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鐵劍玉珮 | 上頁 下頁 |
二〇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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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緗綾道:「此事早已冰釋,古娘子因何動問?」 古寒秋道:「既是沒有誤會存在,那是最好不過。仙子可知今夜觀戰之人不少?」 紀緗綾道:「那是意料中之事。」 古寒秋道:「以寒秋忖度,柳南江自出道短短數月以來,也已樹敵無算。」 紀緗綾接道:「緗綾知道古娘子話中之意了。」 古寒秋道:「仙子知道?」 紀緗綾點點頭,道:「古娘子是怕有人在一旁乘隙對那柳南江施以冷箭,可對?」 古寒秋道:「不錯。」 紀緗綾道:「可以告娘子,緗綾不會作出那種卑鄙的勾當來。」 古寒秋道:「如此甚好……」 福了一福,接道:「寒秋別過。」 紀緗綾道:「古娘子慢走一步。」 古寒秋道:「仙子有何吩咐?」 紀緗綾道:「不敢!緗綾只是覺得有些奇怪,古娘子何以如此呵護那柳南江?」 古寒秋道:「談不上呵護二字,寒秋只是覺得他的作風與先夫雲達年輕時頗為相似!再說,寒秋也深願看到一場公平之戰。」 紀緗綾哦了一聲,道:「原來如此……」 突然放低了聲音,接道:「那秦羽烈和公孫彤二人正潛伏在西南方一箭之地,古娘子對他二人倒是多留意一些才好。」 古寒秋道:「看他二人今晚倒不打算在一旁乘機暗施冷箭。」 紀緗綾道:「怎見得?」 古寒秋道:「他二人雙雙前來,並未隨帶一名武土,可以料定今晚秦羽烈必無異心,再說,黃衫客與柳南江二人俱為秦羽烈心腹中之塊壘,二虎相爭,必有一傷,他不動手腳,也照樣可以除去一個勁敵。是以寒秋料定,秦羽烈今晚絕不會作出暗施冷箭之事,不過,想對柳南江暗施冷箭之人仍然有許多。」 紀緗綾道:「古娘子以為有誰……」 古寒秋接道:「此刻言之過早,稍待即可一見分曉。」說罷,掉頭向西南方向走去。 古寒秋雖然料定秦羽烈今晚不可能妄生異心,卻還不敢十分肯定,因而打算再度去看看秦羽烈和公孫彤二人的動靜。 她才縱下一座崗巒,跨過一道乾涸的溝澗,突然有一個長髮垂肩的白衣麗人擋住了去路,這使她大大的一愣。 原來這人是古寒秋在終南山中曾經數度見過的白玉梅。 古寒秋得了一愣,訝然說道:「你也到長安城來了。」 白玉海道:「山中冰雪封凍,無處存身,只得暫到市塵之中住上幾天。倒想不到在這兒遇上古娘子,真是幸會。」 古寒秋一聽就覺出話中大不是滋味,心中不禁微慍,然而她卻不敢輕易發作。因為她早就知道白玉梅功力過人,在山中出入飄浮猶如幽靈,逞一時之意氣,必然會大大地討一場無趣。 心中念頭如風車船打了千百轉,口中溫和地說道:「想必你也是前來觀看黃衫客和柳南江一場生死之戰的。」 白玉梅冷聲道:「不勞動問。」 古寒秋不禁又是一愣,心中怒火更是升高了數尺,手中的黑竹簫也楊了起來。 不過,又將滿腔怒火壓了下去,冷笑了一聲說道:「話不投機,半句嫌多,寒秋別過。」 白玉梅長袖一揮道:「請古娘子慢走一步。」 那一揮之勢,竟然湧出一股強勁的威力,卷起了一片砂石。 古寒秋頓時發現對方有挑釁的念頭,身形連退五步,右手黑竹簫平舉胸前,左手反手到後,按在蛇簍的蓋口上,蓄勢以待。這才冷聲問道:「你我言語既不投機,還有何話可談?」 白玉梅笑了一聲道:「話不投機也要談。」 以古寒秋的性格,早就上手了,可是面對這個在終南山中已見過多年的白衣幽靈,心中卻多少有點顧忌。 銀牙一咬,耐住了性子說道:「既然你有興趣一談,寒秋也就奉陪了。」 白玉梅道:「聽說古娘子曾經答應過柳南江,今晚要為地巡場?」 古寒秋將頭一點道:「有此一說。」 白玉梅道:「古娘子自覺有此能力嗎?」 古寒秋道:「盡心盡力而已。」 白玉梅冷笑道:「好個盡力而為,聽起來真令人好笑。」 古寒秋仍然耐位性子說道:「有何可笑之處?」 白玉梅道:「凡事該當量力而為,古娘子還是少管閒事。」 古寒秋心中大大一動,冷聲道:「寒秋多管閒事莫非對你有所不便嗎?」 白玉梅將頭一點,道:「不錯。」 古寒秋沉聲說道:「古寒秋說一不二,奉勸一句,最好不要妄生異心。」 白玉梅道:「請古娘子自顧顏面,你要敬酒不吃吃罰酒。」 古寒秋低叱道:「你和柳南江有何過不去?」 白玉梅道:「娘子管不著。」 古寒秋道:「寒秋非管不可。」說完,扭頭就走。 白玉梅宛如幽靈般一閃,複又攔住了古寒秋的去路。語氣稍微緩和地說道:「娘子多管閒事無非是暗中在維護柳南江。我保證他絕不會受到任何傷害,這樣難道還不行嗎?」 古寒秋雙眼一翻,道:「難道你打算對那黃衫客施放冷箭?」 白玉梅道:「也許。」 古寒秋沉聲道:「寒秋的原意的確是唯恐柳南江在與黃衫客過招之際受人暗中算計。不過卻也不指望有人暗中助他,勝要勝得光明磊落。相信柳南江也不願別人暗中助他一臂之力。」 白玉梅沉叱道:「我教你立刻離開此地。」 古寒秋氣勢洶洶地接道:「不走又怎樣?」話聲甫落,右手裡竹簫已然向白玉梅喉間點去。取位辛辣,快速無比。 同時間,左手也揭開了盛裝毒蛇的簍蓋,一尾碧綠的竹葉青也飛射而出,竄向白玉梅的面門。 白玉梅倒想不到古寒秋會率先出手,口中低叱一聲找死,兩手連揮,長袖帶動呼呼之聲,吱地一響,那尾奇毒無比的竹葉青在空中一個翻騰,跌落地上,古寒秋右手的黑竹簫也被一股暗勁,逼得偏向一邊。白玉梅的雙手連揮之勢,想必蘊含了強勁的內力。 古寒秋一招落空,原是意料中事。 她和白玉梅雖未動過真章,卻已見過她在終南山中那種出沒無常,飄浮身法,自然可以想到其深厚的內力。不過,毒蛇暗襲不成,倒是古寒秋未曾想到之事。 一方面是心中慍怒了,一方面是因那尾調教甚久的竹葉青被擊斃而痛心,不禁狂喊道:「賤婢納命來!」 黑竹簫改點為掃,向白玉梅攔腰打到。 白玉梅冷哼一聲,身形微晃,右腕疾翻,只聽啪地一響,一把將黑竹簫抓個正著。 古寨秋全力一奪,卻未挪動分毫。 白玉梅冷笑道:「古娘子還要逞強嗎?」 古寒秋也不答話,左手一翻,打算放出竹簍中另一尾奇毒無比的百步蛇。 白玉梅翻腕一探,一把又扣住了古寒秋的左腕,沉聲道:「古娘子還是留下那小東西一條性命吧!」 古寒秋廢然鬆動,閉上雙眼,道:「寒秋栽了。」 白玉梅和聲說道:「你我並無深仇大報,只要娘子答應今晚絕不管閒事,立刻離開此處,我就鬆手,不再和你為難。」 古寒秋雙眼一睜,沉叱道:「辦不到。」 白玉梅道:「古娘子不要命了嗎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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