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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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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嵐搖搖頭,道:「沒有見過,但這人看起來,頗有狀元氣度,年紀也正相當。」 李聞天道:「張兄該進去問問他。」 趙一絕伸手從懷中取出墨玉、銅鏡,道:「張大人問過之後,在下就立刻交出銅鏡、墨玉。」 小素喜顰顰柳眉兒,臉上泛現出不悅之色,但她卻強自忍下去,未發作出來。 張嵐沉吟了一陣,閃身而入,他步履輕巧,直走到那青衣人的身後,那青衣人仍未警覺。 張嵐繞過木案,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閣下可是這一科的新科狀元?」 那青衣人臉上閃掠一抹驚訝之色,但不過一瞬之間,重又恢復了鎮靜,目光轉到張嵐的身上,緩緩說道:「閣下是何許人?」 張嵐目光何等敏銳,眼珠兒轉一轉,已瞧出那羊皮封套的舊書上果然是一種很怪的文字,只覺那文字曲曲轉轉,長短不齊,像是圖畫一般,心中暗道:大約這就是所謂的天竺文了,口裡卻應道:「在下乃京畿總捕張嵐,奉命尋找這一科新狀元的,行落。」 青衣人搖搖頭,接道:「你找錯人了,在下不是。」 張嵐笑接道:「大人,在下自信還有一點眼力,怎麼看,你都很像走失的新科狀元,你如是不願做官,那就別來京應試,俗語說官身不由已,既然你考上了狀元,題名金榜,那就由不得你。天亮後,就是皇賜禦宴,掛紅遊街的大日子,你老兄躲在這裡逍遙自在,卻不知急煞了吏部的官吏,和提督府的捕快,在下身為京畿的總捕快,找你老兄的重責大任,自然落在我的肩上,現在,天色不過三更,一切都還來得及,咱們該走了。」他口氣之中,軟裡帶硬,而且很詳細的亮出了身份。 青衣人道:「平遼王的官威,比你京畿提督府如何?」 張嵐淡淡一笑,道:「平遼王位極人臣,但他也不能犯法,我張某人只要有真憑實據,就算龍子龍孫,我也一樣辦他。你老兄是禦茶半點的狀元,欽賜聖宴,披紅插花,這是國家的典制,平遼王的官位、實在很大,但他也大不過國家的王法。事情如能順利辦成,在下也不能冒犯到平遼王,你兄跟著我回到吏部賓園,這件事就算了結,平遼王還是平遼王,你老兄還是是新科狀元,在下還是提督府的總捕快。這是一好三好的辦法,狀元爺還請三思。」 青衣人臉上泛現出一片異樣的神色,沉吟了一陣,道:「張總捕頭似乎是已經認定我是這一科的新狀元。」 張嵐稍一猶豫,道:「有這麼點意思,閣下如是硬不認帳,隨在下到吏部賓園一行,自然可以找個證明出來。」 青衣人淡淡一笑,道:「不論我是何身份,但我身在平遼王的府中,諒你們也不敢對我無禮。」 張嵐隊色一沉,道:「你既名上金榜,那就不能為所欲為,你如是硬不買我張某人的面子,說不得即好動強了。」 青衣人道:「你的膽子很大。」 張嵐道:「不錯,我要先辦你一個棄職潛逃的罪名。」一伸手,抓住了那青衣人的右腕脈穴,順手把那本羊皮封而的;日書,也藏人了懷中。 那青衣人完完全全的不會武功,張嵐一伸手,輕而易舉就扣住了那青衣人的脈門。 青衣人疼的臉色一變,滾下來兩顆冷汗珠子。 張嵐微微放鬆五指,道:「大人,你最好別叫,光棍不吃眼前虧,事情鬧砸了,說不定我會一掌劈了你。」 青衣人疼苦稍減,轉頭望向趙一絕、小素喜,說道:「你們來人不少啊!」 張嵐道:「狀元爺,你最好別說話,閉上眼睛,在下背你出去。」 青衣人向前行了兩步,突然停下道:「不對,不對……」 張嵐冷冷接道:「你發的什麼瘋?哪裡不對了?」 青衣人道:「京畿提督府中,哪來的女捕快,你們定非提督府中人。」 張嵐道:「在下如非提督府中人,即就用不著深更半夜的來這裡找你了。」 趙一絕接道:「你如認為我們不是提督府中人,閣下就更該聽活一些,免得多吃苦頭。」 青衣人怔一怔,道:「你們如非提督府中人,殺了我,我也不去。」 察顏觀色,張嵐已經認定了他是這一科的新狀元,心中只有一個願望,早些帶他回到吏部賓園,了卻這一段公案,青衣人一上火,張嵐真還是有些為難,想到他是新科的狀元,而且明朝就要面聖,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真的大吃苦頭。 趙一絕卻憋得怒火大起,冷笑一聲,道:「你如是硬要和我們泡上,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。」突然一長腰,出手點去。 他舉動突然,來勢迅快,張嵐想阻止已自不及,急叫道:「趙兄,不能傷他。」 趙一絕一指點中了青衣人的肩窩,笑道:「不管他是不是這科的新狀元,或是平遼王府中人,在下也不敢傷他,我只是點了他一處穴道,好方便帶他離開。」 張嵐扛起了青衣人,道:「好,咱們可以走了。」 小素喜冷笑一聲,攔住去路,道:「大爺,你們已經找別人了,墨玉、銅鏡,可以交給我了。」 趙一絕笑一笑,道:「出了王府,再交給如何?」 小素喜道:「不行,我已經讓步很多,你們要得寸進尺,那就是存心耍賴。」 李聞天低聲說道:「趙兄,給她吧,小不忍則亂大謀。」 趙一絕奉上木盒,道:「姑娘,你好人做到底,陪我們到賓園一行如何?」 小素喜接過放置墨玉、銅鏡的木盒,道:「你們的條件太多了,恕我不再奉陪。」轉身一躍,飛上屋面,喜一次飛躍而起,人已消失不見。 趙一絕,李聞天未料到她說去就去,一眨眼間,人已走的蹤影不見。 張嵐目睹小素喜的快速身法,心中暗自吃驚,低聲說道:「咱們也得快些走!」他說話的聲音很低、但語聲甫落,立時聽得一聲冷哼,傳了過來,道:「只怕諸位走不成了。」 隨著語聲,書院門外,緩步行人了一個身著長衫,年約四旬,長髯垂胸,手中提著一柄長劍的中年人,凝目望去,只見來人面目冷峻,隱隱間進出一股肅殺之氣。 三人為著行動方便,都未帶常用的兵刃,張嵐和李聞天,各帶著一把匕首,趙一絕是兩把手叉子。 但張嵐背著人,而且他心中對平遼王府中人,一直有著很深的畏具,陡傑見人出現,心中一驚,停下了腳步。 李聞天和趙一絕,原本站在張嵐兩側,有張嵐停下腳步,立時各自踏前了一步,擋在張嵐身前。 趙一絕保手從靴子筒裡拔出兩把手叉子,道:「閣下來的很巧啊!」 長衫人冷笑一聲,答非所問地道:「三位的膽子不小,竟敢來平遼王府中擄人。」 趙一絕道:「閣下在王府中是什麼身份。」 長衫人冷肅他說道:「你們很膽大,竟敢反客為主,問起我的身份來了。」 趙一絕道:「在下很懷疑,你朋友早不來,晚不來,偏巧在那位姑娘去了之後,你就及時而至,不是有意的放水,就是早有勾結。」 張嵐經過一陣沉思之後,覺出事到臨頭,怕亦無用,平遼王府中窩藏了失蹤的新科狀元,挑明瞭,平遼王也不敢把事情鬧大,如是彼此大殺一陣,鬧出人命,反而把事情鬧的更麻煩。心中念轉,人卻重重的咳了一聲,道:「在下京畿提督府中總捕快張嵐。」 長衫提劍人,聳了聳眉頭,道:「失敬,失敬,原來是張總捕頭。」緩緩舉起手中長劍,接道:「張捕頭可知這是什麼地方?」 張嵐道:「平遼王府。」 長衫人接道:「對!平遼王府,這地方豈是你作捕頭的人來的所在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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