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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四


  青袍老者擺擺手道:「免了。跟著又道:「此役本盟可有損傷?」

  青龍壇主躬身答道:「除了傷者不計外,死了兩人。」

  青袍老者哼了一聲道;「死者是誰?」

  青龍壇主答道:「祁連山主褚一飛與雪嶺居士韓三公。」

  青袍老者冷笑一聲道:「原來如此。」扭頭一指道:「你看那是誰?」

  青龍壇主抬頭一看,只見黑影之中赫然立著兩個人,正是韓三公與褚一飛,不禁色變道:「原來他們臨陣偷跑了,哼!」

  青袍老者冷冷道:「老夫早經得到傳報,燕山老人那匹夫吃裡扒外,與汝等暗中勾結。」說著仰天狂笑道:「別以為妝等得到解藥便可無事,那可大錯特錯了。」

  青龍壇主知道行藏已為對方識破,再無喬裝必要,當下也一陣朗笑道:「老夫倒要看看你們下一步棋究竟有什麼可怕的。」

  青袍老者點頭道:「不見棺材不流淚,此乃人之常情,咱們不妨走著瞧。」

  一指青龍壇主身後的黑衣人道:「你可著他們過來。」

  隨行之入迷藥已解,個個神智清朗,於此空闊之處,不懼對方暗算,不待青龍壇主開言,一齊行了過來,同聲道:「我等都已在此,有何本領儘管施為。」

  青袍老者默然不答,對峙約有盞茶時刻,突然縱聲大笑道:「現在行了,誰有能耐上前與老夫對拆三招。」

  ▼第二十三回 巧遇藥王

  白虎壇主怒道:「只怕你接不下小爺三招。」跨步上前,呼地一掌,一股巨大潛力直撞了過去。

  青袍老者似是不曾料到對方功力如此渾厚,面色微微一變,側身一讓,閃了開去。

  白虎壇主大喝一聲,又一掌攻來,這一招較前掌更形威猛,掌勁挾著嘯聲,匝地卷來。青袍老者側身讓過,嘴裡森森笑道:「老夫倒不信你有三掌之能。」

  白虎壇主原是杜君平所改扮,屢受對方嘴上輕薄,只覺一股忿怒之氣直沖上來,丹田真力再聚,舉掌正待攻出,突覺胸間一陣劇痛,真力竟無法再聚,不由大吃一驚。

  就這當兒,人群中倏起一陣狂呼,一位黑衣人口噴黑血,仰面翻倒,跟著狂號之聲再起,緊跟著又有人倒了下去。

  青龍壇主乃是修羅王所改扮,目睹此項意外變化,心中也大感驚異,急問道:「怎麼了?」此時人群已一片慘號,三十余人中,已有二十餘人倒下,餘人也都搖搖欲墜。

  青袍老者見狀哈哈笑道:「他們體內原就存有慢性穿腸之毒,再經這片草地上之毒引發,不死才怪呢。」

  修羅王此時也感腹內隱隱作痛,不由心中大怒,沉哼一聲道:「好毒辣的手段。」突地往前一縱身,疾向青袍老者撲去。

  青袍老者森森笑道:「你……」

  話未出口,手腕已為對方扣住,下由大吃一驚,急運功往回一奪,可是手腕就如上了一道鐵箍一般,竟沒奪回。

  修羅王一式「飛索縛鯨」,將青袍老者手腕扣住,沉聲喝道:「把解藥拿來。」

  青袍老者玄功再運,猛力往外一掙道:「沒有那麼容易的事。」

  修羅王哈哈笑道:「既落在老夫之手,就別想再脫出手去了。」

  雙方嘴上說話,暗中較勁,一則青袍老者的手腕落在對方之手,再則修羅王功高一籌,片刻之間便已分出勝負,青袍老者額上汗珠就像水漿般滲出,已無暇再說話了。

  修羅王左掌緩緩舉起,冷冷道:「尊駕若再不把解藥交出,老夫只須手掌一落,那時就後悔奠及了。」

  青袍老者咬牙切齒,苦撐著只是不說話。

  站在一旁的杜君平,經過一陣調息後,已將毒性逼住,緩緩行了過來道:「他若有解藥必然在身上,待晚輩搜搜他身上。」

  舉手正待搜查。

  修羅王沉聲道:「不可造次,此人一身是毒,不要著了他的道兒。」

  杜君平聞聲把手往回一縮,乘勢將青袍老者的面幕掀去,脫口呼道:「原來是南毒。」

  修羅王呼呼冷笑道:「很好,天地盟的許多毒謀,俱出自此人之手,咱們把他帶回去好好盤問盤問一下。」

  杜君平依言拍手剛去點他穴道,突地一道劍光呼地從林中飛射而出,攔腰卷來,勢道極是迅快淩曆。杜君平顧不得下手,腳下一點,往後連退兩步,睜眼看時,竟是一位蒙面錦衣公子,不由心裡一動,張口剛想喝問,可是來人不容他開口,劍勢猶如飛雲掣電,著地卷來。

  修羅王細察來人劍式,不禁怒火上升,厲聲道:「孩子,不用客氣,宰了他。」

  杜君平亦已看出錦衣公子的劍路正是修羅門的獨門劍法,一反手將劍撤出,一面封架,一面暗用傳音道:「兄台的來路在下已知,你若是受人脅迫不妨對我說。」

  錦衣公子渾如未覺,一味猛攻,修羅門的劍法以迅快著稱,杜君平只守不攻自是吃虧,被迫得連退了幾步。

  修羅王原擬脅迫青袍老者交出解藥,因蒙面錦衣公子突然出現,致令心情甚是激動,一個疏神,竟被青袍老者猛力一掙,奪回了被扣的手腕,脫兔般往林中奔去。

  修羅王冷笑一聲,舉步向蒙面錦衣公子行去。

  杜君平雖在與錦衣公子動手,目光卻不時看著修羅王,見他行了過來,心中大急,急用傳音道:「兄台速退為妙,等會就來不及了。」

  蒙面錦衣公子哪知他是存心照顧,以為對方故意用話恐嚇,手上一緊,劍勢更急,猶如怒海狂濤,直卷了過來。

  杜君平無奈,大喝一聲,出劍還攻,便聽一片金鐵交擊聲起,雙方硬碰硬地交換了三招,杜君平內功精湛,幾招硬拼,只震得錦衣公子手臂酸麻,心頭狂跳不已,這才知道對方的武功高出自己甚多,知道不能討好,乘隙把劍一收,疾奔而去。

  修羅王沉喝一聲道:「站住!」舉步便追。

  杜君平伸手一攔道:「伯伯,不用追了,由他去吧。」

  修羅王怒道:「這畜生絕對容他不得。」

  杜君平歎道:「或許他有難言之隱。」頓了頓又道:「況且此刻咱們還不能露出真實身份,就算擒下了他,也不知如何發落。」

  修羅王沉忖有頃,突然改用傳音道:「丐幫安排的人想已追蹤下去,咱們不用去丐幫了,且尋個地方安歇,天地盟必然已有防備。」

  杜君平亦用傳音道:「這些難友如何處治?」

  修羅王道:「不用管了,這是丐幫的事,他們已服下藥中王的辟毒丹,何懼區區之毒。」

  杜君平突然想起身中之毒,這會竟已無事,知是預先服下的辟毒丹起了作用,暗暗點頭道:「咱們走吧?」

  修羅王呼地將身上黑衣撕去,朗笑道:「老夫這些天來,屈辱算是受夠了。」

  杜君平亦將黑衣撕去道:「前輩這片仁心,以後必將在武林傳誦千古。」

  修羅王大笑道:「孩子,你是幾時學會了替人戴高帽子呀?」

  杜君平撓頭道:「晚輩說的是真心話。」

  修羅王舉步前行道:「從此刻起,咱們已然一步一步隱入危機,且先找個地方養養精神吧。」

 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,二人大搖大擺進入城中,就在通街尋了個旅店歇下,修羅王知道杜君平的內力,正自突飛猛進之時,不能間歇,遂吩咐道:「晚間說不定有事,趁此刻空閒,你好好做做功課吧。」

  杜君平想起多日未做功課,依言回到房中,逕自運起功來,等到功課完畢,已是未牌時分了。急行至修羅王房中,只見修羅王正自手擎茶杯,在與金鳳說話,不由一怔。

  金鳳見他來到,欠身一笑道:「想不到吧?」

  杜君平冷冷道:「你的耳目倒是真靈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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