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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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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婉倩卻似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之事,低聲對徐元平道:「鬼王丁高的寒陰氣功,已練到傷人於不知不覺之中,而且擅施迷藥,天下無出其右,你可要小心一些了。」 只見丁高在兩個黑衣白帽,以蹦代行之人左右護衛之下,直對三人停身之處走來。 徐元平突然一側身,大步迎了上去。 上官婉倩回手一抓,沒有抓住,雙足一點實地,嬌軀疾射而出,後發先至的搶落到徐元平的前面,玉臂攔住了徐元平前行之勢,說道:「站住。」 徐元平微微一怔,但卻依言停了下來,心中暗道:這丫頭的舉動好生自負,也不想想憑什麼可以攔阻我的行動── 只見那黑袍大頭怪人,左手一揮,兩側隨行之人,應手停了下來。 上官婉倩不容徐元平開口,搶先說道:「你就是鬼王丁高嗎?」 那大頭黑袍怪人巨目中神光一閃,陰森森地說道:「你是什麼人,敢這般對老夫說話?」 上官婉倩笑道:「怎麼樣?我沒有開口罵你,已經算對你客氣了!」 黑袍大頭怪人冷然一笑,巨目一轉,說道:「給我拿下。」 左面那黑衣白帽之人,應聲出手,直垂的長臂突然一舉疾向上官婉倩抓去。 上官婉倩星目一瞥,看那人指掌盡成一片紫色,冷哼一聲,道:「好髒的手。」嬌軀一晃,閃了開去。 那人一擊不中,突然一跳,疾如流矢般直衝過來,雙臂齊舉合擊而下。 徐元平心中暗暗忖道:我連番奇遇,學成了一身武功,父母大仇未報,卻已死亡在即,現在,恐怕是我最後一次施展武功機會了。 一股強烈衝動,泛上心頭,口中大聲喝道:「上官姑娘請讓在下一陣。」一提真氣,右手疾揮而出,一招「金索縛龍」,直向那黑衣白帽的怪人右腕之上抓去。 這時,上官婉倩已二度縱身避開那人的襲擊,兩手一揮,肩上雙劍一齊出鞘。 只聽慧果大師失聲叫道:「十二擒龍手法,這是我們少林寺不傳之秘啊──」 那黑衣白帽之人,身體雖然僵挺不彎,但動作卻是快極,第二度撲擊上官婉倩未中,人卻突然一跳,橫裡蹦開三尺讓開了徐元平的一擊。 徐元平道:「這是少林寺的十二擒龍手法。」口中應話,人卻欺身而進,揚手一掌,拍向鬼王丁高。 站在丁高右面那黑衣人突然一蹦,搶到了丁高前面,雙手齊舉硬接了徐元平一掌。 徐元平只覺一股極強的暗勁,硬把自己的掌力給擋了回來,不禁心頭一震,暗道:看不出他還有這等深厚的功力。 那人擋開徐元平一掌之後,長臂一伸,五指若鉤的當頭抓下。 徐元平忖道:這兩人行動之時,一蹦一蹦的,手臂也似是異於常人,也不知練的什麼武功,接他一掌試試。心念一動,右手一抬硬向他手上抓去。 他一心祇想到難以活過今日,縱然對方練有絕毒武功,也不放在心上。 兩人手掌相接,徐元平忽覺如觸冰鐵一般,不禁心頭一駭,暗道:這人手指怎麼這般寒冷。 就在他心神分動的工夫,忽覺腕脈一麻,右腕已被人一把扣住。 這時的徐元平,又非月前可比,慧空大師轉納於他的一口真元之氣,均已大部為他引歸經脈,收為己用,因此他的內力,陡然大進,一覺脈穴被扣,立時迫運一口真氣,貫注於右臂之上,即時行氣似珠,運勁若鋼,右脈間立時堅逾鐵石。 那黑衣白帽怪人,一把抓住了徐元平的脈門,心中甚是高興,縱聲大笑,道:「如此雕蟲小技,也敢賣狂──」突覺對方腕脈上泛起一股強猛之力,猛一擴張,緊扣的五指,登時被震的一鬆。 他正在洋洋自得,自擂自誇之際,陡然受此一震,立時警覺到遇上了生平未遇的強敵,笑聲中斷,神情大變,大張的嘴巴,突然合攏起來,神情尷尬至極。 這當兒,那攻襲上官婉倩的人,陡的轉過身來,舉手一掌,拍向徐元平的背心。 徐元平被扣脈穴一解,行動已恢復靈活,聽得身後掌風襲來,霍然轉身拍出一掌。 他不知本身功力,已入生搏虎豹之境,祇想到右腕仍在人五指合扣之中,必須全力發掌拒敵,這反手一掌,用出了十成功力。 雙掌接實,砰然一震,那白帽黑衣人突然悶哼一聲,身子忽的向上一蹦,重又落在原地,雙手直垂,靜站不動。 徐元平暗暗嘆道:江湖上的高人,當真是有如過江之鯽,這兩人不過是鬼王丁高左右手下,竟然能接了我全力一掌,而且原地未動,連一步也未後退── 心中忖思之間,忽見那人直垂的雙手,平平向上一舉,張嘴吐一口血塊,全身挺直跌倒在地上,呼的一聲,沙土橫飛。 原來他全力一擊,無意用出了慧空相授的般若掌力,一擊之下,把那人內腑心臟,震的片片碎裂。 此掌乃佛門無上心法,掌力擊出,毫無驚人的威力,專以傷人內腑,縱然練有鐵布衫一類橫練功夫之人,也無能抵受。 這驚世駭俗的一掌,使鬼王丁高和上官婉倩同時為之一呆。 只聽慧果低聲的驚嘆,道:「啊!般若掌力,這是不可練成的事──」他顯然震駭的有些失了常態和鎮靜。 那扣著徐元平右腕的白帽黑衣人,似是已被嚇傻,呆呆的站著不動。 徐元平對自己驚人的掌力,也似甚感意外,滿臉茫然的望了那倒摔在地上的屍體一眼,緩緩的轉過臉去,低聲喝道:「鬆手!」 那扣著徐元平手腕的白帽黑衣人,驚嚇迷亂的神智,似是被徐元平一喝而醒,舉手一掌,當胸拍去。 徐元平橫臂一架,反手一招「五嶽困龍」,反扣住了對方手腕。 慧果大師低聲讚道:「好手法!」 只見徐元平雙目圓睜,沉聲喝道:「鬆手!」那白帽黑衣人,果然應聲鬆開了握在徐元平右腕上的五指。 原來徐元平反手扣制了他的右腕脈門,微一加力,那人登時感到半身麻木,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指。 這時徐元平如動殺機,右手一揮,立可把對方傷在掌下,但他突然放開了那人脈穴,冷冷說道:「你不是我敵手,我要鬥鬥鬼王丁高。」他出道以來,常聽鬼王之名,想在日落身死之前,和揚名天下的鬼王打上一架,也可多使這短暫的生命,留給武林道上一些回憶。 這是他生平中最後的一戰,說完話,立時凝神提氣,蓄勢待敵。 鬼王丁高就在他身前丈餘左右之處。 那黑衣白帽的怪人雖被徐元平鬆開脈穴,但並未馬上離開,微閉著雙目,靜站在原地不動,似是受了重傷一般。 只聽鬼王丁高陰惻惻的一聲冷笑,道:「你當真要和老夫動手嗎?先報姓名上來。」 徐元平朗然一笑,道:「在下徐元平。」 忽見那靜立不動的白帽黑衣人,突然睜開了兩目,右手一揮,疾快絕倫的向徐元平右手之上劃去。 徐元平怒聲喝道:「你要找死嗎?」手腕一翻,拍出一掌。 只聽砰然一聲,掌力正擊在那黑衣白帽怪人前胸之上。 那黑衣人慘叫一聲,向後倒去,但左手卻借勢掃出,劃在徐元平左手背上。 徐元平覺出手上輕微一疼,怔頭看時,左手背上微見血痕,被那黑衣人的指甲劃破,傷勢輕微,也未放在心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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