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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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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年文生似乎沒有留意這些,仰首傲岸地在一旁立著,杜君平轉過身來道:「風聞古兄已加盟天地盟了,可有此事?」 中年文生冷冷道:「此是盟主的抬愛,赫連兄如若有意加盟,兄弟倒可為你略效微勞。」 杜君平道:「這事以後再說吧,肖盟主久不在江湖上露面了,不知現駐在何處?」 中年文生怔了怔答道:「這個連兄弟也不清楚。」 杜君平復又道:「古兄是何時見著他的?」 中年文生道:「約在一月之前。蒙他看重兄弟,親來苗疆邀約入盟,盛情難卻,只得權充暫為他在金陵開創局面。」 他回答得十分坦率,杜君平卻是暗暗心驚,事情十分明顯,天地盟如不是自信已有力量控制大局,絕不敢公然露面。 此時二人已然行至一處巨宅之前,中年文生輕輕在獸環上敲了兩下,雙門立時開啟,中年文生側身一讓道:「赫連兄,請!」 杜君平坦然大步行入,只覺這座宅子,不僅建築宏偉,而且佈置得十分氣派,儼然王公大臣的府第,所不同的是隱隱似籠罩著一層神秘恐怖氣氛。 中年文生把杜君平讓至客廳坐定,首先開言道:「赫連兄一向獨來獨往,近日怎的竟也有了屬下?」 杜君平故作不解地道:「古兄之言兄弟實在不明白,何妨明說。」 中年文生冷冷道:「就以前晚之事來說,府上似乎藏有不少高手。」 杜君平哈哈笑道:「古兄誤會了,前晚乃是幾位友人路過,適逢令徒前來,並擺出蜂群蛇陣,他們一時氣憤出手,可並非是兄弟的屬下。」 中年文生冷峻地道:「那幾人是誰?」 杜君平淡談一笑道:「幾個後生小輩,就是說出姓名來,你也不會知道。」 中年文生哼了一聲道:「原來如此。」隨即面容一整道:「兄弟此番請赫連兄前來,乃是向你打聽一件事。」 杜君平略感意外地道:「兄弟近幾年來,深居簡出,對江湖之事知道得不多,但不知古兄所問的是什麼事?」 中年文生冷峻地一笑道:「赫連兄請勿推辭,這件事你必然十分清楚。」頓了頓又道:「本盟正在尋找藥中王聞人可其人,此人乃是你的鄉親,亦是好友,你絕不會不知道。」 杜君平江湖情形不熟,根本不知藥中王其人其事,當下因話答話道:「此人雖是兄弟的鄉親,但已多年不見了,老朽亦在尋找他呢。」 中年文士哼了一聲道:「赫連兄何苦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,你知此事於你何等重要,如若故意推辭,那可是大大的不便呢。」 杜君平朗聲笑道:「好友多年不見,亦是人之常情,古兄這般苦苦相逼,那是明欺老朽無能。」 中年文土森森一陣尖笑道:「兄弟原是尊重你幾分,是以才好言相商,如照總盟的指示,那就不是這樣了。」 杜君平霍地立起身來,極為不悅地道:「老朽並非天地盟之人,總盟又當如何?」 中年文上臉色變道:「赫連兄如此不給兄弟面子,于你可是大大的不便呢。」 杜君平只覺一怒火直沖上來,突然回心一想,忖道:我此刻的身份乃是赫連仲,並不是為爭強鬥狠來的,何苦與她決裂,當下故作為難地唉聲一歎道:「古兄要尋訪我那聞人兄,究竟為了何事?兄弟確然久不見他了。」 中年文士面容稍轉道:「聞人可乃是當代神醫,平日與人無爭,本盟所以尋他,無非是請他醫治幾件疑難之疾,別無他意。」 杜君平點頭道:「若僅只是醫病,兄弟見著他時,一定將貴盟的話傳達。」 中年文士搖頭道:「救人如救火,這等事情豈能等待。」 杜君平故作無可奈何地道:「依古兄之意又該如何?」 中年文士沉思有頃道:「一時之間兄弟也想不出適當之策,來來,咱們先行去喝兩杯,慢慢再設法吧。」隨即吩咐擺酒。 杜君平忙推辭道:「兄弟不擅飲酒,不必費事。」 中年文士笑道:「江湖走動之人,哪有不會飲酒之量,赫連兄不用推辭了。」 二人堪堪入座,突然行進了一個青衣漢子,低低在中年文生耳畔說了幾句話。 中年文生隨即起身道:「赫連兄請稍坐片刻,兄弟去安排一點事情就來。」 杜君平道:「古兄只管請便。」 容他進入屏風後,突然想起酒樓堂倌模樣之人,交給紙團之事,隨即悄悄取出一看,上面寫道:「慎防苗疆蟲毒。」 上下款均沒署名,也不知是何人所為,當下心中一懍,北妖生長苗疆,對使用蛇蟲毒之事,乃是她的看家本領,如果有相害之意,那可是防不勝防。 約有頓飯時間,中年文生已從後面行了出來,此時酒席已然擺好,中年文生揖客入座道:「兄弟與赫連兄神交已久,今日杯酒言歡,亦是人生一樂。」 杜君平哈哈笑道:「承蒙古兄抬愛,兄弟實是愧不敢當,但願今後是友非敵。」 中年文生也笑道:「倘蒙赫連兄不棄,兄弟倒有意委屈你在我這分壇充當一位護法。」 杜君平搖頭道:「兄弟藝業低微,哪裡夠格。」 中年文生微感失望地道:「莫非赫連兄嫌我這廟小?如嫌太小,兄弟可以舉薦兄台去總壇當一名使者。」 杜君平笑道:「古兄會錯意了,兄弟懶散已慣,已不習慣受那拘束。」 中年文生點頭道:「原來如此,實則充當護法也沒有多大的事情。」話風一轉又道:「有關藥中王之事,務必請赫連兄設法,如能在九月以前找到,事情就好辦了。」 杜君平頗感為難地道:「並非兄弟推辭,近幾個月來確實不知他的行蹤。」 中年文生突然陰森一笑道:「總盟下令之時,曾指示本壇,在金陵為赫連兄體體面面辦一次喪事,訃聞發得越多越好。」 杜君平大感詫異道:「這是為什麼?」 中年文生森森地道:「想那藥中王乃是赫連兄平生唯一好友,聞知你的死訊後,豈有不趕來弔祭之理?」 杜君平哈哈笑道:「可是兄弟並不曾死。」 中年文生冷峻地道:「死生之事任由你自擇,不過死倒是值得的,死後定然極盡哀榮,面且我們會為你留下一份足使藥中王信任的遺言。」 杜君平斂去笑容道:「老朽闖蕩江湖一生,原沒有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,不過我不想死時,要我死還不大容易呢。」說著霍地從座上立起身來。 中年文生端坐不動,微微一笑道:「此刻已經由不得你了,不過兄弟可以給你最後一個機會,如若你能說出藥中王的住址,或者把他找來,可以免你一死。」 杜君平心中甚是憤怒,但仍強自按捺,暗暗運氣一試,竟發覺有些微中毒現象,知道已中了對方手腳,不過他此刻內功精深,仍能強自支持,微哼一聲道:「你用這種手段對付老友,不嫌太以下流嗎?」 中年文生緩緩起立道:「此刻是你最後說話的機會,再遲便沒有機會了。」 杜君平怒喝一聲道:「你休想從老夫的口中,得到藥中王的消息。」 中年文生緩緩趨近道:「赫連兄一定不肯吐露,看來我們只有採用最後一策了。」 杜君平驀地往前一趨身,伸手往中年文生的手腕扣去,他這一招乃是蓄勢而發,出手疾逾奔電,中年文生明明見他出手,就是閃避不開,她乃一派宗主,武功自非等閒,當下手腕凝功,立時堅逾精鐵,左掌一招「雲鎖神仙」,攻向了杜君平前胸五處大穴。 杜君平右手用力一帶,身形借勢斜挪,左手一式「披荊斬棘」,封開了中年文生攻來一招,跟著手掌一招,拍向了對方的肩井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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