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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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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江南醉儒」久知貞兒「流雲劍」已得靜心道姑的真傳,眼下正好由她與江湖高手過過招,藉以增長閱歷。傅玉琪也有他的想法,他心想黃山的「流雲劍」與「大羅笛」名震武林,自己雖有心跟貞兒動手餵招,以切磋武學,但他深知貞兒的性格頗為偏激,氣量也窄,萬一在雙方過招之時,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她,反而不美,是以一直沒有跟她提這件事,現在見她與邱三波動手,正好觀察她在「流雲劍」上的造詣。 二人心中雖是如此想著,同時也怕貞兒有失,尤其對方是狠毒出名的怪物,又擅打七毒「燕尾追魂針」所以二人也都蓄勢戒備,準備隨時出手。 二人不覺間就拆了四十餘招,貞兒偷眼一看,只見「江南醉儒」與傅玉琪,正全神貫注的瞧著自己,她乃性情高傲之人,竟不想對方乃是江湖上難纏的人物,卻一昧想著自己施出師門「流雲劍」法,四十餘招,依然是未建寸功,便不由的心頭一急,猛然嬌喝一聲,劍勢更見急驟,同時身法也變,彷彿一團劍氣裹繞起她的纖小的嬌軀,直向「陸地神魔」邱三波杖影裡逼去。 就在這同時,邱三波心裡也著了急,心道:我邱三波縱橫江湖數十年,人稱四怪之首,今天毅然來找「江南醉儒」,但竟連一個後輩小女娃都勝不了,那還有什麼臉向「江南醉儒」叫陣呢? 他心裡如此一想,杖勢也就更加凌厲,這時見貞兒劍勢陡緊,求功之心也就更切,除了蛇頭杖密砸封拆攻來的劍鋒以外,並不時猛速的掉轉拐頭,把杖尾當作點穴棍,點擊貞兒穴道。 二人又猛烈的互攻了十數招,逗得貞兒火起,長劍一掄,招演「神龍出雲」但見一篷劍花,直向邱三波咽喉刺去,邱三波步不移位,腰上朝後一仰,蛇頭杖平舉,貞兒只當他要硬砸長劍,沒有防他這一著竟是虛勢。 就在貞兒撤劍之際,邱三波右手握定杖尾,蛇頭杖往下疾沉掃去,杖勢猛速,劃出呼呼嘯風,一招「風起雲湧」猛向貞兒下盤掃來。 貞兒這招「神龍出雲」原是直取「陸地神魔」咽喉部位,身隨劍進,去勢自然前傾,猛然間「陸地神魔」抽杖下掃,要想撤劍回身已自不及,不禁心頭一寒,玉牙一咬,猛提一口真元,雙腿一撐,順著前傾之勢,嬌軀凌空飛起,同時劍變「星河倒瀉」一時間銀花劍花,直似雲天崩瀉,挾著雷霆之勢,漫天壓下。 這招「星河倒瀉」乃是「流雲劍」中的一式凌厲的招術,威勢絕倫,邱三波右杖下掃,上體後仰,這時見貞兒漫天劍雨的罩下,自知這一招的威勢,非同小可,猛的杖頭點地,就藉著這點力,身子霍的一個「海蛟滾浪」急翻過來,腳上一加勁,伏地穿出四尺遠近,躍身回勢,蛇頭杖高舉疾落,一招「力劈華山」迎向貞兒劈去。 貞兒一招「星河倒瀉」身勢正由半空向下墜落之際。 「陸地神魔」不但應變神速,而且更能返身撲擊──貞兒身懸半空,要落不能,要再升高更不能,要想以劍硬擋這一擊,更是冒險萬分,而且也不容她有時間來撤劍應敵,這時真是險象驟生,堪堪就要受創。 猛然間一陣迴風過處,一聲金鐵交鳴──「陸地神魔」邱三波只覺得自己擊向貞兒的蛇頭杖,陡然一震,繼而被外來之力一絞一帶,竟差點脫手落地,不由心中一駭,轉眼一望,竟是那英俊少年出手所為,心中暗忖道:「瞧他年紀很輕,怎的有如此功力?」 邱三波臨敵經驗豐富,但也免不了當局者迷這四個字,他只道這少年功力過人,卻忽略了人家是藉勁用勁,用四兩撥千斤的方法把蛇頭杖引架開去。就在他蛇頭杖被傅玉琪架格之剎那間,貞兒已是化險為夷,穩身落地。「陸地神魔」怔怔的望著當面手持銀笛的美少年,心裡有幾成不定。 傅玉琪轉臉望著貞兒道:「師妹,你休息一下,待我來會他一會。」回頭對邱三波道:「我師妹與你無怨無仇,你偌大的年紀,為什麼竟這等狠毒,要不是我及時出手,她豈不是就傷在你的杖下了嗎?」 「陸地神魔」邱三波原是既狠又怪之人,雖是一時震驚對方適才一架的內力,但是他心中已自十分羞惱,這時被傅玉琪這一責問,更是羞惱不已,左手一指,道:「小鬼你住口,邱太爺豈是你教訓之人,你不要仗著有人為你們撐腰,就膽大無天,哼哼,你接老夫一杖試試吧!」呼的一聲,一招「毒蟒出洞」一根蛇頭杖活像一條毒蟒,直奔傅玉琪前心點到。 傅玉琪見杖勢攻到,心想:老魔頭你不要狠,我倒要接你一招試試呢?心念既定,不閃不避,右手一掄,銀笛一招「拂雲見月」直向那蛇頭杖撥去。 邱三波見少年竟然敢以短笛硬架自己兵刃,心中冷哼一聲,力貫右腕,勁逼杖身,又加了不少真力,在他想來,這一下勢非把少年銀笛震飛脫手不可。 哪曉得事實大謬大然,杖笛交觸,一聲沉重的金鐵相撞之聲,邱三波腳下馬步一浮,竟然倒退了二步。心中暗叫了一道慚愧,心想:自己還是用的重兵刃,尚且被震動馬步,如若換了輕兵刃,怕不震的當場脫手。心中如此一想,傲狂之氣登減。 其實傅玉琪此時心中也是一驚,他適才一招「拂雲見月」乃是大羅笛中的絕招,同時因為是封架蛇頭杖,也可說是全力施為。一觸之後,不獨是身子連晃幾晃,有些把持不住,而且震的虎口生疼,右臂發麻,這時他才知道「陸地神魔」被尊為四怪之首,名播江湖,絕非倖致。 ▼第二十五回 大戰神魔 傅玉琪驚魂燕尾 不憤絕學 邱三波羽天星筆 雙方在硬接一招之後,知是遇上勁敵,各存警覺,二人出招,也都是真傳絕學,只見杖影層層,笛風呼呼,打的激烈異常。 「陸地神魔」邱三波浸淫武事數十年,對長短兵器都曾下過一番苦功,近十年以自己年事日高,這才專製了一條蛇頭鐵杖,使人外表看起來,不過是老者行路支扶用的手杖,而不疑心其他罷了。 二人鬥了三十餘合,邱三波火起,杖招驟變,右腕猛撤,握住杖尾,一面向前欺進一步,一面右手一搖蛇頭杖,蛇頭亂顫,形成了一篷斗大的杖花,直向傅玉琪前胸「鳩尾」「巨闕」二穴點去。 傅玉琪一見邱三波不用他正當的杖法與自己動手,卻將「楊家槍」的槍法使到杖上來,心知此招厲害,趕忙身子朝下一挫,左掌擊出一股罡氣,逼阻邱三波的追襲,右笛一招「神龍立現」一陣呼嘯,綻開三朵笛影,當胸護住「鳩尾」「巨闕」二處要穴。 「陸地神魔」邱三波杖演「楊家槍法」原是想給傅玉琪猝不及防,及見傅玉琪猛的一挫身軀,揮笛護住二大要穴,不由暗暗讚道:「好小子,果然不弱。」 他心中雖在暗暗稱讚,但身手卻不停頓,蛇頭杖一舉,突的改槍為棍,竟施出少林外家絕藝「羅漢棍」一招「怒打山門」帶起一股破空勁風,當頭壓下。 傅玉琪見邱三波的打法詭異,忽杖、忽槍、忽棍的兼施,實難估測下一招的變化,但他不愧是瞎仙傳人,雖然對敵尚欠經驗,可是卻很能把握住「穩」與「定」二個字,這時見邱三波一招「怒打山門」勢如山嶽般的罩壓而下,心裡暗自笑道:「好哇,你是存心向我賣弄來了,我倒要看看你會多少種打法呢。」 傅玉琪「南海朝佛」身形不變,收左掌,撤右笛,忽的一翻右腕,銀笛飛吐,疾如長虹瀉地,一招「倒轉陰陽」力逼蛇頭杖。 這一招在七十二式大羅笛中,實是精奧之學,除了凌厲之外,更兼具一種反常規的生剋變化,令人莫測高深,同時還內含一種吸導引移之力,這原是當年「黃山一叟」精研無極、太極之學,從太極「粘」字訣變化而來。 「陸地神魔」杖觸銀笛,陡覺杖頭一軟,如擊敗絮,眼瞧沉甸甸的鐵杖,竟被那股無形的柔勁一帶,失去了準勁,再想用力抽撤,已是無能為力。 傅玉琪搶得先機,哪肯放過,左掌疾吐,五指突曲,猛向邱三波右腕脈門扣去。 邱三波鐵杖既為傅玉琪所制,又見他疾扣自己脈門,不禁驚怒交集,忖道:「我邱三波江湖闖萬兒,也不是一天,難不成今天能栽在你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鬼手中嗎?」他心念一動,惡念登生,八字眉一掛,三角眼微翻,口中罵叫道:「好厲害的娃兒!」人卻右手猛縮,左手倒拖蛇頭杖,身子往後一躺。 傅玉琪究竟吃虧年紀小,閱歷不夠,臨陣經驗尤其不足,見邱三波右手棄杖,身躺向後倒臥,竟不考慮,欺身仗笛,口中喝道:「你還不服嗎?」人已一躍而上。 「江南醉儒」一見傅玉琪貿然撲追「陸地神魔」心中大驚,一聲:「琪兒不──」底下話音尚未離脣,只聽那邊「陸地神魔」暴喝道:「來得好!」 就這邱三波臥倒的一剎那之間,他右手已探取出三根名震武林的七毒「燕尾追魂針」一見傅玉琪中計追到,倏然就地一滾,右手一揚,只見三點青紫色的光芒,分上、中、下三路疾飛而出。 傅玉琪撲追身勢原是衝勁奇速,及聽「江南醉儒」驚叫,再見邱三波揚手,這時才本能地想起伯父「聖手醫隱」陸天霖說的話,記起邱三波乃是擅打令人喪膽的歹毒暗器之人。 傅玉琪的動作、意念、「江南醉儒」的驚叫,邱三波的揚手施放暗器,幾乎是同一時間之事,儘管傅玉琪驚醒過來,但要想避讓已是大為不易,眼看三點青紫光芒堪堪直向傅玉琪「璇璣」「分水」「委中」上中下三處要穴射去,任憑傅玉琪聰敏、機伶過人,一時間也無法閃讓開去。 就在這險象環生,間不容髮之際,突然間側面飛來一件黑物,盪開射向傅玉琪腿部「委中」穴的毒針。同時人影一閃,一股激盪嘯風的罡氣,震飛射向「分水」穴的毒針,一支通體發黑的天星筆,輕輕一挑,已將直襲「璇璣」穴的毒針,砸得無影無蹤。 這突然而來,分別擊破三枚毒針,解救傅玉琪之危的,正是「江南醉儒」高鏡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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