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血劍丹心 | 上頁 下頁 |
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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妙手書生霍地立起身來,注視著人群道:「說話的可是閃電金刀顧大俠?兄弟到要請問顧兄,他犯淫行可是你看見的?」 一個身披古銅色大衫的老者,呼地從座中立起,冷笑道:「如是沒有真憑實據,『鬼頭令符』是如何發出來的?」 妙手書生馬載不甘示弱,從身上掏出一本小冊來,當眾一晃道:「天地盟的所作所為,實難令人信服,兄弟這本冊子內,記載有百件以上,均屬天地盟的惡行,並有活口可資見證,絕非兄弟信口雌黃。」 靈空上人,口宣佛號打斷兩人的話題道:「兩位稍安毋躁。聽老衲一言,少林和武當早在東邀各派以前,便已派人查過,天地盟確有許多不當之處,這事或許盟主被蒙蔽了。」 只聽人群一陣嘿嘿冷笑道:「杜飛卿死後屍骨無存,引起江湖頗多傳言,如今他的獨子又將在『鬼頭令符』下處死,諸位都是明達之士,請問世間還有天理嗎?」 武當雲霄子緩緩立起,不徐不疾地道:「當年盟主望重一時,與杜大俠並稱乾坤雙絕,斷無故加罪之理,內中或有別情,不如推舉數位德高望重之人,親往天地盟查問,殊免各走極端。」 天地盟近年來的作風,武林人大都不滿,雲霄子提出此項辦法,立時獲得大眾附和。 靈空上人臉上掠過一絲詭笑,高聲說道:「老衲與雲霄道長均屬義不容辭,不知還有那幾位願意同去?」 話音才落,人群中立時走出了五六人,依次是峨嵋普靜禪師、青城派的青衫劍客君仲秋、昆侖派的妙尹書生馬載、川南神拳鮑方、丐幫護法夏楚,都是武林中一時之選,並各自代表一個門派。 雲霄子緩步行出座來道:「諸位既都同意貧道此議,不如此刻便起程。」 普靜等同聲道:「道長說的極是,此事愈早愈妙。」 雲霄子又道:「貧道已多年不在江湖走動,哪位知道天地盟的總壇所在?」 幾人同時一怔,你望著我,我望著你,竟無一人出聲說話。雲霄子喟然歎道:「這就是肖大俠的不是了,想那天地盟,乃是武林排解難分之所,怎可故示神秘,令人無處尋覓呢?」 此時大殿之上議論紛紛,竟無一人能夠說出。靈空上人跨步行近雲霄子身旁道:「我們此刻就起程吧,貧僧已然著人去打聽了,料想不致有誤。」 雲霄子將信將疑道:「上人既如此說,那就請上人帶路如何?」 靈空上人臉上掛著一絲猙獰的冷笑,舉步向殿外行去。 雲霄子目視松鶴觀主道:「請道兄暫由杜少俠在貴觀住幾天,此行無論結果如何,貧道必定回泰山一趟。」 松鶴觀主點頭道:「貧道專候道長佳音。」 雲霄子等一行人走後,群雄也紛紛散去,杜君平極為不悅地對松鶴觀主道:「晚輩雖承幾位好意,替我申雪冤屈,可是讓晚輩久住泰山,我可無法遵命。」 清虛道長頗感詫異地道;「住在本觀並無不便,賢侄何故要走?」 杜君平輕歎一聲道:「晚輩實不堪因我之故,讓這玄門清修之所,染上一片血腥。」 清虛道長愈感奇異地道:「賢侄此話叫貧道好生難解,莫非除了天地盟外,你另結仇怨?」 杜君平搖頭道:「觀主不用再問了,在下所言決不是危言聳聽。」 清虛道長朗聲笑道:「松鶴觀雖與世無爭,但也並非是膽小怕事之輩,賢侄你儘管住下來。」 杜君平立起身來,堅決地道:「晚輩此刻非走不可。」 清虛道長喟歎一聲道:「賢侄既一定要走,貧道不便強留,只是天地盟之事未了,你什麼時候再來松鶴觀?」 杜君平搖頭道「此事永無了期,觀主等著瞧吧!」 說罷深打一躬,舉步向觀外行去。 清虛道長未再挽留,只是搖頭慨歎。 來人果是厲陰平,一見愛女安然無事,陰沉的臉上,現出一絲難見的笑容,撫著她的秀髮道:「難得你竟逃出來了,以後可不許再亂跑了。」 厲若花眨著一雙大眼,迷惘地道:「爹,你說什麼,剛才不是你救我出來的嗎?」 厲陰平搖頭道:「爹自得知你被擄後,料定他們一定會朝這條路上走,是以連夜趕來,還沒有打聽到他們在哪裡落腳,如何救你?」 厲若花睜大眼睛只是搖頭道:「這就把我迷糊死了。」 厲陰平道:「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 厲若花把剛才遇救的經過詳說了一遍。厲陰平極為用心的聽著,臉上顏色不斷的變換,容她說完,這才長籲一口氣,徐徐地道:「此人既然使用杜飛卿的劍法,也許就是他了。」 厲若花急道:「他是誰?」 厲陰平把臉一沉道:「不許你多問。」 厲若花把嘴一噘,不敢再問,厲陰平似是心情十分沉重,半晌方又慨然歎道:「厲某縱橫江湖數十年,看來要栽在兩個後輩手裡了……」說著倏然快步向前行去,厲若花跟著身後,心裡卻是滿腹狐疑。 再說杜君平擺脫了厲若花後,一路往前疾奔,他必須要趕在厲陰平父女之前到達京城,擺在眼前的有兩件事他得查明,第一,那位專和九洲鏢行作對的黑衣人,究竟是何來路?第二,與他同時進入九洲鏢行的,還有王宗漢和李俊才二位少年英俠,此刻不知情況如何,他們進入九洲鏢行,是何居心?」 九洲鏢行是天地盟的分壇或者是副盟,已經沒有疑問,而且他已有意無意之間,使二者間生了裂痕,不問結果如何,於自己這面總歸是有利無害,現在他必須運用機智暗查出天地盟的總壇所在地。 京城已經在望了,他仍是穿著那件青色長袍,往前奔走,突然道旁茶棚之內,走出一個玉面朱唇的少年公子來,對他招手道:「杜老這裡來。」 杜君平只覺這少年面容熟極,但一時又想不起來,隨道:「公子尊姓,如何認得在下?」 少年微微笑道:「您老是忘了,前幾天還去我家收賬呢?怎麼忘了?」 隨上前拉著他的手臂道:「家父近日買了幾件古董,正等著您老替他鑒賞呢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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