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桃紅花花劍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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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我所以不想硬碰硬和對方接招,擔心兩敗俱傷在其次,最主要的還是千手觀音東方霞有所交代。 那就是在未得到無名老人示意之前,絕不可與百花夫人正面衝突。 此人是百花夫人義子,若殺了他,百花夫人返回司馬山莊以後,勢必事態鬧大,那就無法交代了。 他心念轉動間,身軀又是一偏,接著「冷金風雷劍」一招「倒轉陰陽」,探臂發出。 這一招拿捏得準確無比,剛好迎向樂無涯的刀鋒。 「嗆啷」一聲,刀劍一接,對方的三環燕翎刀早已斷成兩截。 樂無涯果然身手不同凡響,竟能在覺出兵刃已斷同時,藉刀劍相交的反彈之力,倒縱出三四丈遠。 無我並不追趕,眼見樂無涯逃得無影無蹤,才回轉身來,阻住全老大和劉天殘的去路,一面高喊道:「紀兄,還剩下兩個如何發落,該看你的了!」 全老大和劉天殘在樂無涯落敗的同時,確有逃跑之意,偏偏還沒來得及發動,便被無我阻住去路。 他們實在無法相信這個雙目已盲的和尚,竟然不因視力已失而有任何影響。 其實在場者除紀無情之外,又有哪一個不認為是不可思議的呢? 這時紀無情也亮出了「冷金風雷刀」,不緊不慢的先來到全老大的跟前。 紀無情不動聲色的問道:「全老大,你的耳朵好得很快啊!影不影響聽力?我的話你可聽得見?」 到這時眾劍士才知道全老大的耳朵是紀無情割的,以此類推,劉天殘失去肉瘤和左腳也很可能是紀無情的傑作了。 全老大氣得滿臉橫肉暴起,像鼓著肚皮的青蛙,但他卻不敢亮出兵刃。 因為他心裡有數,不動兵刃還有活命可留,打歪主意那就非死不可。 「怎麼不說話?」紀無情刀尖已指到他鼻子上,再推進半寸五官又去一官了。 全老大終於咬牙咧嘴的道:「紀公子,你叫咱說什麼呢?咱現在的殺剮存留,是任憑於你了,哪裡還有什麼可說的?」 紀無情道:「你剛才的氣焰哪裡去了?不是也要割別人的耳朵嗎?來,割我紀無情的耳朵最方便,動手吧!」 全老大一連乾咳了幾聲,卻無法說出話來。 突見紀無情揚起左手,閃電般一掌摑去。 「啪!」 全老大猝不及防之下,當場踉蹌摔出了五六步,還是站腳不住,然後又一屁股坐在地上。 待他把捂住面頰的手放了下來,早已皮破血流。 全老大反而得了理,索性賴在地上不起來了,好漢不打賴漢,他料想紀無情也該見好就收了。 紀無情果然見好就收,他和無我一樣,是謹遵千手觀音東方霞前輩的交代,儘量不鬧出人命。 不過他還是跟過去幾步道:「好好坐在這裡休息,否則便是自找苦吃。」 他話未說完,人又來到劉天殘的眼前。 他不動聲色的道:「誰封你的武功天下第二?」 劉天殘嘴巴咧了幾咧,還沒發出話來,忽然身子一晃,竟然單腿在地上不住跳動起來。 原來紀無情並未如何作勢,「冷金風雷刀」輕輕一劃,就把劉天殘的拐杖割斷。 劉天殘失去左腳,全仗左腋下揮著一根拐杖行動。 拐杖一斷,失去支柱和重心,雖未當場栽倒,但卻必須只憑左腳跳動。 本來,以他的功力,來個「金雞獨立」,足可在原地穩站半盞熱茶的工夫不動。 然而,現在有冤家對頭的紀無情站在他的面前,膽顫心寒之下,哪裡還發揮得出原有的功力。 他除了坐下去,也只有大跳其獨腳舞了。 誰都可以想像,這動作十分滑稽可笑,引得眾劍士們都齊聲大笑。 連藍秀也不由轉過臉去忍俊不禁。 劉天殘雖在大跳其舞,但內心的窩囊,不難想見,這比摑他兩記耳光更要難受。 紀無情眨了眨眼道:「尊駕什麼時候學來這樣一套武功?可是傳說中的『五行迷蹤步』嗎?」 劉天殘且跳且吼道:「姓紀的,你未免欺人太甚!」 紀無情冷笑道:「想的倒不錯,你還算是個人?」 他不等對方答腔,接著又道:「在下這個武功天下第三,很想領教領教你這武功天下第二,尊駕現在就賜招吧!」 劉天殘哼了一聲道:「姓紀的,劉某自知不是你的對手,大丈夫可殺不可辱,你要殺就殺吧!」 紀無情不怒反笑,道:「你們的主人,才不過是個狗淫婦,她手下哪裡來的大丈夫,你未免自視太高了,至於殺你,我還真嫌弄髒了寶刀。」 他邊說邊望向站在遠處圍觀的眾劍士道:「你們誰想動手,只管過來。」 眾劍士面面相覷,卻誰都不敢過來。 紀無情再望著高三道:「你該出出氣了,殺了他這武功天下第二,你就要變成武功天下第一了。」 高三反而縮到人叢裡去了。 突見紀無情飛起一腳,直向劉天殘踢去。 劉天殘本來站腳不穩,一聲慘嚎,竟像天外飛石般飛摔出兩丈多遠,落地之後,又打了三四個滾翻。 最後才被一棵大樹擋住。 不消說,他的人也昏天黑地,暈厥過去。 紀無情看也不看一眼,大踏步來到無我面前道:「司馬老弟,咱們該走了!」 常玉嵐連忙跟了過來道:「紀兄,無我大師,今天難得來到敝莊,無論如何必須接受兄弟大禮招待才是。」 紀無情笑了笑道:「你可是為了答謝我們幫忙才要招待?」 常玉嵐一愣道:「紀兄這樣說話,就未免太見外了。」 紀無情道:「今天之事,那狗淫婦已經對你無可諒解,紀某和司馬兄弟打了她的人,你反而設筵招待,等她回來,你還想再混下去嗎?」 常玉嵐被他一語提醒,不由猶豫了一陣道:「可是紀兄和無我大師救過兄弟一命,又前後兩次相助本莊解除災劫,此情此德,兄弟怎敢忘記。」 紀無情搖搖頭道:「難道紀某和司馬老弟前番相助閣下,就是為了一飯招待?」 常玉嵐窘然笑道:「這讓兄弟再說什麼才好呢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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