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桃花血令 | 上頁 下頁 |
五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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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狐也嬌笑道:「叫他們變成由我們擺佈的小白臉,那才有意思呢?」 這兩個淫妖相互使了個眼神,各自挪出一隻手,並指就待向懷中的「俘虜」大穴點去。 司馬駿連忙喝止道:「使不得!」 然而,已經遲了,金銀雙狐的手指,已經點了兩人的「血海」大穴。 隨著金銀雙狐的嬌笑,沙無赦與常玉嵐額上的汗珠如黃豆般大,兩人雖呈痛苦至極,但都強自忍耐下來,只有咬牙切齒,鼻孔中出氣虎虎的哼聲。 司馬駿一見,不由道:「可惜!他二人……」 金銀雙狐同聲道:「死不了的!」 司馬駿搖頭道:「事已至此,將他們背回下處再行發落。」他說完回頭招來兩個紅衣僅子,又吩咐道:「背起他們!大家回橋頭集路家祠堂。」 「慢著!」在場的一大群人,不由一齊向發聲之處望去。 淺藍、粉紅、淡黃、湖綠,四個顏色不同卻一致宮裝的美麗少女,拖曳著輛香車,分枝拂葉緩緩進了林子。那份幽靜的意味,與眼前一大群兇神惡煞四十余紅衣大漢,成了鮮明的對比。 司馬駿不由一愣道,「是百花夫人嗎?」 「少莊主只記得有一個百花夫人?」 語意輕柔,字字清晰明白,如同珠走玉盤,清脆悅耳,但隱隱中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力。 隨著話音,香車的簾幕徐徐展開。眼前仿佛陡然一亮,一位年可雙十的玉人,真是芙蓉為面柳為眉,雙腮紅暈似有若無,櫻桃小口似笑還嗔,長髮垂肩,通身雪白的雲裳,隨風微微飄動,端坐在香車之中,恰似神仙中人。 司馬駿不由失神的道:「藍姑娘!桃花……」 藍秀緩緩立起,蓮步款移半步,俏立在車轅邊際,梨渦動處輕啟朱唇道:「少莊主,你這等作風,傳出江湖,恐怕不太相宜吧!」 司馬駿雙眼發直,幾乎講不出話來,他真的被藍秀的豔麗所懾,一時呐呐的道:「這……我……」 藍秀冷然的道:「你怎麼說呢?」 司馬駿道:「在下並無傷人之心,相信……相信……藍姑娘,相信我司馬山莊與常三兄、沙探花之間,也沒有深仇大恨。」 藍秀的柳眉微皺道:「既然如此,為何施出卑鄙手法,廢了他二人苦練多年的功力?」 「這……」司馬駿吱吱唔唔,回頭向金銀雙狐看了一眼。 金銀雙狐可沒見過藍秀,不由齊聲尖叫道:「是咱們姐妹的事,你敢情是不服!」 藍秀正眼也不瞧「長白雙狐」一眼,只對司馬駿道:「好吧!他們的事,由他們自己了斷,把人交給我,這筆賬他們自己算!」 司馬駿不知為了什麼,竟然絲毫沒有反抗之意,口中應道:「好!好!藍姑娘既然吩咐了,你就把他們二位帶回去吧。」 藍秀輕盈的頷首道:「那就謝了!」 不料「長白雙狐』聞言,齊聲尖叫道:「辦不到!」她二人尖叫聲中,原已將常玉嵐、沙無赦交給紅衣漢子背起,這時卻雙雙撲近了去,金狐緊握著常玉嵐的腕子,銀狐抓著沙無赦的肩井,又齊聲道:「要走他們二人,先得咱們點頭。」 藍秀並不與「長白雙狐」接腔,反向司馬駿道:「少莊主,這事你不能做主?」 司馬駿嚅嚅的道:「不是不能做主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」 藍秀有些不耐的道:「假若你不能做主,就站在一邊,我自有道理。」 沒等司馬駿回答,金銀雙狐交換了一十眼色,雙雙竄到香車之前,戟指著藍秀道:「你是何方神聖,大喇喇的,姑奶奶們的事你少管為妙!」 藍秀盈盈一笑道:「非常湊巧,這件事我是一定要管,是沒辦法的事。」 金狐狠聲道:「你憑什麼?」 藍秀道:「不憑什麼。」 銀狐暴吼道:「憑你的臭美嗎?」 藍秀的眉頭皺得更緊道:「放肆!」她的「肆」字尚未出口,左手肩頭微動,長長的水袖忽然揚起,遙遙地向銀狐拂出。 「啊——」刺耳驚魂的一聲慘呼,銀光一線,像是斷線的風箏,又像一片枯葉,掠地而起。 銀狐的人被藍秀這不輕意的大袖一拂,平空飄出三丈,嗵的一聲,硬繃繃的跌坐在地面。 金狐一見,不由臉色大變。 司馬駿也愣然不知所以。 藍秀施施然的道:「憑這應該可以了吧!」她說完之後,對香車邊的侍女道:「把常公子同沙探花扶到車內來。」 「是!」四個侍女應聲上前,分兩批挽扶著常、沙二人,進入香車後廂。 司馬駿固然如同泥塑木雕。 金狐也愕然不敢攔阻。 因為,藍秀适才的大袖一拂,表面上紋風不動,可是隱身長白苦練有年的銀狐竟然被震,而且運功無效,慘不忍睹,這太玄了。金狐有前車之鑒,怎敢再出面攔阻自討苦吃! 至於司馬駿,自從見了藍秀就已魂不守舍,更加說不出話來。 藍秀貝齒微露,只向司馬駿飄了一眼,然後折身回到車內,輕聲道:「少莊主,後會有期!」 紗幕低下,車輪啟動。 司馬駿呆呆地目送香車轉入林蔭深處,悵然若有所失,無精打采的低聲道:「但願後會有期!」接著是一聲喟歎,對長白雙孤同數十漢子道:「咱們也回路家祠吧。」 野風蕭蕭,落葉簌簌。 野村,偶而傳來二三聲悽楚的犬吠。 ▼第十六回 地下秘道 夜,黑得像一盆墨。 烏雲,一團閉湧在一起。 雞公山的影子,像畫家潑墨山水,迷迷濛濛的,靜悄悄跌坐在大地上。 迤邐的羊腸小徑,蛐蜒從山麓直通到「雲深不知處」。 好一片茂密的竹叢,一堆堆像星羅棋佈的棋子,高聳入雲的翠綠竹梢,嫩葉隨著夜風搖曳,發出似有若無的簌簌之聲。 轉過竹森,忽然有一陣轟隆之聲,震耳欲聾。 原來是一幅寬可七尺長的數丈瀑布,懸空倒瀉而下,如同萬馬奔騰,氣勢之壯,歎為觀止。 忽然一垂簾般的瀑布中間,「刷……」衝破傾瀉而下的瀑布,竄出一個瘦削的俏麗身影來。 奇怪的是,那身影像一道飛矢,又像一顆流星,穿過傾瀉而下力有萬鈞的瀑布水簾,竟然如同一枝飛鏢射穿紙糊的窗檻,輕飄飄的。 更令人吃驚的是那身影一身宮裝,紗襟飄逸,並未被淩空下瀉的水濺濕。這份快,這份輕巧,這份俐落,令人乍舌。 那身影從瀑布水簾之中穿射而出,淩空三疊,衣袂微振之下,像一片落花,落在積水成池的岸邊一人高的矮樹之上,四下略一打量,然後低聲叫道:「可以出來了,試著穿出水簾,快……」 她的聲音不高,嬌滴滴的,在澎湃的瀑布衝擊之下,近在咫尺,也聽不清楚,除非她用的傳密功夫。 可是,隨著她的活落音,嗖!嗖!破空之聲連番而起,水簾中射出兩道人影。 常玉嵐在前,沙無赦銜尾,兩人的功夫,顯然的不如先前那條俏影,無論在速度、輕巧,都似乎差了一大截。 同時,兩人穿越池水,身影已漸漸的下墜,十分勉強的飄向對岸,分明吃力的攀住池邊的粗枝,只差沒有墜落水中。 常玉嵐舉著樹枝的雙手無力,縱身飄落草地之上,微微喘息,紅著臉道:「藍姑娘。看來雙狐這麼一點,我的傷勢必須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復原。」 先前的那條俏影,原來是神秘莫測的「桃花仙子」藍秀。 藍秀十分沉靜的道:「你比沙探花復原得要快。」 那邊的沙無赦雙手攀著樹枝,還在喘著大氣,分明十分吃力。 常玉嵐劍眉深鎖,朗聲道:「沙兄,你的體內真力可以凝聚了嗎?」 沙無赦氣喘噓噓的道:「難!難!我是終日打雁,被雁啄了眼了。」他是玩世不恭成習,說別這裡,又哈哈一笑道:「人不死,債不爛,這筆賬我沙無赦早晚要算的!」說著,像打秋千的樣子,一個回蕩,借力穿身落在如茵的草坪之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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