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天劍絕刀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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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衣女子道:「那白龍堂主,武功和我在伯仲之間,如論他心機之深,手段之狠辣,又非我能比擬。」 萬良暗暗忖道:「好啊!先來一陣嚇唬,然後施詐術,倒也是脈絡一貫而下。」 但聞那黃衣女子接道:「我們兩人,雖然是在同一處共事,地位、身份相同,但心中卻是早有芥蒂,你們如不肯放我,他正好借此機會施下毒手,把我也一舉毀滅!」 黃榮究竟是年紀輕輕,忍不住說道:「如若咱們放了姑娘,那白龍堂主,就無法傷得姑娘,只能對付我們兩人了。」 黃衣女子道:「你們若放了我,我自然要保證你們的安全,指派屬下,護送你們離此。」 黃榮道:「姑娘的算盤,也未免打的太如意了,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子麼?」 萬良卻長長輕嘆一聲,接道:「姑娘之言,並非全無道理,只是空口無憑,叫我難以相信。」 那黃衣女子道:「以我的身份,出口之言,豈有欺騙你們之理?」 萬良望了黃榮一眼,道:「老朽年邁蒼蒼,大半生中全憑隨機應變保得性命,生平之中別無缺憾,只是有一些貪生怕死。如以老朽之意,那是要相信了姑娘之言,至少可多上一份生機……」 目光轉注到黃榮身上道:「不過,這位老弟年輕氣盛,血氣方剛,只怕他不肯答應。」 黃衣女子目光轉動,四顧一眼,道:「此刻,你們還有幾人?」 萬良道:「只有我們兩人,還有兩位同伴,都為你們生擒而去。」 望了望黃榮一眼,對萬良道:「你的武功,比起這年輕人如何?」 萬良道:「自然老朽比他強了。」 黃衣女子道:「既然是你比他強,那就好辦了,你把他殺了就是。」 萬良怔一怔,暗道好惡毒的法子,口中說道:「老朽的武功,雖然強他一些,但如想一舉把他殺了,那也是不容易的事,非得鬥上兩三百招不可。」 黃衣女子冷冷接道:「只要你肯聽我的話,我傳兩招,殺他就易如反掌了。」 萬良心中暗道:「也許可從他武功路數上,摸出她的出身。」 心念一轉,道:「什麼武功,這等厲害?」 黃榮坐在旁側,聽他們一問一答,心中暗自納悶,不知萬良在搗什麼鬼,但想到自己如是老不作聲,必將引起這黃衣女子的懷疑,當下冷冷說道:「萬兄,可是想收拾兄弟麼?」 萬良心中讚道:這小子倒還有幾分聰明,口中卻冷哼一聲,道:「如是你不肯和老夫合作,那就不能怪老夫翻臉無情了。」 黃榮「唰」的一聲,抽出長劍,指著那黃衣女子,道:「你這個女人,在咱們朋友之間,挑撥離間,當心我先宰了你。」 萬良突然一伸右手,疾向黃榮的握劍右腕之上抓去。黃榮右腕一挫,倏然避開。 萬良不待黃榮開口,搶先說道:「此刻,咱們的唯一的生機,就在這姑娘身上,你如妄想傷害這位姑娘,那是存心在作對了。」 那黃衣女子一直冷冷的望著兩人,一語不發。 黃榮陡然一收長劍,道:「好生惡死,人之常情,在下並非喜勇好鬥之輩,把生死視作兒戲。」 那黃衣女子突然格格大笑,道:「原來兩位是貪生怕死之輩,那就好辦了。」 萬良道:「如今我等已然同心合力,但請姑娘教我們一個逃命之策了。」 那黃衣女子道:「這事容易得很,你們先解開我的穴道。」 萬良心中暗暗罵道:「老夫經過無數的大風大浪,難道還真會唬住不成?」人卻依言向那黃衣女子走去。 黃榮心中大急,說道:「老前輩,咱們不能上當,解開他的穴道之後,她不管咱們,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?」 萬良心中暗笑道:「這小子認為我當真要解她穴道了。」 口中高聲應道:「不錯,咱們解開這位姑娘穴道,固然是有些冒險,但老夫卻是想不出還有其他辦法。」 黃衣女子道:「識時務者為俊傑,你這人當真聰明的很。」 萬良行到那黃衣女子身前,右手疾揮而下,又點了那黃衣女子兩處穴道。 那黃衣女子臉上泛現出激忿之容,怒道:「你這是何用心?」 萬良笑道:「姑娘武功高強,必會自行運氣衝穴之法。在下如若不再點上姑娘兩處穴道,豈不是太過大意了麼?」 黃衣女子冷笑一聲,道:「難道你不怕死了?」 萬良微微一笑道:「如是在下等放開姑娘,不用那白龍堂主趕來,早就沒有命了!」 那黃衣女子心中暗道:「這糟老頭子,當真是狡猾得很!」口中卻冷冷道:「日後你們如犯在本座手中,我非得把你們凌遲不可。」 言畢咬牙切齒,眉宇間滿是仇怒之色,顯見心中有著無比的激忿。 萬良臉色一整,冷冷說道:「日後之事,日後再說,但此刻,老朽等就有把你處死的能耐。」 黃衣女子冷然說道:「你們如自負英雄,就該一招一式,打個勝敗出來才是!」 萬良道:「兵不厭詐,彼此敵對,施展詐謀,那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。」 突然聽得一聲斷喝道:「放開她!」 轉臉望去,只見左少白一臉痛苦淒然之情,信步走了過來。 那黃衣女子一對明亮的秋波盯注在左少白的身上,臉上的仇怒之色,逐漸消退,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愕然、詫異之情。 只見左少白走近那黃衣女子,緩緩伸出右手,拍活了那黃衣女子全身被點的穴道,說道:「你去吧!」 黃衣女子慢慢站起身子,包上蒙面黃紗,道:「你貴姓?」 左少白道:「在下左少白。」 蒙面黃紗掩去那黃衣女子臉上的神情,無法看出她是喜是怒,但見嬌軀微微顫動了一下,顯示出內心的激動之情。 時光在沉寂中溜去,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,才聽得那黃衣女子說道:「白鶴門中的左鑒白,是你的什麼人?」 左少白道:「是先父。」 黃衣女子的嬌軀,又顫動了一下,道:「他死了?」 左少古道:「家父已逝世五年多了。」 黃衣女子道:「他如何死的?」 左少白道:「被九大門派中人,追趕了八年終於在『生死橋』前被人圍攻戰殛了。」 黃衣女子沉默了一陣,道:「你媽媽呢?」 左少白道:「家母和大哥,都隨先父而去,戰死『生死橋』前。」 黃衣女子冷冷說道:「你為什麼不躲起來,重又混入江湖上來作什麼?」 左少白道:「在下身負血海大仇,豈可不報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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