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桃紅花花劍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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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玉嵐閃躲不及,那飛刀正中左肩,所幸僅是劃傷表皮,飛刀穿破衣服而過。 這一來越發激起常玉嵐的真火,雙掌齊出,掌風有如排山倒海,撞向了樂無涯。 這間廳堂,只是跨院裡較大的一間,當然比不上前院大廳寬敞,樂無涯已被常玉嵐欺近身前,也無法再拋射飛刀。 又因兩人都未佩帶其他兵刃,此刻完全憑近身拚搏的拳腳工夫制敵。 奇怪的是百花夫人並未制止,反而若無其事般的在做壁上觀。 藍秀早就憎恨樂無涯,她見百花夫人並不制止,索性也不理會,因為她相信常玉嵐必可勝過對方。 趁著這個機會給樂無涯一點教訓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。 果然,樂無涯在無法施展飛刀之後,近身相搏,不論在招術和內力上,都無法勝過常玉嵐。 而常玉嵐則是愈攻愈猛,手下毫不留情,轉瞬之間,已擊中樂無涯前胸兩掌,踢中側腰兩腳。 樂無涯原未料到常玉嵐身手如此淩厲,他以為自己已是一流的絕頂高手,必可藉此機會大出鋒頭,否則,他怎會自討苦吃。 二三十招過去,常玉嵐已是只攻不守,著著進逼。 樂無涯卻已只剩下招架之力,毫無還手之功。 他情急智生,拚命向百花夫人身邊退避。 百花夫人這才出聲喝道:「住手!」 常玉嵐趁機一掌,只打得樂無涯向後摔出好幾步,才停下手來。 百花夫人望著樂無涯叱道:「就憑你也想跟常姑爺動手?人家十年前就名列武林四大公子之首,現在既是司馬山莊的莊主,也是號命武林的桃花令主,你算什麼,不自量力,簡直是碟子裡洗澡,還淺得很呢!」 她回過頭來,再道:「常姑爺,十年不見,沒想到你的武功竟有這樣大的進境,看來果然是未來的武林盟主了。」 常玉嵐搓了搓手道:「小婿從不敢癡心妄想武林盟主之位,幾手三腳貓把式,和任何人比都自感不如,所以只好拿來對付對付樂無涯這種材料了!」 百花夫人笑道:「那很好啊!總算我沒看錯人,把司馬山莊託付給你,不過只是有點擔心……」 她說到這裡,故意住口不言,目的不外看看常玉嵐如何接腔。 偏偏常玉嵐並不開口。 百花夫人只好再繼續說道:「我擔心的是你連我的人都打,如果有一天打到我頭上,我年紀老了,實在不知該怎樣應付?」 「娘!」藍秀急切切的叫道:「那天的事,只怕換成任何人也無法忍受,您聽女兒解釋!」 百花夫人突然臉色一變,蛾眉倒豎,滿面冰霜,大喝道:「住嘴!現在只有兩條路讓你選擇,你是要他?還是要我?說!」 藍秀慌忙雙膝跪地,含淚說道:「娘,你老人家暫請息怒,女兒有話告稟!」 「事到如今,還有什麼好說的,秀兒,當年娘錯了,你也錯了!」 常玉嵐心知事情不可為,倒不如自己先表明態度,免得反遭對方開口將自己驅逐出莊。 當下,抱拳一禮道:「夫人放心,常玉嵐並非不知趣之人,自料司馬山莊無容身之地,不須夫人吩咐,就此告辭了!」 他不等百花夫人表示什麼,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。 「站住!」 身後響起百花夫人一聲厲喝。 常玉嵐轉回身來道:「夫人可是有什麼吩咐?」 「你準備到哪裡去?」 「四海之內,除了司馬山莊,何處不可棲身,不勞夫人掛念!」 「有膽量你就給我滾!」 常玉嵐剛轉過身來,突見面前兩道寒光疾閃,不知什麼時候,八朵名花中的天香與玫瑰,已橫劍攔在門外。 這兩個女人,都生性淫蕩,外貌妖冶,當年曾在「玉香院」大張豔幟,不知情的,只以為她們是「玉香院」的紅牌姑娘,實際上是百花夫人安置在妓院裡的暗樁。 常玉嵐因為曾在那裡吃過虧,上過當,同時也因而進入圈套而為百花夫人所控制。 如今十年過去,這兩朵所謂名花依然嬌嬌滴滴的豔光照人。 但常玉嵐回思前情,卻對這兩朵花打心底既憎又恨,連接的也對百花夫人的行徑感到不齒。 十年前他對百花夫人連在妓院裡都設有明樁暗卡,由於當時年輕,只覺她神通廣大,能人之所不能,內心真是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。 如今想來,當時實在幼稚得可笑,反而前次回金陵受到父親常世倫那番責駡,才是真正的明智之見。 此刻雙劍橫攔面前,而他又手無寸鐵,使他不得不暗中運起真氣來,決定徒手與她們一搏。 好在他深知這兩個女人擅長的只是媚功,在武學上談不到多大火候。 還未等他開口,天香已脆生生的問道:「常姑爺,你想到哪裡去?」 常玉嵐聳了聳劍眉道:「在下到哪裡去,你還不夠資格問。」 天香哼了一聲,說道:「別覺著不錯,現在你已失去嬌客的身份了,誰都可以殺你!」 常玉嵐冷笑道:「今天誰敢阻擋常某去路,誰就是死路一條!」 天香向玫瑰互望一眼,兩柄劍立時罩起兩道劍幕,緩緩向常玉嵐逼進。 常玉嵐吐氣開聲,雙掌平推,「呼、呼」兩聲,勢如狂飆,分別向天香和玫瑰兩人撞去。 他發出的掌力,足可開碑裂石,天香和玫瑰如何抵敵得住,兩聲尖叫之後,常玉嵐早已失去蹤影。 常玉嵐離開司馬山莊已經三天了。 在這三天裡,誰也沒看見他的蹤影。 最著急的自然是藍秀了,那天她擔心惹起百花夫人的猜疑,在常玉嵐沖出跨院之後,並不敢在後追隨。 後來當她回到臥房,發現常玉嵐的兵刃已經不見,才知道他必定是回房取了長劍才離開的。 在她預料中,常玉嵐必定仍在開封附近,而且必定有音信給她。 但一連三天,竟是連半點消息都沒有。 另外令她不解的是,這三天來百花夫人居然對常玉嵐一字不提,就像從來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。 不過,越是這樣,越使藍秀忐忑難安。 藍秀放心不下常玉嵐,因此決定親自到開封附近去明察暗訪,但她又不敢去告知百花夫人。 一更過後,她招來陶林商議。 「陶總管,玉嵐一去三天,杳無音信,你看該怎麼辦?」 陶林面色凝重,歎了口氣道:「莊主是在那種情形之下離開的,他當然不可能再回來了。」 「我是說他總該暗中托人帶個音訊給我。」 「也許他找不到適當的人?」 「所以我決定去找他。」 「小姐可知道莊主在什麼地方?」 「我想他必在開封附近,也許在鄢陵。」 陶林頷首說道:「如果莊主未回金陵的話,那一定是在鄢陵,也許他已經和紀公子會合一處了。」 藍秀若有所思的道:「我倒非常希望他能和紀公子在一起,只是這種可能性似乎不大。」 「為什麼?」 「紀公子上次約他三天后在鄢陵一家客棧相會,而他卻是五天后才離莊的,這就很難聯絡上了。」 陶林略一沉吟道:「小姐可知道那家客棧的字型大小?」 藍秀想了想道:「他好像提起過,叫什麼『群賢老棧』。」 陶林道:「鄢陵只是一個縣份,要找一家客棧很方便,可惜我傷勢尚未痊癒,行動仍不方便,不然一定會幫小姐跑一趟鄢陵。」 藍秀道:「我正打算自己去一趟,又不方便對我娘講。」 陶林正色道:「出嫁從夫,古有明訓,這種事情,根本就用不著跟夫人講,小姐只管去,夫人追問起來,有我們老兩口擔待。」 正說到這裡,突然門簾一掀,絕代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。 陶林沒好氣的道:「老伴,這麼大年紀了,幹嘛還慌裡慌張的?」 絕代喘吁吁的道:「不好啦!莊主他……」 藍秀和陶林同時大吃一驚。 陶林急急問道:「莊主怎麼樣了?」 「莊主可能……可能……」 藍秀啊了一聲,失聲問道:「他可能怎樣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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