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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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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衣老人道:「子母彈和蝙蝠鏢……」語聲一頓,接道:「兩種暗器,雖不比芙蓉針那般惡毒,但卻各具奇用。」心中念轉,口中說道:「老夫說過,那暗器都很歹毒,兩位在此可以施展,但離開此處後,兩位最好不要再用,最低限度,也要少用。」 容哥兒、江煙霞齊聲應道:「我等自會少施用,老前輩但請放心。」 黃衣老人道:「那很好。」當下把施用的手法傳給兩人。緊接著,又傳了兩人施毒之法。黃衣老人講完了用毒之法,也就差不多快兩個時辰。當下站起身子,取來了十二支蝙蝠鏢、一袋子母彈,交給容哥兒,又把一袋芙蓉針交給了江煙霞,接道:「暗器只有這麼多,你們要珍借它……」 江煙霞道:「晚輩自會小心,老前輩快請運氣逼毒。」 黃衣老人低聲說道:「老夫那臥身之榻,乃是鋼鐵做成,堅固無比,其中裝有機關,老夫運氣迫毒之時,可以躲在裡面……」 容哥兒心中暗道:「原來早已有了準備。」 但聞那黃衣老人接道:「老夫一行運氣,即無暇顧到爾等,你們要多珍重。」 江煙霞道:「晚輩們盡力而為。」 黃衣老人道:「最重要的事,是不要讓他們在宮中燃起火光,敵眾我寡,實力懸殊,大殿越暗,對我們越是有利。」 江煙霞道:「晚輩們記下了,此刻寸陰如金,老前輩還是早些開始運氣迫毒。」 黃衣老人連連嘆息一聲,接道:「你們小心了。」跳上臥榻,搬動機關,臥榻中陷,把那黃衣老人圍了起來。 江煙霞緩緩伸出手去,握著容哥兒左手,道:「容郎,此刻,咱們倒真變成一對同命鴛鴦了,唉!不知此刻,武林道中大變如何呢?」 容哥兒道:「事已至此,只有走一步算一步,待他迫出奇毒之後,再作計較。」 江煙霞嘆息下聲,道:「咱們機會不大,幾個時辰,那張超和夏淇,有著佈置毀去這大殿的充分時間。」 容哥兒點點頭,道:「不錯……」語聲一頓,接道:「近兩個時辰了,怎麼他們還是毫無舉動。」 江煙霞道:「時間越久他們的攻勢也越是可怕……」話未落口,突然一陣軋軋之聲,傳了過來。南面壁間突然裂開了一座門戶。 江煙霞道:「容郎沉著些,咱們各自選擇一個拒敵位置。」 容哥兒微微一笑,橫裡移開身子,隱在一張椅子後面。只見那門戶裂現之後,卻無人緊隨而入。顯然,那張超、夏淇,對那黃衣老人還有著幾分顧慮。 大約過了一盤熱茶工夫,瞥見火光一閃,一支松油火把,投入大殿。幽暗的大殿中,登時被那火把照得一片明亮。容哥兒摸出一粒子母彈在右手,左手卻抓了一塊黃緞子坐墊。但聞呼的一聲,一個黑影,飛奔而至,擊熄那松油火把。原來,江煙霞已先他出手,擊熄火把。 容哥兒輕輕放下坐墊,雙目神凝,盯注那壁間的石門。果然,就在那江煙霞擊熄火把的同時,突見人影閃動,兩個大漢直向室中衝來。容哥兒右手一抬,如在手中的子母彈,及時發出,向當先大漢擊去。只見那大漢右手一提,寒芒閃動,護住了身子。 來人武功極是高強,容哥兒打出暗器,對方似是已經警覺。但聞砰然一聲金鐵交鳴,接著響起了兩聲慘叫。原來,那大漢手中兵刃擊中了容哥兒手中的子母彈,立時彈母牆破裂,十數顆子彈,四散勁飛,兩個大漢,都為子彈所傷,又退了出去。 容哥兒未料到這子母彈有如此威力,不禁一呆,暗道:「好厲害的暗器。」 江煙霞身子一閃,飛躍到容哥兒身側,低聲道:「你剛才打出的是什麼暗器?」 容哥兒道:「子母彈。」 江煙霞道:「看來那威力很強,你得珍惜施用。」 容哥兒道:「這袋子母彈,總有二十粒,若粒粒都能傷人,至少要傷二十人了。」兩人雖在談話,但四道目光,卻是一齊投注在石門口處。 但聞江煙霞道:「如若進入大殿只有一道門,咱們倚仗這些惡毒暗器的威力,防守十幾個時辰,或非難事,如是別處還有門戶,那就難以支持了。」語聲微微一頓道:「我想去那門口佈毒……」 容哥兒道:「不行。」 江煙霞一怔道:「為什麼?」 容哥兒道:「這等事應該我去才成。」 江煙霞微微一笑:道:「男人家粗心大意,咱們現在又都非熟手,如何得了。」 容哥兒道:「難道你不怕嗎?」 江煙霞道:「我會小心。」起身向前行去。就在江煙霞將要行到門口之時,突見火光一閃,兩個松油火把,拋了進來。這次有兩個拋入,兩個松油火把,各落一個方位,相距有兩丈多遠。同時,人影一閃,夏淇出現在門口處。江煙霞大為吃驚,右手一探摸出了三十根芙蓉針扣在手中。 只見夏淇一抱拳,說道:「大王,此刻地下皇宮已全然入了我等掌握之中,大王要倚仗一男一女兩個人,助你挽救大局嗎?」提高了聲音,接道:「大王過去,侍我等不錯,傳授武功,以及指導我等施毒之法,極是深刻難忘,因此,我等絕不會傷害大王,只要大王同意不干涉我等作為,大王仍然是繼承原位,你作你的地下皇宮之王,我等也是每月來此請安。」他一連間了數聲,始終不聞那黃衣老人回答之言,不禁大怒。冷笑一聲,厲聲接道:「在下言盡於此,大王不聽,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。」 江煙霞看他話落之際,一揚右手,三枚芙蓉針電射而出,分取那夏淇前胸三處要穴。夏淇口中說話,兩道目光,卻不住流動,希望藉機看清楚室內景物。瞥見三縷寒芒,電射而至,心知是極為歹毒的暗器,急急閃避開去。 江煙霞、容哥兒身手一齊發動,熄去了兩支火把。大殿中,陡然間又黑了下來,黑得伸手不見五指。容哥兒中心暗道:「我應該涉險佈毒才是,怎能讓一個女孩子常常涉險呢?」心中念轉,人卻縱躍而起,直向門口撲去。 只聽一聲低喝道:「快退回去!」 容哥兒一聽之下,知是江煙霞的聲音,吸氣向後躍去。身子剛剛站好,突聞破空之聲。顯然,夏淇等,也以牙還牙,施用暗器,擊入室中。 容哥兒凝神聽去,由那破空暗器中,分辨出至少在五件以上,心中大為震動,暗道:「不知江煙霞是否已隱好身子……」只聽啪的一聲,一把柳葉飛刀,正釘在容哥兒掩身的木椅之上。 他久處暗中,雙目已然隱隱可以辨物,只見那一把柳葉飛刀深入了木椅大半,心中暗道:「發飛刀人的手勁,非同小可。」緊接著響起了一陣劈啪之聲,想來是暗器撞上木椅和石壁,發出了不同的響聲。 容哥兒雖未聞江煙霞呼叫之聲,心中仍是不安,正想開口呼叫,突聞一個低微聲音,傳了過來,道:「容郎,你無恙嗎?」 容哥兒道:「我很好,你呢?」 那說話之人正是江煙霞,只聽她柔聲應道:「我會照顧自己,你多多小心了。」 但聞一陣冷厲的笑聲,由門外傳了進來,道:「你們兩人已然身陷絕境,唯一自救之道,就是棄去手中兵刃,走出殿外,老夫答允饒你們之命。」 容哥兒知江煙霞無恙,心中大為寬慰,仔細分辨來人聲音,似是張超所為,忍不住大聲喝道:「大王已有消滅爾等的神算妙策,你們等著受死吧!」 張超怒道:「等本座攻入大殿之後,不把你小子碎屍萬段,決不罷休!」 容哥兒冷冷說道:「你有膽子就進來!」 語聲未落,瞥見門口一片寒光,直向容哥兒停身之處襲來。容哥兒一縮身,全身躲在那木椅後面。但聞一陣卜卜之聲,數道寒芒,一齊釘在那木椅之上。容哥兒側臉一看,只見那釘在木椅上的暗器,有亮釘梭、白虎釘,顯然,這些暗器,並非由一人所發。幸好,容哥兒用來掩身的大椅,十分堅厚,那暗器雖然凌厲,卻也無法洞穿。 容哥兒探手從懷中摸出一粒子母彈扣在手中,流目四顧,希望找一個隱身之處。大約是夏淇、張超也對子母彈、芙蓉針心存畏懼,竟是不敢冒險進來。雙方相持一刻功夫,耳際間又響起了張超的聲音,道:「大王意下如何?還望早些提出,屬下等心念傳藝之情,不忍施下毒手,但如大王一直默不作聲,屬下等只好開罪了。」 容哥兒心中暗道:「原來他們遲遲不敢冒險而入,還是對那黃衣老人心有畏懼,如若他們知曉那黃衣老人在運氣迫毒,定然會冒險而入了。」心念轉動之間,突見一個氣死風燈,伸入殿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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