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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


  淩度月道:「柳大東主問弟子,師父不惜靈藥救我……」

  楊非子冷笑一聲,接道:「好下流的挑撥,你怎麼回答他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弟子說,因為我已被大先生收作了寄名弟子。」

  楊非子又滿意地點點頭,道:「不錯,我對門下的人,一向破格優容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弟子還未謝過師父賜命之恩。」

  楊非子搖搖頭,道:「不用了,他問你些什麼」

  淩度月道:「他告訴弟子,江湖生涯,終非了局,問弟子何不退出江湖?」

  楊非子道:「他說的倒也有理,你怎麼回答出?」

  淩度月道:「弟子說雖有此心,但先得請准師父,而且還得積蓄一筆銀子,足夠下世的花用,才能有此打算。」

  楊非子道:「江湖生涯,確令人易生厭倦,你如真有脫離江湖之心,此間事了之後,你就準備歸隱林泉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多謝師父。」

  答對的太好了,七分真情三分假,才慧如楊非子者,也聽不出一些破綻。

  自然,單是淩度月,也沒有這份應對的能力,大部是三夫人的指點,才使得淩度月應對的十分得體。

  但聞楊非子問道:「柳鳳閣還說些什麼?」

  淩度月道:「柳大東主給弟子一張銀票,弟子不敢藏私,請師父過目。」

  取出銀票,雙手遞了過去。

  陶崗伸手接過,轉交給楊非子。

  楊非子望了一眼,道:「果然是大手筆,當世之間,除了柳鳳閣外,再也沒有人能夠比擬。」

  銀票又交給淩度月,接道:「你收著吧!你能在歐陽明的掌下不死,確也有些後福。」

  淩度月也不客氣,伸手接過,藏入了懷中。

  自然,這也是三夫人的指點,要他表現得自私一些,也更像馬松。

  楊非子笑一笑,道:「馬松,他給了你這樣一大筆銀子,難道全無原因嗎?」

  淩度月道:「柳大東主說了一句話……」

  楊非子接道:「要你暗中對我下手,是嗎?」

  淩度月心中一動,暗道:果然是厲害。口中卻應道:「東主沒有這樣說。」

  楊非子道:「那他說些什麼呢?」

  淩度月道:「他說以後也許有用我之處。」

  楊非子笑一笑,道:「不錯,他還不敢直接說出要你暗中加害於我了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他沒有提過,如是提出傷害師父的事,就是百萬銀子,弟子也不敢接受。」

  楊非子道:「楊家有的是錢,以後他再給你銀票,你就儘管收下。」

  淩度月一欠身道:「弟子遵命。」

  楊非子道:「沒有事了,你回去休息吧。」

  淩度月一欠身,道:「弟子告退。」

  楊非子道:「陶崗,送你馬師兄回去,讓他好好休息一下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師父,如是柳大東主再找弟子,弟子是否該去?」

  楊非子道:「一定要去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弟子如有事面謁師父時,如何才能見到師父?」

  ▼第十三回 金盒蠱毒

  楊非子道:「直接來這裡找我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弟子告退了。」

  楊非子道:「如是你這次能立下大功,我就真的把你收入門下,不用作什麼寄名弟子了。」

  淩度月一欠身,轉頭向外行去。

  陶崗快步追了過去,搶先了淩度月一步,道:「陶弟給馬兄帶路。」

  淩度月忖道:有其師,必有其徒,這小子變得好快。

  兩人一口氣,回到淩度月居住的小室,只見停屍之處,哪裡還有許豹的屍體,只餘下了一灘黃水和穿的衣服。

  陶崗屁股一抬,先在一張最舒適的大椅子上坐了下來,道:「馬兄,你的造化不小啊!」

  淩度月一皺眉頭,道:「什麼造化?」

  陶崗道:「目下你是師父很重視的人了?」

  淩度月道:「這是陶兄的幫忙。」

  陶崗道:「請坐下吧!咱們談兩句,我也要告辭了。」

  淩度月依言坐了下去,道:「陶兄有何見教?」

  陶崗道:「我想請你幫個忙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只要能夠辦到,無不全力以赴。」

  陶崗道:「容易得很,這裡有兄弟一封信,請交給柳若梅姑娘。」

  淩度月伸手接過書信,目光一掠,果見上面寫著呈柳若梅姑娘,順勢放入袋中,道:「陶兄,可要那位柳若梅姑娘回覆上一封信嗎?」

  陶崗道:「那很難,馬兄能約她和小弟單獨一見,小弟就感激不盡了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這個你可以放心,姓馬的一定會把消息傳到……」

  話到此,突生警覺,住口不言。

  陶崗微微一笑,道:「馬兄和那三夫人很熟吧!」

  對馬松,淩度月已有了不少的瞭解,略一沉吟,道:「三夫人很少在長福總號,但她這一次回來不久,就開始參與柳家的事務。」

  陶崗微微一笑道:「馬兄,咱們不用談他們的家世了,想法子把這封信交給柳若梅吧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我稍後片刻,就去找柳姑娘。」

  陶崗突然低聲說道:「馬兄,這話最好能別給三夫人知道。」

  淩度月點點頭,道:「是!我明白。」

  陶崗道:「如是你有機會單獨和柳若梅談話,告訴她今夜二更,我會在原來的地方等著她。」

  淩度月望著陶崗的背影,心中突然間生出了一份莫名的感慨,聽陶崗的口氣,似是早已和柳若梅有過約會了。

  這丫頭,只是那麼一點年紀,竟然是已經開始勾引男人了。

  茫然中,身後突然傳過來一聲輕笑,道:「你在想什麼?」

  淩度月吃了一驚,回頭望去,只見柳若梅穿了一身全黑的衣服,臉上脂粉未施,俏生生地站在身後。

  敢情,他心有所思,耳目也失去了靈敏。

  呆了一陣,淩度月才緩緩說道:「你幾時來的?」

  柳若梅微微一笑,道:「我一直藏在你的房中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好險啊!好險,如是被陶崗瞧出了破綻了,那還得了?」

  柳若梅道:「我自然有把握,何況,就算被他抓到了,我也早想好了一番說詞。」

  淩度月輕輕歎息一聲,道:「他的話,你都聽到了。」

  柳若梅點點頭,道:「都聽到了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那就省了我不少的事,這是你的一封信。」

  柳若梅接過書信,隨後一折,藏入懷中。

  淩度月道:「今夜二更時分,他仍在原地方等你。」

  柳若梅微微頷首,道:「我都聽到了。」

  淩度月道:「你已和他有過約會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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