。」

  「大夫,」天衣大師道:「三年後,就可以避開了藥物對我們的戕害了?」

  「對!三年後,藥力已化人肌膚,成了你們本身的能量,可把毒侵,抗拒一般刀劍的傷害,成就了一身銅筋鐵骨。」全大夫道:「可是,三聖會不可能等待你們三年,

  「十裡信香?」白翎道:「那是說,她隨時可以追蹤我們了?」

  「對!不過用的甚麼方法、藥物,老夫不敢斷言,」全大夫道:「但三聖會對你們的行蹤已全部掌握,他們可以埋伏截峰,也可以追蹤襲殺,諸位自保就很困難,何況還要分心保護老夫。」

  「以前輩用藥之能,」白翎道:「應有解除之法。」

  「如是老夫手中有藥,自然可以消除,」全大夫道:「可惜,老夫手中沒有藥物。」

  「藥物可以買,」天衣大師道:「脫去身上衣物,一火焚去,再好好的洗個澡,能不能擺脫妖女的追蹤?」

  「一般來說,自可防制,」全大夫道:「但對散花妖女而言,恐怕不易成功,諸位還是達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,作放手一戰的打算吧!」

  白翎道:「老前輩是否也被灑了藥物?如是沒有,我們可以先把前輩移往一處隱蔽所在藏好,再送一個決戰的戰場,放手拼一拼,也好正確地估旦一下彼此之間的賣力。」

  「老衲亦有此意,我們畫走泄打,避開和他們製造出的殺手火拼,」天衣大師道:「抓到機會,可以盯上二一聖會中幾個首腦人物,一決生死,三聖會太過專權,一切都聽總堂命令列事,如果咱們火拼了三個會主,三聖會很快就會消散於江湖之上。」

  「如果這一戰敗了呢?」白翎道:「要如何收拾殘局?」

  「三聖會不會放過我們,」天衣大師道:「他們會動員全力追殺我們,所以,我們要佈置幾處逃走的密道,如若感覺到身上仍留下敵人能追蹤到的藥味,老衲的看法是躲入水中,一下子泡上個三天三夜,若還不能除去藥味,那就聽天由命了。」

  「要先出一身大汗,再泡三天應該夠了,不過,不解決老夫的事,」全大夫道:「那可是禍害不淺。我說的非常認真,白翎應該明白。」

  「前輩,難道除了死之外,就沒有別的辦法了?」白翎接道:「以前輩之能,定有良策,為甚麼不能說出來呢?」

  全大夫苦笑一下,道:「老夫還未修成仙道,也只是一個凡人,何況,你又破去我金丹神功,我只是一個虛弱的老人,哪裡還能抗拒對方刑求?如是被逼說出傷害你們的藥物,別怪老夫事先未說清楚。老夫言盡於此,你們自己多玫量吧!」言罷,重又閉上雙目。

  「白姑娘,大夫說的是真話!」飛雲子道:「應該如何,我們可以商量一下,不能讓姑娘獨扛重責。」

  「最好的辦法,當然是應大夫之求,助他安靜的死去,」白翎道:「可是我們之間,誰能下手殺他?」

  「師姐,全大夫對我們有再造之恩,我們如不能保護他的安全,是忘恩負義了。」蕭寒星道:「留此恨事,生兩何歡?」

  「合我們五人之力,當然能保護大夫的安全,」白翎道:「問題是能保護多久?三聖會集中徒眾高手,把我們包圍起來,再合力配攻,不論鑒戰的勝負如何,他們仍可分造高手對付全大夫,彼此人數相差太過懸殊,我們無法分身兼顧……」

  「蕭寒星,白翎說得對!」全大夫道:「你們人數太少,無法保護我的……」

  「大夫,」天衣大師接道:「老衲的想法是,在被敵擄走和死亡之間,一定有一個平衡之點,大夫心中早已明白,為甚麼不肯說出來呢?」

  「老夫不能冒險,這筆賬我算了又算,就目前情勢而言,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比我重要,不能有一個傷亡,如若因我的拖累使你們實力受損,」全大夫道:「不但對不佳龍道長,也可能使武林世道永淪黑暗,很難再見天日,也有背老夫放棄仙道大業,投入江湖的心願了。」

  白翎輕輕歎息一群,道:「前輩,我們會成全你的心願,也會殺了你,但必須是無路可走的情勢之下,我們才能採取這最後手段,大夫心中既有替代之計,何不說出來,讓我們大家琢磨一番,找出個可行又安全的辦法?」

  但聞鳥羽劃空之聲掠空而過,聽來就在船頂之上。

  知機子一口氣吹熄燈火,低聲道:「已經搜過來,我想危機迫在眉睫,不是研討用兵的時刻,老朽有個辦法,不知是否可行?」

  「說吧!」白翎道:「如若可行,我們就要馬上行動。」

  「三聖會好象還未能肯定你們有多少人,」知機子道:「我就利用這個盲點,和尚、道士、江豪走一起,誘敵為主,行力金陵,惑敵耳目;我和蕭寒星帶著全大夫,潛往湖州,咱們在太和重見,那畫有金大夫存留的藥物,也有他一批屬下。不過蕭老弟要脫光衣在水中潛行,五日夜不離開水面,五日後穿衣登路,潛往湖州,這幾日水中生活雖很辛苦,但可能會洗除蕭寒星身上的藥味。」

  「有道理,」天衣大師道:「只剩下一個問題了。」

  「我明白,」知機子道:「我們發覺不能保護大夫:就先讓他死去。」

  白翎道:「我呢?」

  「姑娘責任重大了,你要留在這附近,保護我和蕭寒星,最好等我們登岸離開後,你再趕往金陵,會合道士、和尚回湖州,」知機子道:「我們聚齊之後,就乙太和堂作基地,和三聖會正面鬥幾陣,當然,先要安排好全大夫。」

  「還有兩件事,」蕭寒星道:「大師別忘了去看唐老婆婆,江兄,別忘了去利人當鋪探下風聲,我們需要人手,如若江老盟主早已在江南留下伏兵,此刻正是借用時機。」

  他年紀幼小,尤帶稚氣,但這番話說得老成持重,人情在理,大家還都未曾想到的事,卻為他一言道破。

  「對!真是一言提醒夢中人,」江豪道:「家父遠慮到二十年後的江湖形勢,這支伏兵,當非小可,我要去看看他們,如若那些人認識我,就更好辦事了。」

  「大師,也該去晉見唐婆婆,」白翎道:「語出自天鏡大師之口,絕不容人懷疑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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