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一代天驕 | 上頁 下頁 |
二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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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丁香花』搖檜馳動,開始在湖面遊行,逛西湖,聽起來美得要命,事實上就是坐在船上看風景。 三座艙房全都卷起窗簾,兩個遊學士子和一身珠光賣氣、體弱多病的婦人,都是在窗前面賞湖景,當然,監視畫舫的人,也省了不少的事。 江豪搖檜行舟,走得不快不慢,四平八穗,就是原本的老舵手,也沒有這份功力。 天衣大師、知機子全集在順頭前面,一面洗刷鍋碗,一面交談,談到了白翎姑娘也上了『丁香花』號,飛雲子吃了一鞘,道:「我看到她上船,卻是做夢也想不到那弱不禁風的中年婦人會是白翎姑娘,易容裝作,全到上乘境界,她肯上『丁香花』這艘畫舫,說明了一件事,她已經早看穿了我們的底細,這丫頭是真正的厲害人物,如果被慕容長青那個組合吸收了過去,天下哪還有我們安身立命所在?」 天衣大師點點頭,道:「說過要隱身苦練武功,卻帶入追到杭州來,這中間必有原因。」 「相信她會找時間告訴我們,」知機子道:「眼下最困難的是,我們要如何安排她?」 「帶她到湖州,一起去見全大夫,」飛雲子道:「不過,只能帶她一個人去。」 「方便麼?」知機子道:「武當、少林好象都沒收過女弟子。」 「龍道長的留示中,好象透露了一點玄機,六陽不能逾,一陰不可缺,」飛雲子道:「我一個出家人,很少離開武當山,哪裡會認識陰人,想不到白翎會跑來杭州,不知是天意如此呢,還是龍道長有點未上先知的神通?」 「六陽一陰,應該是七個人,現在我們還差兩個男的,」知機子道:「你這牛鼻子老道為甚麼不早說,我可以在八個小郎中裡選兩個留下來。」 「六陽不可逾,意思是最多六個人,但四個人也不算少啊!」飛雲子道:「我想不通一個開藥鋪的大夫,如何能安排我們幾個人不靄行跡?慕容世家一日一查訪到湖州,全大夫如何應付呢?這好象有點聽天命,碰運氣了,只因我太敬重龍道長,所以,一直未說破,如照我的看法,湖州一個樂鋪,如何能比武當山,更難及得少林寺,那畫人手眾多,基礎雄厚,花上個三五年工夫,定可培畫一大批對抗慕容世家的高手,這幾天,我都在推敲這件事情,想了又想,還是想不出湖州全大夫的神通何在?你們想一想吧,我已經想得腦袋痛了,該不該去湖州?」 天衣大師似是也動了懷疑,道:「對!事關重大,確應該好好想了……」 「要去湖州,」知機子道:「以你老道士對龍道長的推崇,他就不會騙我們……」 「這也是我曾經主張去湖州的唯一理由,」飛雲子道:「不過……」 「沒有不過,」知機子接道:「那是敵人預料不到的方向,見過全大夫之後,既定行止,一陰不可缺,你老道士一直瞥在肚子裡不說出來,偏偏就有白翎及時找上來,若郎中相信龍道長確有未上先知的神通,就憑這一點,湖州非去不可!」 「老郎中一語提醒夢中人,」天衣大師道:「由湖州再轉行止,就海闊天空了。」 「說得是,我崇拜龍道長,就不該懷疑他,」飛雲子道:「醫術入化境,可以通玄,人還丹功能起死回生,還不是採集藥物煉出來的。」 突聞一陣鳥羽刮空之聲傳來。 抬頭看去,只見兩隻鶴賣掠過頭頂,卻在南宮秋月、散花仙子汞的一艘畫舫上盤旋。 散花仙子緩步出艙,兩隻鶴鷹飛落她兩側肩頭,但很快又展雪飛去。 顯然,散花仙子已出兩隻鶴鷹身上取得了一些傳來的訊息,只是距離太遠,看不到取下的甚麼東西。 「鷹眼尖利,高空飛行,亦能見地上獵物,」知機子道:「散花仙子能配製冠絕的迷藥『一步倒』,也有馴鳥、役鷹的本領,要逃過他們的追蹤搜覓,真要大費一番心機、周折了。」 「這個女人,還不知道有多少花樣,」天衣大師道:「看來是留她不得。」 「大和尚,這時刻不能妄動嗄念,你雖然武功高強,身手超凡,」知機子道:「但散花仙子也不是好吃的果子,你如一擊不中,我們都將陷身絕地。」 「和尚只是說說罷了,但飛鷹追蹤,天下能有多少人逃過他們的搜覓追殺,不除去散花仙子,就不知要死去多少俠義道上的高手了。」 「現在,我們已知道了這個秘密,」知機子道:「可以借重白鵠門的力量,把這個訊息傳出去,大和尚要忍哪,『忍』字懷中一把刀。」 「和尚忍得下,你老郎中不用為我擔心,但要儘早把這檔子事告訴白姑娘。」 「我吃了一粒小還丹,」飛雲子道:「估計明天就恢復個八八九九,可以打,也可以跑了,老郎中,既決定到湖州,就越早越好,你可以計到行動了。」 「老郎中的主張和白姑娘不謀而合,此時不宜動,先看看他們對付『石榴紅』號上的手段如何,今晚上,我們隱身觀戰,看看『石榴紅』畫舫上是些甚麼人物,重要的是不可趙混水自找麻煩,縱然是至親好友,也要隱忍不動,我們的能力救不了他們,達一時之快,會把我們也陷進去,別忘了,我們只有最後一批本錢,不能孤注一挪。」 天衣大師、飛雲子都點頭應允。 ▼三、築室冬眠 今夜無月,連星光也被雲層遮住,暗夜之幕,掩去了西湖之美。 天衣大師、飛雲子、江豪都已隱伏在甲板上,他們選擇了最好的地方,能以最快速的方法隱藏起來,以應付突來的變化。 當然,也作了最壤的打算,準備放手一戰。 『丁香花』就放錨在『石榴紅』畫舫一丈開外,距離太近了一些,但這不是他們的意願,而是被四艘梭形快艇逼的。 事實上『石榴紅』號下錨的地方,也不是船家的選擇,快艇四面堵,不停船就得撞出去,只好下錨了事。 知機子運足目力,打且過四周形勢,才發免丁香花號也在田畫的范田之內,對方可以同時攻畫兩艘船,也可以先打一艘,各個擊破。 「大和尚,情形有點不對,」知機子施展傳音之術說道:「咱們也被出上了,是樓臺失火殃及池魚,還是也被他們瞧出了破綻?」 「不錯,我們也在包圍圈內,你準備怎麼辦呢?」天衣大師道:「是不是準備要和『石榴紅』號的人合作?」 「老郎中也被難倒了,如果咱們也已在他們計到的襲殺之內,自然是和『石榴紅』號上的人合作最好,如若我們行跡未泄,被他們的佈局引誘,自暴行藏,就有些劃不著了……」 「我是白翎,諸位掩飾得很好,我們確未被瞧出破綻。問題是慕容長青、南宮秋周不會放過我們,兩個人的性格相近,寧可錯殺一百,不會放過一個,單是我們今夜可能看到他們夜襲畫舫這件事,就不會留下我們的活口。」 知機子轉頭看,白翎又變了樣子,一身深藍勁裝,身上還佩著長劍,心中暗暗一歎,忖思:這才是高明的易容術法,能在頃刻之間,身份百變。 「兩個遊學的士子是我師兄,兩個書懂和女婢是我的師弟、師妹,白鴿門所有精銳都聚於此了,」白翎道:「我們不能被一網打盡,所以,我已經讓他們走了。」 「你呢?為甚麼不走?」知機子道:「他們是怎麼走的,可真是無聲無息呀!」 「他們都能在水中潛行,」白翎道:「這也是我敢上西湖畫舫的原因,我是來通知你們一聲,現在定是最好的機會,他們現把全部注著力放在『石榴紅』上,等他們發現了我們可疑,就會把我們田死,再想走就不容易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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