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無形劍 | 上頁 下頁 |
三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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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蜂女略一沉吟,轉頭望著苗奇,道:「好!我先鬥他們,再鬥他們來援的高手,苗老怪,你願不願和我合作?」 苗奇道:「我和你娘有過幾次合手的機緣,只要事情對老夫有利,自然可以合作了。」 黃蜂女道:「他們能出十萬銀子雇你,就會有更多的銀子雇別人,我瞧你要發大財了,這件事如是鬧下去,你可能混上個三五十萬銀子。」 苗奇道:「嗯!這倒大有可能。」 黃蜂女道:「咱們不管殺了什麼人,只要他們身上有銀子,那都歸你所有,我分文不取。」 苗奇道:「聽得進,小丫頭,咱們合作定了。」 黃蜂女道:「不過,現在你得犧牲一下,不能殺了他們兩個,少賺雷慶和杜天龍十萬銀子,可能會多上一倍兩倍的進賬……」 苗奇接道:「慢著,我得先和雷慶談談……」 目光轉注在雷慶身上,接道:「殺這兩個可有時限。」 雷慶笑一笑,道:「自然是有……」 苗奇接道:「三天之內如何?」 雷慶道:「太長了。」 苗奇道:「那就兩天吧!」 杜天龍微微一笑,接道:「只要我杜天龍這一次沒有死,兩位能找出那幕後人物,十萬銀子,咱們一定照付。」 苗奇歎口氣,道:「這就很難說了。」 目光又轉向黃蜂女的身上,道:「小丫頭,我打過算盤了,和你合作的利益可能大一些。人往高處爬,水向低處流,多些銀子總比少些好,賺不到雷慶的銀子,那也只好忍疼一些了,你說說看,咱們該怎麼行動,既然咱們合作了,我也要幫你著磨一下才行。」 事情演變至此,可算完全出了雷慶和杜天龍等意料之外,自然,雷慶的隨機應變,縱橫施術,一層層挑起了黃蜂女和苗奇的心中疑慮,使兩人感覺受騙,也有著很大的關係。 只聽黃蜂女道:「咱們帶著杜天龍和這青衫人,一起去瞧瞧看,能不能取得血目玉鳳。」 苗奇道:「這個,只怕杜天龍等不願同往了。」 黃蜂女道:「只要你真肯和我合作,咱們就放開手做,杜天龍如是真不肯去,我就只好先殺了他。」 杜天龍道:「在下去又如何呢?」 黃蜂女道:「我要他交出血目玉鳳,如是他們不肯交出,那自然是澈頭澈尾的騙了我,我就殺了他們那裡所有的人。」 杜天龍道:「只要這樣嗎?」 黃蜂女道:「不論是誰,只要是戲弄了我,我就跟他沒有完,他騙了我,我要幫著你找出那位真正幕後人物。」 杜天龍道:「好吧,在下和姑娘同去一次。」 雷慶接道:「姑娘既然能帶苗兄同去,何妨讓咱們也去見識一番。」 黃蜂女道:「你們三個人都去吧!我決定出手殺死杜天龍時,也給你們一個聯手合搏的機會。」 雷慶道:「這麼說來,咱們不去也是不行了。」 黃蜂女道:「除非你們三位有把握能夠先把我制住,要不然,只好聽命行事。」 目光轉到那青衫人的身上,接道:「我們談的話,你是否聽到了?」 青衫人淡淡一笑,道:「聽到了。」 黃蜂女道:「敢不敢帶我們證實一下。」 青衫人道:「在下只能帶你和杜天龍兩人同往。」 苗奇笑一笑道:「你好像一點也不怕死。」 青衫人搖搖頭,道:「不怕!」 苗奇道:「不怕死的人很多,但能忍受活罪的人卻是不多。」 突然舉手一揮,一條尺許左右的青色小蛇,由他袖口中飛了出來,纏在那青衫人的脖子之上,冷然接道:「那是很毒的青竹絲,咬人一口,不會立時死亡,但卻能夠給人很多的痛苦,即使鐵錚錚的漢子,也無法忍受。」 一條毒蛇纏在頸子上,給人的威脅恐懼,大約比利劍快刀架在脖子上還要大些。 但那青衫人卻有著人所難及的鎮靜,毒蛇纏頸,動也未動一下,靜靜地站著。 這不但使杜天龍等暗暗佩服這人的定力,就是苗奇也不禁心生敬服。 只聽他冷冷地說道:「諸位殺我也好,施用毒蜂、毒蛇取我之命也好,但在下只說明一件事,任何加諸我身上的痛苦,都不能使我改變意志,我答應讓你黃姑娘帶著活的杜天龍同去,那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。」 苗奇怒道:「老夫能不能去?」 青衫人道:「不能。」 苗奇冷哼一聲,突然發出一聲低嘯。 但見那纏在青衫人頸上的毒蛇,突然開始收縮蛇身。 好像是那毒蛇收縮之力很大,片刻間,那青衫人面紅氣粗,不自主張開了嘴巴! 青衫人既不告饒,也未準備設法取下頸上的毒蛇,只是靜靜地站著不動。 這真是罕見的勇敢人物。 黃蜂女皺著眉頭,道:「苗老怪,別把他勒死了。」 苗奇又發出一種很奇妙的嘯聲,那纏在青衫人頸上的毒蛇,又自行鬆開了身子。 青衫人長長籲一口氣,道:「黃姑娘,在下只奉告一句話,你如是把我處死於此,你就永遠無法找到那地方!」 黃蜂女一揮手,道:「你帶路吧!我們跟著你走。」 也許這青衫人的鎮靜和勇氣,使得苗奇和雷慶等都生出了敬佩之心,無人再堅持同往。 王人傑和雷慶心中別有想法,覺得這長時間的爭執,無論如何也該驚動了淩度月,自然會暗中隨行保護。 兩人一般的想法,相互望了一眼,未再多言。 青衫人冷冷道:「在下帶路。」 苗奇伸手抓起那青衫人頸上的毒蛇,藏入了懷中。 青衫人已帶著那佩劍大漢,當先向外行去。 杜天龍緊隨站起,走在那青衫人的身後,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朋友貴姓啊?」 青衫人頭未回轉,目光轉視,淡然說道:「咱們不交朋友,用不著通名報姓吧!」 杜天龍道:「不錯,咱們不是朋友,而且還是誓不兩立的敵人,撇開這些不談,你老兄的那份鎮靜和定力,實叫在下敬佩。」 青衫人未再答話,只顧舉步而行。 出了客棧,青衫人折向西面大街行去,到了一座黑漆大門的巨宅前面,停了下來。 舉手一推,木門呀然而開。 青衫人有如回到自己家裡一般,直行入正面的大廳之中。 夜色幽暗,大廳之中更是一片漆黑,伸手不見五指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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