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形劍(142)_臥龍生

一四二

　　淩度月心中暗道：「看來，這柳鳳山的心胸，似是比那柳鳳閣還要寬大一些，也陰險多了。」

　　心中暗自盤算，更生警惕之意，目光立刻轉注到金鳳的身上，裝出一副色迷迷的情態，道：「二爺這麼看重區區，實叫人心甘效死。」

　　柳鳳山仰天大笑三聲，道：「度月，金鳳她是一位好姑娘，她不但是十二釵衛之首，也是我的好幫手，心腹的謀臣，對我忠心不二，她有過人的才慧，有著很高的成就，你們也是珠聯璧輝的一對，我這就派人準備一下，今晚上，就要你們完成洞房花燭。」

　　淩度月心靈震動，但表面上，卻又裝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情態，難以自禁，急急一抱拳，道：「多謝二爺。」

　　金鳳一揚柳眉兒，欲言又止。

　　她似是有些激憤，也有些幽怨，只可惜柳鳳山沒有回顧她一眼。

　　但淩度月看到了，心中暗道：「柳鳳山說的不錯，這金鳳卻是一位好姑娘。」

　　只聽柳鳳山笑道：「去告訴他們吧！我答應了他們所有的條件，綠竹堡主的人，我會別作處置，今晚上設宴歡迎你們。」

　　柳鳳山說完，一揮手，帶著十二釵衛走出了大廳。

　　淩度月末再回入雅室，卻招招手，請楊非子等一行人，進入大廳。

　　楊非子目光轉動，看清了大廳中沒有監視之人，才低聲說道：「淩少俠，能屈能伸，表演逼真，好叫在下佩服。」

　　淩度月歎息一聲，道：「似乎是，咱們低估了柳鳳山。」

　　楊非子道：「目前為止，咱們並未失敗，至少，咱們還稍占上風。」

　　歐陽鳳突然開口，道：「淩少俠，你真的要娶那位金鳳姑娘嗎？」

　　淩度月苦笑一下：「那丫頭不單純，但就目下情形而言，就算她是一副苦藥，在下也得暫時吃下去了。」

　　楊非子道：「守大義不拘小節，目下情況，咱們身居矮簷下，不能不低頭。」

　　雷慶道：「老弟，看不出啊，你這應變的才華，連我這跑了大半輩子的老江湖，也不得不佩服了。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在下自覺才智略謀上，只怕還難和對方相交，還得諸位隨時指點……」

　　目光轉注楊非子的身上，接道：「楊前輩，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。」

　　楊非子道：「什麼事？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柳鳳山自詡能解去你身中蠱毒，不知是真是假。」

　　楊非子道：「中原醫道上，解蠱非易，但他如養了南荒用毒高手，那就又當別論了。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聽他口氣似極有把握，似非吹噓。」

　　楊非子點點頭道：「此時此情，他似乎不用承諾，只有輕輕的一句話，就可以推拒過去，但他卻硬把事情擱下來，似乎是有些把握了。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看情形，咱們似只有暫時依附於他了，但不知今晚上的酒宴之上，他是否會在酒飯之中下毒。」

　　楊非子道：「照講是應該不合，但咱們不能不備，等會，我給各位一粒藥物，發覺不對時，就快吞下去。」

　　天色上燈時分，綠竹堡大廳中，設下了一桌酒宴。

　　除了柳鳳山坐的主人的位置，淩度月、楊非子、杜天龍、雷慶、王人傑等，團團圍著一桌，青衣小童，川流不息地獻上酒菜。

　　這該是一頓非常豐盛的晚餐。

　　淩度月暗中留心查看，十二釵衛中，不見了釵頭金鳳。

　　度月未再提起金鳳的事，二東主也未提過，直到酒席將散時，柳鳳山舉起手中的酒杯，道：「諸位，淩少兄今夜小登科，咱們敬他一杯。」

　　當先舉杯，一飲而盡。

　　群豪只有入境隨俗，跟著喝了一大杯。

　　淩度月心中苦，表面笑，也幹了面前的酒杯。

　　柳鳳山一揮手，道：「走，度月，我送你進洞房去。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二東主，這是不是太快了一些。」

　　柳鳳山笑道：「人是你要的，怎麼？我割愛了，你想變卦？」

　　淩度月有些靦腆地說道：「二東主，在下只是……」

　　柳鳳山接道：「度月，我不會刁難你，婚姻大事，咱們也作不了主，今晚是給你婚宴。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哦！」

　　柳鳳山道：「咱們走吧！我帶你去。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不敢有勞，不敢有勞，在下自己去了。」

　　柳鳳山道：「綠竹堡地方不小，你可知道她在什麼地方，總不能到處亂撞吧！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這個，就算要個人帶路吧！也不能勞動到你。」

　　柳鳳山道：「好！我是恭敬不如從命，我要釵尾帶你去。」說完舉手一招，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秀麗佩劍少女，快步行了過來。

　　柳鳳山道：「帶這位淩度月到金鳳那裡去。」

　　釵尾一欠身，帶著淩度月離去。

　　柳鳳山望著淩度月去遠的身形，笑道：「諸位也請休息吧！」

　　楊非子，雷慶等，齊齊站起身子，抱拳一揖，道：「多謝二東主。」

　　他們早已勾通了心意，所以，都裝出一幅恭順之態。

　　柳鳳山頷首微笑道：「借重，借重。」

　　在十位釵衛護送下，離開了大廳。

　　且說那佩劍少女，帶著淩度月穿過幾重庭院，到了一座小跨院中。

　　房中燈火明亮，但卻雙門緊閉。

　　釵尾指指那燈火明亮的正房，笑一笑，悄然而退。

　　醜媳婦終得見婆婆，淩度月硬著頭皮叩動了門環。

　　室中傳出來金鳳的聲音，道：「門未加栓，自己進來吧。」

　　淩度月推門而入，只見金鳳一身粉紅衣著，端坐在一張木榻上，二隻粗大的龍鳳燭，火焰熊熊。

　　金鳳背倚木榻上，榻上是鴛鴦枕，紅綾被，充滿著春意。

　　龍鳳燭火，使這座小院中，散播新房氣息，可惜是金鳳姑娘，卻沒有新娘子那股欲言還休的羞意。

　　金鳳很冷靜，冷靜得帶有一股寒意。淡淡笑一笑道：「關上門吧！如是你不希望有那些冒失鬼們交錯進來，那就加一道木栓吧！」

　　淩度月笑一笑，道：「鳳姑娘，加一道木栓，目的何在？」

　　金鳳雙目盯注在淩度月的臉上瞧了一陣，道：「拴上你的人，也拴上我的人……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哦！」

　　金鳳道：「有些冒失鬼，不論房中有什麼人，一腳就闖了進來。」

　　淩度月拴好了木門，回顧著金鳳道：「姑娘，還有什麼吩咐嗎？」

　　金鳳指指靠在木櫃旁邊一張木椅子，道：「淩兄，先請坐吧！」

　　淩度月依言坐了下去，道：「姑娘，在下坐好了。」

　　金鳳一皺眉頭，忖道：這人，給我個一路糊塗下去，那倒是一樁不大不小的麻煩。

　　心中念轉，火上心頭，冷哼一聲，道：「淩度月，你準備如何處置我？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啊！這個——在下就有些不明白了，你在二爺面前答應了在下的要求，今夜是咱們先談談清楚。」

　　金鳳道：「是洞房，也有花燭，不過，因為，我不是那種輕易被人蹂躪的人，所以，咱們應該先談談清楚。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那麼姑娘請說吧！在下洗耳恭聽如何？」

　　金鳳道：「我想先告訴你，我已經不是完壁，別再想我會是清白身子。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啊！在下也不是未接觸過女人的男人，咱們兩個人，都不吃虧。」

　　金鳳一皺眉頭，道：「咱們作女人的，從來沒有問過男人這件事情，我們也不在乎男人這些事情，但男人卻是要求的十分嚴格。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姑娘只是問這件事嗎？在下已經答覆得很清楚了。」

　　金鳳道：「你不在乎我是不是處女之身，是嗎？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是！」

　　金鳳道：「好！咱們談清楚第二件事。」

　　淩度月道：「姑娘請說吧！」

　　金鳳道：「你準備今夜之後怎麼處置我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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