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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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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關節要穴上,都被金針釘了,難以掙動,只有任人擺佈。 韓士公難耐寂寞,過了一陣,忍耐不住,又開口罵道:「臭小子,你們要把老夫送往何處?」 一個冷笑的聲音,傳了過來,道:「稍安勿躁,到時間你就自然知道了。」 林寒青、韓士公,雙目都被重疊的黑布蒙了起來,只能聽到聲音,卻無法看到那人的面貌。 韓士公怒道:「你如想要老夫不吵不鬧。那就乖乖答我問話,如想裝聾作啞,可別怪老夫要罵出你八代祖宗。」 他這嚇唬之言,倒還真是有效,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答道:「我們只把你們送到江邊,那時自會有人接應,送往何處,你們到船上再問吧!」 韓士公哈哈一笑,道:「量你也不敢欺騙老夫,待會如若還不上船,當心老夫打碎你這鳥車。」 他生俱豪壯之性,生平之中,從未受人這般擺佈過,心中憋了一肚子氣,只好從口中發洩出來,其實他全身幾處關節要穴,都釘了金針,動也難以前得。 奔行的馬車,突然間停了下來,那押送之人,也跳下車去。 遠處傳過來談話之聲,但那聲音細小,兩人雖有著甚好的耳朵,也無法聽得清楚。 片刻工夫,響起了一陣雜亂的步履之聲,似是有不少人走近了馬車。 林寒青只覺一隻手伸了進來,硬把自己提了出去,心中雖想反抗,無奈幾處關節要穴,都被金針釘了起來,力難從心,氣的冷哼一聲。 耳際間又響起韓士公的喝罵之聲,道:「老夫生有雙腳。要你們這般孫子動手孝順麼?」 林寒青暗暗忖道:「他被囚禁了兩年之久,火氣仍是如此之大,想他未被囚禁之前,定然是一位脾氣暴急之人,三言不合就要和人動手的人物。」 只聽韓士公喝叫之聲,陡然小了下去,漸不可聞。 林寒青心中大為奇怪的忖道:「奇怪呀,分明他罵聲未停,何以會陡然消失?」 寸息之間,忽覺自己的身體,被人放入了一座木箱之中,三面都是木板。竟是無法再翻轉伸動,不禁吃了一驚,暗道:「這不是一具棺材麼?難道他們要把我活活埋了不成!」 他目難視物,但憑聽覺,似被人放入了一具棺木之中。 一陣輕微的木板相觸之聲,呼吸忽覺異樣,似是被人合上了棺蓋。 只覺棺材被人抬了起來,向前行去。 林寒青暗暗想道:「完了,完了,想不到我林寒青初入江湖,一事無成,就要被人活活埋去,可憐老母,尚在倚門相望,盼我早日歸去,龍弟弟還在那青雲觀中等待著我。」百感交集,萬念叢生,但他一向不願多言,雖然已覺出死之將至,也懶得開口相問。 幻夢中,林寒青似是覺著到達了另外一個世界,這世界充滿著一片死沉孤獨,黯然幽寂──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,忽覺棺蓋被人打開,一個冷冷的聲音,傳了過來,道:「接著。」一個饅頭遞了進來。 林寒青本待拒食,忽然一想,此時此刻之中,必須設法保持體力,再想法拔出穴道上的金針,掙扎作最後的一拼。 陣陣波濤聲傳入了耳際,果然已在船上,聽盈耳水聲,似是乘舟行江心。 呼的一聲,棺蓋重又合了起來。 林寒青輕輕嘆息一聲,舉起手中的饅頭。啃了一口。 這是一段恐懼而卻平靜的旅程,就情勢而論,林寒青自知無能和任何來臨的福禍相抗,一切聽命運擺佈。 逐漸的,林寒青已能適應這種生活,長久的思慮,使他覺著心神疲累,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。 他不知晝夜,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光,似是世界所有的人人物物,都已離他而去。 突然間,船身起了一個劇烈波動,林寒青隨著波動搖晃起來,一陣劇烈的搖動過後,林寒青忽然發覺了自己的右臂已可自由的伸動。 原來船身一陣劇烈的波動後,右肘間「曲池穴」上釘的金針,竟然被銬鍊掛上,帶了出來。 這無疑在必死中,找出了一線生機,林寒青迅快的拔下全身關節要穴上釘的金針,但他知枷鎖手銬,無法掙斷,也不白費氣力,心中卻暗暗拿了主意,雖有鐵枷手銬在身,但也不願任人擺佈,適當之機出手一拼。 一陣兵刃相擊之聲,傳了過來,隱隱可聞,林寒青心中一動,舉手輕輕向上托去。 棺蓋微啟,立時有一陣江風吹了進來,兵刃交擊之聲,清晰可聞,果然正有人在船上動手。 林寒青緩緩放下棺蓋,考慮是否該破棺而出? 突覺一聲大震,似是有人躍上了棺蓋,緊接猝然一聲,不知什麼擊在了棺木之上。 林寒青好奇心動,輕托棺蓋,側一目向外望去,只見一個黑衣大漢舞著一把單刀,和人相搏,那人身子隱在棺旁,無法看到,手中卻施用一把虎頭鉤,刀光鉤影,打的十分激烈。 那黑衣大漢手中的單刀,顯然不是那虎頭鉤的敵手,被迫的只有招架之功,連連向後倒退。 突然響起了一聲大喝,又一個全身黑衣的大漢,疾躍而入,來勢奇快,身子尚未站穩,手中單刀,已疾快的遞了出去,噹的一聲,震開了虎頭鈞。 那原先的黑衣大漢,眼看就要落敗,忽有援手及時趕到,立時精神大振,雙刀並舉,反擊過去。 只見那虎頭鉤,向後縮去,顯然已被那雙刀配合的反擊之勢,搶了先機,迫的向後退去。 林寒青無法辨識出那一方面是玄皇教中人,也無法看到施用虎頭鉤的人,是什麼樣人物。 兵刃交鳴聲中,突然響起了一聲慘叫,林寒青緩緩放下了托起的棺蓋,暗暗嘆息一聲,忖道:「不知是那一個受了重傷。」但另一個念頭迅快的在他腦際中浮起,隱隱幻生出施用虎頭鉤的人,橫屍在艙板之上。 一陣激戰過後,一切又恢復了幽寂,行舟復歸平穩,但林寒青的思潮,卻是波翻浪湧般,展現腦際,他覺著自己實不該就這般束手待斃,任人擺佈,釘穴的金針既除,蒙面的黑紗亦解,目可視物,手可拒敵,雖有鑄鎖加身,但未始不可掙扎一戰。 心念一轉,又想到目下正處身濁浪滔滔大江之中,小舟一葉,破浪而行,縱然能衝破圍困,擊退押守的敵人,但也無法操舟靠岸! 對於那滔天濁流,他似乎是有著一種生而畏懼之心,每當面對那濁流波浪,就不自禁生出了恐懼畏縮,身心顫動,莫可名狀。 林寒青極力再探索原因何在,為什麼自己竟然會望水生畏? 忖思之間,行舟突然停了下來,林寒青隱隱覺著棺木又被人抬了起來,趕忙停下思慮,暗中運提真氣,蓄勢戒備,只要有人一啟棺蓋,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發出掌力。 那知事情竟又大大的出了他意料之外,相持了良久,仍無人揭開棺蓋。 但覺棺木已離行舟,被人抬著奔行,大約有十幾里路,棺木突然停放下來,略一停息,又被抬了起來。 但這一次的行程甚近,不大工夫,又被放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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