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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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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衫人神情懍然,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,倒了兩顆丹丸,投入了王人傑口中,緩緩說道:「扶他坐起來。」 杜天龍應了一聲,扶起了王人傑。 藍衣人目光一掠杜天龍,舉步登上木榻,盤膝在王人傑的後面,伸出右手,抵在王人傑的背心之上。 一股熱流,透入了王人傑的背心。 但藍衣人的臉上,很快地泛現了汗水,片刻後,汗珠如雨,一顆接一顆地滾了下來。 王人傑慘白的臉上,突然泛起了淡淡的血色,長長籲了一口氣,睜開了雙目。 藍衫人收回了按在王人傑背上的右掌,掏出一方絹帕,拂拭一下頭上的汗水,緩緩說道:「可以讓他躺下休息一會了。」 杜天龍轉目望去,只見那藍衫人臉上一片蒼白,但他仍然睜開雙目,走下了木榻,立刻席地而坐,閉上雙目,運氣調息。 杜天龍輕輕放倒了王人傑的身子,悄然退到廳門口處,替兩人護法。 花廳中一片寂靜,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。 歐陽鳳行到丈夫身側,正想開口,卻被杜天龍示意攔阻。 他生恐聲音驚憂了那藍衫人。 杜天龍已看出這藍衫人是王人傑唯一的救星。 時光在沉默中溜走,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之久,花廳中響起了一聲輕微的聲音。 轉頭看去,只見那藍衫人,已悄然站起了身子,行向木榻查看。 杜天龍緩步入廳,低聲說道:「閣下,看看王兄有救嗎?」 藍衫人回顧了杜天龍一眼,道:「我會盡最大的力量,用不著杜總鏢頭囑咐。」 杜天龍心中暗暗忖道:「這年輕人好大的火氣。」 藍衫人未再望杜天龍,凝目在王人傑的身上查看了一陣,搖搖頭,歎口氣,自言自語地說道:「下手很重,似乎是非要一舉把人置於死地不可了。」 杜天龍雖然感激他救助王人傑的性命,但又覺著這人少不更事,神情冷峻,既非向自己問話,也就不再接口。 歐陽鳳緩步行近木榻,望瞭望王人傑,喜道:「天龍,王鏢頭好象是醒過來了。」 藍衫人向後退了兩步,道:「杜總鏢頭,什麼人傷了在下義兄。」 杜天龍道:「一個穿著黑衣的矮瘦老者。」 藍衫人道:「沒有名字?」 杜天龍道:「應該是有,但他沒有說出來。」 藍衫人冷笑一聲,道:「杜總鏢頭應該記得他的形貌吧?」 杜天龍道:「自然記得。」 藍衫人道:「可否替在下描述一下?」 杜天龍略一沉吟,把那黑衣老人的形貌,很仔細的說了一遍。 藍衫人聽得很用心,聽完後,立刻道:「兩位請好好照顧他的傷勢,在下告辭了。」 說走就走,也不待杜天龍答話,轉身疾步而去。 杜天龍望著那藍衫人的背影,心中暗暗忖道:「這年輕人,當真是孤傲得很。」 突聽一聲長長歎息傳入耳際。 轉頭望去,只見王人傑已然睜開雙目。 杜天龍急步行近木榻,低聲道:「人傑,你好一些嗎?」 王人傑點點頭,道:「屬下好多了,多謝總鏢頭救了屬下之命。」 杜天龍急急搖頭,道:「人傑,不是我們。」 王人傑皺了眉頭,苦笑一下:「不是總鏢頭,又是誰呢?」 杜天龍道:「一個穿著藍衫的少年。」 王人傑奇道:「穿藍衫的少年,長的什麼樣子。」 杜天龍道:「二十上下的年紀,長得很英俊。」 王人傑沉思了一陣,搖搖頭,道:「不認識。」 歐陽鳳接道:「他身佩長劍,稱你義兄。」很仔細地說明經過之情。 王人傑苦笑一下,道:「仍然是想不起來。」 杜天龍無可奈何地說道:「我想他還會來,也許,你見了他之後,就會認識。」 王人傑道:「總鏢頭,在下父母早死,孓然一身,除了我授業的恩師之外,再無親近的人,但我那授業恩師人已七十多歲,除此之外,只有咱們鏢局的人了……」 王人傑口齒啟動,還想說話,卻被歐陽鳳攔住,道:「王鏢頭,你傷勢初愈,不宜多言,好好休息吧!」 拉上棉被,雙雙退出花廳。 王人傑心中甚是感動,但卻閉上雙目,未再多言。 三日時光,匆匆而過,王人傑的傷勢,已然大好,已可盤坐調息。 王人傑沒有再問那藍衫人的事情,因為他不相信是真的,但杜天龍夫婦卻是難以放下,只是那藍衣少年,第二天未來,第三天應該回來,那知一連三日,竟然是全無消息。 第四天,王人傑已然完全康復,杜天龍特地備了一桌酒席,設宴花廳,慶賀王人傑大傷痊癒。 事情就有那麼一個巧法,酒宴剛剛擺好,過關刀雷慶,匆匆而至。 一腳跨進了大廳,陡然怔在當地。 杜天龍一抱拳,道:「大哥,來得正好,快請入席。」 雷慶一面舉步入席,一面大聲叫道:「兄弟,聽說路上出了事。」 杜天龍道:「一言難盡,大哥,你坐下,咱們一面喝,一面聊。」 歐陽鳳微微一笑,道:「虧了王鏢頭,替天龍挨了一記寒陰透骨掌。」 王人傑道:「屬下身受總鏢頭照顧培育,理當效死。」 雷慶幹了一杯酒,雙目盯住在王人傑的臉上,道:「王兄弟,你是深藏不露啊,寒陰透骨掌,惡毒無比,你竟能挺住沒事。」 王人傑笑道:「老英雄誤會了,人傑這點能耐,如何能挺得住寒陰掌的惡毒,不知總鏢頭,用什麼仙丹靈藥救了人傑的命……」 雷慶笑一笑,接道:「弟妹,是不是那位柳三夫人,多給了一截千年參王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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