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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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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二姑娘道:「不論你以後,是否還準備要娶我姊姊,希望見她面後,不要使她太難堪,好嗎。」 容哥兒點點頭道:「好。」 江二姑娘微笑道:「她生性很要強,自會了斷,只希望你讓她死的安慰一些。」 容哥兒道:「你開門吧。」 江二姑娘舉起手中寶劍,點向石壁,回頭說道:「我和姐夫先進去,三位老前輩請在外面等候,聽我們招呼再進去。」 一明大師道:「好吧,我們在門外等候。」 江二姑娘回顧了容哥兒一眼,低聲說道:「咱們進去瞧瞧吧!」 容哥兒搶先一步,走在江姑娘的前面,低聲說道:「我替你開路。」 江二姑娘微微一笑,道:「不要慌,現在,石門還未開啊。」 容哥兒道:「這石門幾時才開?」 江二姑娘道:「如我啟門的方法不錯,大概一盞熱茶工夫內,就可以開了。」容哥兒啊了一聲,不再多言。 片刻之後,突聞一陣軋軋之聲,石壁上裂現出一個門戶。容哥兒道:「我走前面。」一側身,行入門內。江二姑娘急急說道:「慢一些,扶著我一起走。」口中說話,人卻急急地行進去,她受傷甚重,勉強支持而行,這一向前奔行,立時支持不住,奔行的身軀幾乎跌摔在地上。容哥兒急急伸出手去,一把扶住了江二姑娘。凝目望去,只見一條通道直向山腹之中通去。 江二姑娘低聲說道:「姐夫,這通道很遙長,一共有三處轉彎的地方。」 容哥兒道:「不見有把守的人呢?」 江二姑娘道:「原來這裡有守護,但都被我姊姊殺了。」 容哥兒道:「屍體呢?」 江二姑娘道:「我姊姊身上帶有一瓶化屍藥粉,只要在屍體上彈上少許,屍體即將化作一灘黃水。」談話之間,行到了一處轉彎的所在。只見一道鐵柵,橫裡攔住了去路,鐵柵之內,盤膝坐著兩個人。洞中的光線很暗,但容哥兒目力過人,仍然瞧出鐵柵內人的人物形勢。只見兩個人盤膝而坐,滿身浴血,髮髯虯結,閉著雙目,似是都受了很重的傷。 容哥兒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這兩個人都受了很重的傷,是嗎?」 江二姑娘道:「嗯!傷得不輕。」 容哥兒道:「什麼人傷了他們?」 江二姑娘道:「他們自相殘殺,彼此互傷。」 容哥兒道:「為什麼。」 江二姑娘道:「為了爭我姊姊。」 容哥兒前胸上似被人重擊一拳般,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你姊姊現在何處?」 江二姑娘道:「咱們闖過兩道鐵柵,才能見到她。」 容哥兒抬頭望了鐵柵之後,道:「還要再闖過一道鐵柵,是嗎。」 江二姑娘點點頭,低聲應道:「不錯,但咱們要先行設法解決一道,鐵柵內的受傷之人。」 容哥兒道:「如何一個解決之法呢?」 江二姑娘道:「你隱在背後,瞧著這些失去人性之人的行動。」容哥兒略一沉吟,道:「你要小心一些。」容哥兒依言隱在江二姑娘的身後。但聞江二姑娘嬌聲地說:「兩位傷劇很重嗎?」兩個閉目而坐,身受重傷的怪人,突然睜開雙目,哈哈大笑起來。兩個滿身劍傷,鮮血染衣的怪人,那聲如受傷的野大怒鳴怪笑聲,不覺間使人生起了一絲恐怖之感。江二姑娘嬌聲說道:「開開門讓我進去啊?」兩個大漢突然停下了怪笑之聲。一齊起身,奔向那鐵柵。 容哥兒隱在江二姑娘的身後,看兩個帶傷之人,舉動仍然是迅快無比,不禁吃了一驚,暗道:「這兩人傷得如此之重,但竟似毫無痛苦的感覺。」但見兩個怪人同時伸出手來,抓住了門上鐵鎖。 江二姑娘又發出嬌笑之聲,道:「快些啊?」 兩個怪人同時用力,啪的一聲,扭斷了柵上鐵鎖。容哥兒心中一動,暗道:「這兩個受傷之人,竟還有如此大的腕勁。」但見兩人同時向後一收右臂,鐵柵大開。兩個血淋淋的怪人,餓虎一般撲向了江二姑娘。容哥兒想一閃身出手,卻聽那江二姑娘啊喲一聲,向後退了兩步。 兩個怪人倒似是有著憐香惜玉之心,聞得那江二姑娘呼叫之聲,突然停了下來。瞪著四雙大眼睛望著江二姑娘。但聞江二姑娘嬌聲說道:「你們很好嗎?」 容哥兒心中暗道:「這兩個怪人,大約連頭腦也受了影響,所以,那江二姑娘,才以最簡單的話,以便兩人聽得明白。」忖思之間,突聞兩個怪人吼叫一般的應道:「我很好,很好。」 江姑娘伸出手去,握住了左面一人的右腕。右面大漢臉色一變,冷冷說道:「放開他。」江二姑娘眨動了一下眼睛,緩緩放開了左面大漢的手腕。但聞右首大漢大喝一聲,右手一指,突然向江二姑娘抓了過去。但聞嗓的一聲,江二姑娘的衣服,被那大漢撕破了一個大洞,露出雪白的肌膚。 但聞左首大漢冷厲地喝道:「住手?」呼的一拳,擊向右首大漢。右首大漢,舉拳相還,兩人立時間展開了一場惡鬥。但見拳來拳往,呼呼風生。竟然是一場生死之搏。兩個人都受了很重的傷,全身浴血,揮拳惡戰,似是全無痛苦之感。江二姑娘回過頭來,微微一笑,道:「很簡單是不是?」 容哥兒點點頭,道:「不錯,但我很奇怪。」 江二姑娘道:「奇怪什麼?」 l 容哥兒道:「他們當真的沒有瞧到我嗎。」 江二姑娘道:「瞧到了。」 容哥兒道:「瞧到了,為何不肯合力對付我,兩人卻自相殘殺起來?」 江二姑娘微微一笑道:「他們沒有工夫對付你。」 容哥兒道:「為什麼?」 江二姑娘道:「他們急於要自己分個勝敗,好霸佔我。」 容哥兒道:「原來如此?」語聲微一頓,接道:「他們都受了很重的傷,是嗎?」 江二姑娘道:「不錯啊?」 容哥兒道:「一個人武功再強,傷得如此之重,只怕也沒有再戰之能,但看兩人的惡鬥,卻是剽悍絕倫,似是全然不知傷痛。」 江二姑娘道:「我不是說過了嗎?王子方給他們服用的藥物,不但使他們的神智受損,而且體能上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,耐受痛苦之力,強過常人十倍。」 容哥兒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果然是可怕的很。」但聞砰砰兩聲,兩個人各擊中對方一拳,各自向後退了三步。但略一猶豫;兩人又開始鬥在一起。 容哥兒道:「現在,咱們應該如何?」 江二姑娘道:「等他們再打一會,都到了筋疲力盡之時,咱們再出手殺了他們,這第一道關口,就算破去了。」 容哥兒口中啊了一聲,道:「原來如此。」心中卻暗暗的忖道:「這江二姑娘看起來,比起她的姊姊,還要惡毒一些。」但聞兩聲怒喝,兩個浴血大漢,突然纏在一起,互相抱住對方,摔倒在地上。江二姑娘提一口氣,咬牙突然一揮手中長劍。只聽「嚏」的一聲,兩顆人頭,同時滾出去了四五尺遠。江二姑娘長長喘了口氣,伸手抓住容哥兒,穩住了搖搖欲倒的身子。 容哥兒疾快的伸出手去,挽住了江二姑娘右臂,道:「你已經沒有和人動手的能力,遇上敵人,不用出手了。」 江二姑娘搖搖頭,道:「姊夫,這些守鐵護柵的人,一個高過一個,我已是殘花敗柳,實也談不上什麼節德二字……」突然住口不言。容哥兒一皺眉頭,道:「你怎麼不說了。」 江二姑娘道:「下面的話,很難出口了,說出來,你只怕聽不入耳。」 容哥兒道:「不要緊,你儘管說吧?」 江二姑娘道:「我的身體已遭人摧殘,所以,對這具軀殼我已經不再重視了。」 容哥兒道: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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