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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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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女人自知性命難保,竟然勾通朝中奸宦,誣造通敵罪名,向皇上揭發密告,大司馬的抄家大禍,可說完全由她而起。」 「而她在抄家之前,又買動府中宵小,偷運出無數的金銀珠寶,這才能修築暗香精舍,居然在武林中呼風喚雨,混到了現在的地位,這也算是當今的一大奇聞了。」 紀無情惻然搖搖頭道:「晚輩今天看東方老前輩提到巫嫣紅,也是恨之入骨,莫非他老人家從前也認識巫嫣紅?」 周翠玉道:「東方大人怎能不恨,沒有巫嫣紅誣告大司馬通敵之罪,大司馬就不會罷職去官,他也不會受到株連。」 「另有一個原因,說來更是話長了,原來巫嫣紅本是東方大人的一名侍婢,東方大人見她乖巧伶俐,才把她轉送給大司馬夫人。」 「那女人善伺人意,連大司馬夫人也對她憐愛有加,後來大司馬納妾,大司馬夫人竟然主動把她舉為側室,唉!誰知好心不得好報,她反而做出這種事來。」 紀無情道:「東方大人的姐姐千手觀音東方霞前輩從前是否也和大司馬有淵源?」 周翠玉道:「豈止有淵源,他們簡直是一家人,大司馬家裡三代官宦,他老人家的祖父和父親都在朝裡做過大官,東方大人父親,也正是跟隨大司馬父親的得力手下,難道這關係還不夠深嗎?」 紀無情輕咳一聲,呐呐問道:「周姑姑,你和大司馬也必定早有淵源?」 「提起老身。」周翠玉歉然一笑:「不妨也告訴你們,老身三十年前就是大司馬的侍婢,後來由他老人家做主,嫁給了秀兒的父親。」 「所以十幾年前來到『垂楊草廬』,又負起了服侍他老人家的責任,也可能老身摸清了他老人家的心意,所以他老人家也最高興由我服侍。」 她說到這裡,不覺望向紀無情和司馬駿道:「待會兒見到大司馬,你們別奇怪,因為他老人家必定已經不是你們從前所見的那模樣了。」 紀無情吃了一驚道:「這是為什麼?」 周翠玉道:「從前你們所見的他,並非他的本來面目,那是他戴了一副面具,所以才顯得面孔奇大,而且又白得不見半點血色,這次見面,他老人家一定會以本來面目出現。」 紀無情腦際間電般轉了幾轉,想到這些天,曾好幾次看到一位神態威凜,赤面長須的老人,而又不敢詢問是誰,莫非他就是大司馬岳撼軍? 只聽周翠玉問道:「你在想什麼?」 紀無情道:「晚輩想到這些天來,有時看到一位赤面長須威武至極的老先生……」 「不錯,那就是大司馬了。」周翠玉望瞭望門外天色,站起身來道:「你們這就準備準備吧!我先過去,一有消息,隨時就來通知你們!」 當紀無情、司馬駿、常玉嵐、藍秀進入大司馬岳撼軍那所別院後,廳堂裡東方青、東方霞、藍天倚、周翠玉已先在座,連紀無情的母親紀老夫人也被請了來。 只是中間的主位是空著,大司馬岳撼軍並未到場。 紀無情等見過禮後,東方青親切的道:「你們四位都坐下,不必拘禮。」 東方青等全體落座後,神色肅穆的緩緩說道:「方才我已稟報過老爺子了,他老人家吩咐由我先行安排一下明天的行動。」說著,轉面望向東方霞道:「大姐,還是由你分派吧!兄弟聽你的。」 千手觀音東方霞笑道:「你是怎麼啦!當年千軍萬馬都能調度,現在還分什麼姐姐弟弟,別囉嗦,你怎麼吩咐,我就怎麼做,反正明天大家都不能閑著。」 東方青這才鄭重其事的道:「明天他們來了之後,前院照樣不得有閒雜人等走動,後院也不得有對方任何人進入,大姐就請帶領藍老弟和周大妹子負責在後院戒備。」 東方霞道:「你放心好啦,這點小事,我還辦得來。」 東方青道:「當然啦!大姐在揮旗山不歸谷是一谷之主,五十年來,沒人敢闖進不歸谷一步,這次實在是大材小用啦!」 東方霞格格笑道:「看你年紀一大把啦,連鬍子都白了,還在大姐我面前貧嘴,別囉嗦,還是分派你的吧!」 這幾句話,尤其連鬍子都白了,聽得紀無情等年輕一輩都忍不住要笑,卻都不敢笑出聲來。 東方青再望向紀老夫人道:「老夫最擔心的,就是嫂夫人那處別院了,無心賢侄夫婦和小鳳侄女都不會武功,所以要由常賢侄夫婦和南姑娘把守,不過常賢侄夫婦必要時還要出來和那女人見面。」 紀老夫人忙道:「東方大人放心,小兒無心和小女小鳳也曾習過武功,只是趕不上老二無情罷了。」 東方霞道:「這就成了,老身也可以兼顧紀家別院。」 東方青繼續說道:「至於紀賢侄和司馬賢侄,就隨老夫行動,總之,明日大敵當前,成敗在此一舉,絕不可掉以輕心。」 東方霞道:「說了半天,你把老爺子都給忘了。」 東方青道:「他老人家待會兒還另有交代,周大妹子,你就去請老爺子吧!」 周翠玉應聲往屏風而去。 原來屏風後另有便門可通大司馬岳撼軍居室。 不等大司馬出現,室內所有的人早都現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,及至聞聽腳步聲響,不約而同的都站立起來。 腳步聲越來越近,一個相貌侖奇脫俗神態莊嚴赤面長須的老人,在周翠玉的陪侍下,由屏風後轉了出來。 岳撼軍坐下後,常玉嵐和藍秀立即搶著上前拜見。 在全室所有人中,他們夫婦是第一次目睹大司馬的丰采威儀。 周翠玉搶著說道:「老爺子,這就是婢子的女婿常玉嵐和女兒秀兒。」 岳撼軍寬大的袍袖微微一拂道:「都起來。」 常玉嵐和藍秀在這到那,似乎不想起來也得起來。 岳撼軍緩緩說道:「都分派好了嗎?」 東方青躬身答道:「卑職方才已發派好了,但請老爺子示下。」 岳撼軍拂須頷首道:「那就好了,明天他們來到時,不妨仍先由你出面,依老夫預料,那女人所帶人手一定很多。」 東方霞插嘴道:「老爺子,只怕咱們那幾間大廳招待不下。」 岳撼軍冷冷一笑道:「只要他們有頭有臉的少數人進入大廳,其餘的只准許在溪流對岸停留,『垂楊草廬』豈是那些混帳東西隨便踏的!」 大司馬雖然僅僅只吩咐了這一句,但卻令不少人松了一口氣。 因為把對方大隊的人馬阻止在溪流對岸,縱然他們暴動了起來,也有足夠的處置緩衝時間。 東方霞再問道:「如果他們不服,老爺子是否准予就地格殺?」 岳撼軍不怒而威,淡淡說道:「任憑你們,只是不可濫殺無辜。」 有了老爺子這句話,眾人心情更是放鬆了不少,因為若他老人家限制太多,明天的行動,難免就要礙手礙腳。 忽然,岳撼軍雙目射光,湛湛眼神,望向司馬駿道:「你過來!」 司馬駿心頭一震,老爺子不叫別人,單叫他自己,他除了茫然不解,也難免暗生凜駭,站起身來,愣愣的直向岳撼軍身前走去。 誰知岳撼軍並未再理會司馬駿,卻將湛湛眼神,掃掠全場一遍道:「你們可知老夫的夫人當年是怎麼死的嗎?」 他問的當然是指藍天倚和周翠玉夫婦,因為紀老夫人人不在大司馬府,紀無情等有的尚未出生,東方霞困居在揮旗山不歸谷,東方青則正在戍守邊關。 周翠玉怔了一怔,道:「夫人不是在抄家前懸樑自盡了嗎?」 岳撼軍雙頰抽搐了幾下道:「不錯,你們可知道她為什麼要懸樑自盡?」 周翠玉道:「夫人自然是聽到抄家的消息才尋了短見。」 岳撼軍哼了一聲道:「這件公案,除了東方老弟知情外,三十年來,老夫從未告訴過任何人。」 周翠玉只聽得悚然驚心道:「莫非夫人死得不清不白?」 岳撼軍黯然一歎道:「事到如今,老夫已決定對你們實說了,夫人是被巫嫣紅那女人勒死的。」 此語一出,廳堂內除東方青外,無不怔在當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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