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桃花血令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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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今,事前毫無跡象,而掌門大師明心並不在場,向來只知誦經拜佛的住持明靈,在半夜三更的寒冬之夜,突然鳴鐘聚眾,宣稱解散少林,太過怪異。 明顯的,他身後紗帽蟒服的赤面人,一定是以生命相協迫,或是更毒狠的陰謀,逼著明靈。 明靈大師在萬不得已之下,才由他人擺佈。 因此,三百餘人有的只是異口同聲高誦:「阿彌陀佛」陪著明靈住持流淚。 有的,便大聲吼道:「我佛慈悲,住持師請收回成命!」 百余習武僧徒叫道:「茲事體大,要等明心師伯回寺,才能決定!」 不料—— 那紅蟒赤面人一言不發,突然左臂向前疾伸,三個手指竟戳向明靈大師的玉枕大穴。 哇! 血光如箭,腥氣撲鼻。 明靈大師口吐的血箭,射過經壇香案,足有丈餘之遙。 赤面人哼一聲,收回左臂。 「卟通!」 明靈大師的屍體,直挺挺撲向香案,把桌供香爐都砸倒了。 這不過是一眨眼之間的事。 少林數百僧眾,幾乎沒有叫出聲來,當然無法預防了。 習文的嚇得幾乎昏了過去。 百余習武的手無寸鐵,等到回過意來,發一聲喊,如雨一般的暗器,全向那赤面人射去。 赤面人全不在意,將手中的怪兵刃順手一揮,乓乓乒乒,暗器全振落在地。 十余個血性方剛的僧俗,更加怒不可遏,竟然赤手空拳搶上前去。 赤面人又是一聲冷笑,揮動如劍似笏的兵刃,幾個起落。 慘呼連聲,刺耳驚魂,除了斷手殘腿的之外,經壇上又多了幾具屍體。那赤面入仍然一言不發,單掌向已死的明靈大師屍體上迢遙招了一招。 咻—— 原先在明靈大師手上的那張白紙,像是磁石吸針,琥珀引介,已到了赤面人手中,他就用白紙,就近在地上沾了鮮血作為漿糊,將白紙貼在如來佛肚臍眼處,陡的發出聲高亢入雲刺耳驚魂的長嘯。 肩頭動時,紅光一溜,霎時去個無影無蹤。 就在少林寺出事的第二天。 河頭集,東嶽大帝廟內,昆侖門分舵舵主冷如金,二舵主冷如水,兄弟兩雙雙死在臥室之內。 屍體上貼著一張白紙。 白紙上寫著: 血令:限即日起,昆侖門立刻自行宣佈解散,凡昆侖徒眾,不得再對外以昆侖門人行動,若有膽敢違抗者,冷氏兄弟同一罪行,同樣懲罰! 幾乎與昆侖門分舵冷氏兄弟死亡的同一天。 開封府,相國寺。 太陽才露臉。 圍集了一大堆起早趕市的閒雜人等,把相國寺的大門都圍堵住了。 雜人越來越多。 噹!一棒鳴鑼開道。 四個公門中衙役,手執紅黑兩截的水火棍,不分青紅皂白的向人堆裡大力推去。 禪符號正堂,似乎十分驚慌,連紗帽都沒帶周正,撩著官衣,鈷過人巷,進了相國寺大門。 地保上前單腿打千,低聲察道:「太爺,這是江湖人的恩怨,最好是……」 縣太爺微微點點頭,但卻正經八百的坐在臨時安置的公案之前,一拍驚堂,官腔十足的喝道:「照驗屍單報上來!」 地保朗聲道:「無名男屍一具,年約七十五、六,身高瘦削,衣衫破爛,除咽喉要害被鈍器貫穿的手指大小而外,並無外傷,通身並無財物!」 縣久爺點頭道:「有無蛛絲馬跡證物?」 地保朗聲回話道:「喉嚨制命血流如注之處,有一白紙告白!」 縣太爺喝道:「刑名吏當眾朗誦以釋群疑!」 刑房趨前半步,從地保手中接過染有血跡的白紙,朗聲高誦道:「血令!青城派、魚長樂示眾,青城弟子即日起不得以青城二字自居,違旨者與魚長樂同罪,統一教教主押!」 縣太爺聽完,大力一拍驚堂木,哼了聲道:「哼!盜匪火拼,諒也無人認領屍體,當然沒有苦主,著地方掩埋,回衙!」 官塘大道。 日正當中。 一乘官轎,在八個紅衣鮮帽壯漢呼擁之下,快如追風的向武當山進發。 眼前到了武當山麓。 官轎倏的停下,就停在路邊一片片花樹之前。 奇怪的是。 八個紅衣鮮帽壯漢悶聲不響,一字退排在官轎的後面垂手肅立。 轎內,沒見人出來,也沒有一點動靜。 官道的遠處,塵土飛揚。 數十匹駿馬蹄聲如同灑豆,風馳電掣,向武當山奔來。 馬上坐的原來是三元觀的一群道士,他們是從金陵遣返武當。 為首的三人,是武當鐵字輩的鐵冠、鐵拂,掌門人白羽道長。 略略落後一個馬頭,二十余個弟子,列在後丈餘側騎擁護。 眼看到了離花樹七八丈之處。 官轎的垂簾無風自起,一片紅雲似的,穿出—個紗帽紅蟒的赤面人來。 赤面人電射出轎,左手單掌一推,人已落在官塘大道的正中。 隨著他的一推,發出一股狂風。 鐵冠等的座下馬,本來是快速賓士,被這狂風道後,前蹄人立。 「聿……」 一群馬驚急,發出陣陣長嘶。 幸而,馬止的武當道士全都身手不凡,否則會被馬掀離馬鞍,墜落塵埃。 鐵冠道長心知有異,一面勒馬向同伴使個眼色,一面翻身下馬,沉聲喝道:「閣下何人?為何攔住貧道等去路?」 赤面人並不答應,回頭向身後的八個紅衣壯漢略一招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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