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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一


  秦茹慧搖搖頭,道:「爹!不會吧?柳相公不可能……」

  秦羽烈接口道:「茹慧!我絕不會看走眼的,不過是故作不知罷了。」

  秦茹慧喃喃道:「憑他一個娃兒,又能起得了什麼作用!」

  秦羽烈道:「這個小娃兒精靈得很,千萬別露聲色,看他耍什麼花樣。」

  秦茹慧沉吟了一陣,道:「爹!我有個好主意,讓他走。」

  秦羽烈搖搖頭,道:「那不必。」

  秦茹慧振振有辭地道:「萬一被他們知道了什麼秘密,放他又不好,殺他又不好,因為我們總還沒有和柳南江扯破臉皮。」

  秦羽烈想了一想道:「如何教他走呢?總得有個理由才行啊!」

  秦茹慧道:「理由我早想好了,就是要他去查訪柳南江的生死之秘。」

  秦羽烈點點頭道:「這樣也好。」

  秦茹慧立刻召喚錦兒,要他去喚福兒來。

  不旋踵間,福兒來了,他多少有點擔心東窗事發。不過,他也很鎮定:年齡雖少,在進堡之初,他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。

  不待秦羽烈發話,秦茹慧就搶先說道:「福兒!堡主要派你一件差事。」

  福兒已看出秦茹慧有心為他遮蓋,膽氣不禁一壯,向秦羽烈一揖,道:「聽憑堡主吩咐。」

  秦羽烈道:「柳相公生死不明,我有心要你去查訪他的下落,可願前往?」

  福兒連忙點頭,道:「承堡主如此關懷,小人自然願意前往。」

  秦茹慧道:「那就連夜走吧!」

  福兒行禮告退,道:「小的這就去打點行囊,立刻上路。」

  秦羽烈道:「到龍管事那兒去取五十兩銀子做盤費,就說是我的吩咐。」

  福兒道:「多謝堡主。」言罷,從容退去。

  福兒明白這是秦茹慧的意思,如果說是發覺他有所圖謀而將他打發走,也未嘗說不通。

  不過,她又為何在事先說破呢?

  他想來想去想不通,更使他困惑不解的是,自秦茹慧那次傷癒後,性情經常冷僻異常。

  今晚對他卻如此寬厚,又是為何呢!

  亥正,福兒終於離開了「祥雲堡」。

  雖然柳南江交給他的使命沒有完成,卻畢竟離開了龍潭虎穴。

  秦茹慧雖為他遮蓋一時,卻未必會遮蓋水遠。

  一旦被秦羽烈知悉,絕不會輕恕他的。

  福兒在堡門口微一猶豫,就放開步子向杜曲的方向奔去。

  一口氣走了二十裡路,驀然一個人影擋住去路。

  福兒停步一看,那人竟是秦茹慧。

  福兒不禁吸了一口涼意,暗忖:「莫非堡內下手不便,要到這郊外來殺我?」

  秦茹慧和聲發話道:「福兒!你可知道為何能活著離開『祥雲堡』的。」

  福兒一揖,道:「多謝姑娘成全。」

  秦茹慧搖頭,道:「我不稀罕言謝,我要你給我辦一件事。」

  福兒遲疑地道:「只要福兒能辦得到,一定為姑娘效勞。」

  秦茹慧道:「福兒,如果你偷進堡主書房的事被堡主知道了,你會得到什麼下場?」

  福兒已知悉秦布慧沒有惡意,因而直言道:「堡主必不輕恕。」

  秦茹慧沉聲道:「堡主一定會殺死你,相信你絕難逃掉。」

  福兒一揖,道:「多謝姑娘救命之恩,柳相公若在人間,也必感謝。」

  秦茹慧笑道:「你現在這條命是我讓你活的,要你為我辦一件事情,可說非常公平。」

  福兒道:「小的方才說過,只要小的能辦得到,一定全力以赴。」

  秦茹慧輕叱道:「辦不到也要辦,你現在沒有還價的餘地。」

  福兒不禁一愣,連忙笑道:「姑娘先說是什麼事情吧!」

  秦茹慧道:「不許柳相公和淩菲在一起,這就是我要你辦的事情。」

  福兒「噢」了一聲,惶然地問道:「那又是為什麼呢?」

  秦茹慧嬌蠻地道:「不為什麼,我討厭他們兩人在一起。」

  福兒搖頭道:「這事恐怕辦不到,小的怎能干涉主人的行動呢?」

  秦茹慧低叱道:「不管,我若發現柳梢公和淩菲在一起,我就殺你。」

  福兒喟然道:「如果姑娘堅持這樣,小的也只有以死相報了。」

  秦茹慧冷哼一聲,道:「沒有那樣便宜,殺了你,然後還要殺死柳相公。請你轉告柳相公一聲,就說這話是我說的。」言罷,在福兒身邊擦身而過。如風馳電掣般奔回「祥雲堡」去了。

  福兒望著她的背影出神,暗忖:「天底下恐怕再也沒有比她更不講理的人了。」

  待秦茹慧的蹤跡消失後福兒才轉過身來,向杜曲奔去。

  福兒和柳南江同一師門,輕功自也不弱,五十裡的行程,個把時辰也就下來了。

  杜曲鎮上還有不少客棧門口的紙糊燈籠未曾熄滅,這表示尚未關店,歡迎客人送門投宿。

  福兒站在街心沉思了一陣,秦羽烈要他查尋柳南江的下落是假,自己要尋訪師兄下落是真,自然不能放過杜曲這一重鎮。

  招商旅店談東說西之間,也可獲得不少蛛絲馬跡。

  於是福兒向一家「和成居旅店」行去。

  店堂內有三五個客人在喝酒,店家伏在櫃檯上打盹。

  福兒在櫃檯上拍了一下,道:「有上房嗎?」

  店家慌忙應道:「有!大爺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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