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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三


  歐陽明道:「和老夫合作,我把你送往一處隱秘所在,等你傷勢復原之後,易名埋姓,悄然離此,以後擺脫江湖生涯,或可保有晚……年。」

  長長籲一口氣,無限感慨地接道:「老夫當年,亦甚愛名,不幸的是,我竟然如願以償,但幕年之後,才知道盛名累人,唉!我已封刀歸隱,但卻有無數江湖同道,不肯放過我,因為他們感覺到,只要戰勝了老夫,立時間可能成名江湖,這些年來,老夫以為忍耐可以無事,但仍然被他們逼出了綠竹堡。」

  馬松望望紅腫的手腕,黯然一歎,道:「老堡主說的是,這三掌硬拼,已使馬某感覺到我不過螢火之光,實不足和日月爭明……」

  語聲一頓,接道:「不過,我知道的有限,老堡主如想從馬某人口中知曉什麼,只怕老堡主要大失所望了。」

  歐陽明道:「只要你說明一些本身內情就行了。」

  馬松長長歎一口氣,道:「老堡主英雄一世,想來不會欺騙在下了。」

  受傷的馬松被送往一座密室中養息,但另一個受傷的馬松,卻越屋跑出了大祥記綢緞莊。

  行過了一個街口,突然打個踉蹌,倒摔在大街上。

  但他迅速地打了兩個翻轉,滾到了一道牆角處,掙扎著扶著牆壁站了起來。

  一條人影,迅快地行了過來,到了馬松的跟前,低聲說道:「是馬兄嗎?」

  馬松睜眼瞧了那大漢一眼,道:「是我。」身子一歪,身下倒去。

  那大漢一把扶住了馬松,低聲道:「馬兄,靠著牆邊坐下,我找個人抬你回去……」

  馬松搖搖頭,語言不祥地道:「他們會追出來,你……扶著我走……」

  那大漢哦了一聲,一面拭去馬松身上的血跡,一面扶著馬松向前行去。

  轉過了兩條街口,馬松的雙腿突然軟了下來。

  這時,幸好又有兩個大漢趕了過來,抬起馬松,向前奔去。

  馬松人已暈了過去,緊閉著雙目,臉色也蒼白的不見一點血氣,人也完全暈了過去。

  待他醒來時,發覺躺在一間小室之中,室中佈設很簡單,只見有一張木桌和橫臥的小榻。

  室中點了一盞油灑,光焰閃動,照的一爾通明。

  馬松迅快地打量過室中的景物一眼,這時又閉上雙目。

  只聽木門呀然,一陣冷風吹了進來,緊接著一陣步履聲傳入耳際。

  感覺中,那人直行到木榻前面。

  但聞一個粗啞的聲音,說道:「馬兄,好一些嗎?」

  馬松緩緩睜開雙目,只見榻前,站著一個四旬左右的黑衣大漢,右手中握著一把很鋒利的匕首,不禁心頭一震。

  那人看馬松清醒過來,忍不住尷尬一笑,說道:「馬兄,醒過來了。」

  馬松冷漠一笑,道:「幸好兄弟及時醒過來了,如是兄弟晚醒片刻,只怕要死在你的刀下了。」

  那大漢望望手中的匕首,尷尬一笑,道:「馬兄,你知道大先生規矩,兄弟是奉命行事。」

  一面說話,一面收去了手中的匕首。

  躺在床上的馬松,暗暗抽了一口冷氣,忖道:「馬松的傷勢如若重一些,只怕早已死於那匕首之下。」

  有些感慨地長長歎一口氣,道:「好的是兄弟醒過來了,不該死於你的刀下。」

  黑衣大漢歎口氣道:「馬兄,這些事在你沒有受傷之前,都是該你辦的事,想來你不會怪到兄弟頭上吧!」

  馬松心中暗道:楊非子這等用人的手段,高明至極,也殘酷之極,不許有一個身受重傷,無力抗敵的人留下來?

  望瞭望黑衣大漢形貌,又聽他一口一個馬兄,十分親熱,心中暗道:此人姓名我一無所知,再談下去,只怕要露出馬腳,當下接道:「兄弟慚愧,身子還有一些不適,我要調息一下。」

  黑衣大漢道:「馬兄請便,咱們在外面候命。」

  馬松道:「你該去複家師一聲,就說我醒過來了,不過,歐陽明的掌力奇重,我還得過兩三天,才能恢復。」

  黑衣大漢道:「馬兄好好養息,大先生那裡,兄弟自會說明。」轉身行了出去,順便帶上房門。

  馬松暗暗籲了一口氣,熄去室中燈火,盤膝而坐。

  這時,房中已黑了下來,縱然是外面還有監視之人,也因為室中黑暗,無法看得清楚了。

  因回天手楊非子手段毒辣得出人意外,使得馬松不得不仔細考慮目下的處境。

  室外又響起了步履之聲,緊接著,木門又被推開。

  馬松吃了一驚,一面暗自運氣戒備,人卻靜坐未動。

  只聽一個冰冷的聲音,道:「馬師兄,好一些嗎?」

  馬松心中一動,暗道:「他叫我師兄,想來是楊非子的弟子了。」

  雖然,他從馬鬆口中,問出了不少內情,但這地方太兇險,一個應答不對立刻露出破綻,一時間,不敢開口。

  就這忖念之間,那人已行到了木榻前面,接道:「許豹說師兄已醒了過來,師父特命小弟送來靈丹一顆,師兄快請服下。」

  馬松道:「那有勞師弟了。」

  這時,天色已然大亮,木門推開後,天光進入室中,大約來人自恃目力,也未燃起燈火。

  只見他身著青衫,年紀甚輕,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。

  馬松雙目神凝,盯住在那少年的臉上打量了一陣,道:「師弟,師父真要療治我的傷勢嗎?」

  他必須記下每一個的形貌,身份,才便於行動。

  青衫人微微一笑,道:「師父如果不想療治你的傷勢,也不會派小弟送藥來了。」

  左手一伸,送過來一顆藥丸。

  馬松緩緩伸手取過,放入口中吞下,道:「師弟,師父還沒有睡覺嗎?」

  青衫人點點頭,道:「歐陽明那小子,竟然打傷師兄,使得師父很懷疑……」

  馬松接道:「歐陽明不顧道義,把雷慶和淩度月的生死,置於不顧,用不著和他再說什麼了?」

  青衫人道:「師兄的傷勢不要緊嗎?」

  馬松道:「這一陣休息好多了。」

  青衫人道:「那小弟就多與師兄談幾句了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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