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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一


  皇甫長風、戒貪大師和獨目老人,一齊應聲出手,指影點點,紛紛擊出。

  這幾人都是當今武林中頂兒、尖兒的人物,出手動作之快,有如飄風疾雷一般,眨眼間所有神智被控之人,都被點中穴道,倒了下去。西門玉霜長長吁一口氣,回顧了白惜香一眼,道:「還有什麼吩咐?」

  白惜香道:「還得等上一十二個時辰,等他們醒來後,你才能走。」

 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:「我處處對你信任有加,你如何這般不信任我?」

  白惜香道:「數十條人命的生死,豈是輕易的一句話決定的?」

  西門玉霜怒道:「你要留我作人質?」

  白惜香道:「你心中雖是不樂,也是沒有法子的事。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好!如你以後犯在我的手中,我也該好好的折磨你一頓。」

  白惜香道:「那時,我自是言聽計從,逆來順受,決不作無謂抗爭。」

  西門玉霜冷哼一聲,不再說話。

  白惜香牽住了西門玉霜一隻手,笑道:「好姑娘,不用生氣,咱們到帳幕中去,好好的談談吧!」

 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:「可惜你也是女兒之身。」

  白惜香接道:「嗯,就算我是男人,也不會娶你這等女人。」

  西門玉霜慍道:「為什麼?」

  白惜香道:「你放蕩風流,祇怕難守婦道。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你可是覺得我是一個隨便的人麼?」

  白惜香道:「怎麼?難道你還是好女孩子?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說也沒有用,還是不說算了。」

  白惜香輕輕捏了她一下手掌,說道:「可否取下你面具給我瞧瞧?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你要瞧什麼?」

  白惜香道:「看看你還是不是處子之身?」

  西門玉霜回目望了白惜香一眼,道:「我還是,可惜你無能娶我,瞧了也是白瞧!」

  白惜香笑道:「我雖然不能娶你,但可替你作媒。」

 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:「你這般譏笑我,用心何在?」

  白惜香道:「我字字出諸肺腑,你如不信,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。」

  說話之間,人已進入帳幕中,白惜香鬆開西門玉霜右手,笑道:「十二個時辰後,你就可以離開了。此刻最好是安份的休息一會,別再亂打主意。」

  那西門玉霜雖有一身絕世武功,但因全身幾處主要的經脈大穴,都為金針所制,施展不出,空自著急。

  白惜香緩步向帳外行去,走了幾步,突然又回頭說道:「在這帳幕外,我為你安排下很好的守護,你儘管放心的休息吧!」啟開軟帘,走了出去。

  西門玉霜只覺心頭一股悶氣,直泛上來,暗暗忖道:想不到我安排這囚禁天下英雄的帳幕,如今卻成了自己被囚之室。

  忖思之間,忽見軟帝啟處,走進來一個全身黑衣,面垂黑紗的人,冷冷說道:「一十二個時辰,何等的漫長,祇怕你會等的不耐。」

  聲音尖細、清脆,分明是女子口音。

  西門玉霜心中一凜,道:「你要幹什麼?」

  那黑衣人道:「我助你安安靜靜的睡上一十二個時辰,豈不是很快的渡過了這段焦慮的時光。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你是玄皇教中的人?」

  黑衣人道:「不錯?」伸手點了西門玉霜的睡穴。

  待她由沉睡醒來時,眼下的景物,都已大變,只見帳幕中坐滿了人,左首第一人正是那神判周簧。

  依序而下的是少林戒貪大師、皇甫長風、黃山世家三代東主李文揚等十四、五個人。

  右面首位上,坐的是玄皇教主,緊依在玄皇教主身旁而坐的是那獨目老人,依序也排下了十四五個人。

  西門玉霜抬動一下右臂,只覺運用靈活,臂上的禁制,似已解去。

  她暗中運氣一試,只覺真氣暢通,受制金針已全除去,不禁膽氣一壯。

  只聽周簧說道:「西門姑娘的『攝心術』,果然高明的很。」

  西門玉霜答非所問的接道:「你們人倒不少,可是想憑仗人多勢重,把我困在這裡麼?」

  周簧道:「咱們都是姑娘邀請來的英雄們推舉出來的,想和姑娘談談。」

  西門玉霜目光緩緩由帳幕中群豪臉上掃過,道:「那位姓白的呢?」

  周天道:「那仁兄台有點要事,趕往別處去了。」

  西門玉霜冷冷道:「他如走了,你們還和我談什麼呢?我只是敗在那姓白的手中,但你們卻都是我手下敗將,有道是敗軍之將不言勇,你們來和我談條件,豈不是大大的笑話麼?」

  群豪被她一頓數落,只說的個個臉帶愧色,半晌做聲不得。

  沉默了一陣,還是那玄皇教主說道:「咱們都是奉那白先生之命,來和西門姑娘談判。」

  西門玉霜笑道:「你們談吧!」

  玄皇教主道:「咱們祇想勸姑娘息去爭霸江湖之念,不要再在武林輕肇事端。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你們可是勸我不要報仇?」

  周簧道:「西門奉夫婦雖然被我等圍攻而死,但姑娘不能因此遷怒天下武林。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你們可是準備自絕我父母靈前?」

  周簧道:「那也不是,但老夫可以盡我之能,邀請那日參與其事之人,和姑娘約定一處地方,決一死戰,如姑娘能把我們殺死,以十數人的性命,償還分尊、令堂之命,那也是本利兼收了。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如那參與其事之人死了,可是由他們兒女抵補?」

  周簧道:「姑娘可是有把握盡殲與會之人麼?」

  西門玉霜笑道:「自然是有了,昨日之事,難道還不足證明麼?」

  周簧道:「有道是死不記仇,那人如死了,姑娘也不用因仇追究,何況犯有首從,當年殺死令尊令堂的是以我周簧為首,其他之人,都不過是被我周簧說動而已。」

  西門玉霜道:「你是想一人抵罪?據我所知,殺害我父母的首要三人,除你之外,另兩個是黃山李東陽和天鶴上人。」

  李文揚突然一拱手道:「在下李文揚,黃山世家三代東主,李東陽乃在下之父,父債子償,屆時在下自當代父赴約。」

  周簧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半年前圍攻老夫之人,可是姑娘的手下麼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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