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鐵劍玉珮 | 上頁 下頁 |
一七 |
|
柳南江將二人送到店外,見他倆去至梧桐樹下,雙雙跨上那匹灰色駿馬,揚塵去遠後,方才回屋。 他一腳跨進門檻,另一腳卻像在地上生根似拔不起來。 原來他的屋內這時坐了一個二十出頭,豔麗無比的俏佳人,杏目圓睜,目光筆直地望向他。 柳南江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,再一看自己的書箱雜物,才知道這位俏佳人是位不速之客。 俏佳人已先啟唇問道,「是柳相公嗎?」 柳南江點頭,道:「正是,請問……」 俏佳人道:「妾身『芙蓉仙子』紀緗綾。」 柳南江對這位「芙蓉寨」的紅粉掌舵並不陌生,因為昨夜趕會就是用她名下的請柬。想到這裡,柳南江心頭不禁一凜,自己與她素無來往,登門何為?她又怎會知道自己姓柳? 柳南江面帶笑容,溫文言道:「原來是仙子駕到……」 紀緗綾玉手一揮,辭色嚴峻地道:「不必客套,請間柳相公有一名隨侍僕僮名喚福兒?」 柳南江將頭一點,道:「有的!」 紀緗綾蛾眉突地一挑,沉聲問道:「人呢?」 柳南江道:「湊巧不在店中。」 紀緗綾追問道:「何時可回?」 柳南江道:「歸期不定,最遲九九重陽之日。」 紀緗綾道:「妾身不耐久待。」語罷,霍地起身離坐。 至此,柳南江已然看出這位仙子登門並無善意,因而忙問道:「想必福兒有所冒犯,在下身為主人……」 紀緗綾插口道:「妾身正是要找他的主人。」 柳南江心中暗想,也許與那張請柬有關,可是福兒是花錢買來的,錯也錯在紀緗綾的門人,與福兒又有何干? 思念及此,柳南江不禁神色一松,笑問道:「請問找我何事?」 紀緗綾美目一張,沉聲問道:「昨晚相公進『祥雲堡』赴會,可是持用本門的請柬?」 柳南江點點頭,道:「是的。」 紀緗綾又問道:「請柬從何而來?」 柳南江道:「據福兒說,是花錢買來的。」 紀緗綾冷笑一家,道:「看相公儀錶堂堂,一表人才,言行卻不光明磊落,殊出妾身意料之外。」 柳南江心中已有慍意,不過,在未明瞭內中情由之前,還不便發作,只得強裝一絲笑容,道:「仙子可去查問一下持柬門人,這請柬是如何來到在下手中的。」 紀緗綾冷哼一聲,道:「已經死無對證。」 柳南江驚道:「何謂死無對證?」 紀緗綾冷笑一聲,道:「哼!又何必明知而故間?妾身方才所言,相公言行有欠光明磊落,意即在此。」 柳南江沉聲道:「在下確實不知。」 紀緗綾柳後一挑,冷哼道:「好,妾身多說一遍也不妨事,我那門人已然浮屍曲江池中,並非溺死,而是心脈震斷而亡。」 柳南江劍眉倏揚,脫口道:「又是心脈震斷?」 紀緗綾冷聲道:「福兒小小年紀未必有如此深厚功力,想必是相公的傑作。」 柳南江莫可奈何地展露一絲苦笑,道:「仙子說得如此肯定,在下真是百口莫辯了。」 紀緗綾道:「有理盡可辯解,只怕相公無理可辯,妾身雖一女流,既然側身武林,又要開門立戶,當不致有失武林方寸,所派進會之人,既為本門代表,必定經過慎選,豈能貪財而賣請柬?此話恐怕沒有一人能夠相信。」 柳南江道:「事實如此。」 紀緗綾道:「門人被殺也是事實。」 柳南江道:「仙子如願將『請柬』與『被殺』分開來思索,或可想出頭緒。」 紀緗綾道:「本門代表就是因請柬而被殺!」 柳南江不禁劍眉深鎖,凝聲問道:「仙子認定了?」 紀緗綾道:「如未認定,怎敢登門打擾?」 柳南江道:「可否請仙子寬限時日,容在下查尋殺貴寨代表之元兇……」 紀緗綾播口道:「方才已經說過,妾身不耐久等。」 柳南江不禁一怔,道:「那該……」 一語未盡,紀緗綾已沉聲接口道:「門戶可毀不可辱,妾身要向柳相公討回一點公道。」 柳南江頓感進退維谷,辯解對方不聽,動武師出無名,而且更難洗刷自己的冤枉。 沉默一陣,突然腦中靈光一現,連忙振聲道:「請問仙子,何以知道在下昨晚赴會是採用貴寨名下請柬?」 紀緗綾微微一怔,隨即回道:「妾派有代表赴會,而妾身于昨晚也曾易釵而弁,混跡會中,曾見相公在進門處亮出請柬。」 柳南江道:「仙子當時何不追問?」 紀緗綾道:「當時有所不便,未及終席,妾身即起身離堡,查尋本門代表下落,直至今日方在曲江地中發現浮屍。」 柳南江微微一笑,道:「原來如此……」語氣一頓,倏然聲音一沉,道:「何以知道在下姓氏?」 紀緗綾道:「向店家打聽來的。」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