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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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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衣人靜靜曲叮著,一語不接,直待趙天霄說完了一番話後、才接了一句漠不相關的話,道:「那黃幫主沒有來?」 趙天霄望了容哥兒一眼,道:「據這位容兄說,那丐幫中突然發生了一次大變,黃幫主匆匆趕了回去,故而未來應約。」 白衣人目光又轉到容哥兒的臉上,道:「丐幫發生了什麼大變?」 容哥兒道:「老前輩明察。」 白衣人道:「黃十峰雄才大略,縱有大變,也是難他不倒。」 容哥兒心中暗道:「這一次卻非小可了,丐幫中的長老,和神機堂主聯手背叛於他,只怕是不易渡過。」那白衣人仍不聞容哥兒接口說話,目光又轉到趙天霄臉上,接道:「這些日子中,可有其他武林道,集聚長安?」 趙天霄道:「除丐幫之外,還未見其他門派中人趕到長安。」 那白衣人緩緩道:「你們一路來,定已十分疲倦,先請坐息一陣,咱們再談不遲。」言罷,當先閉上雙目。 趙天霄不敢驚動那白衣人,又怕田文秀等問話,索性也閉上雙目而坐。 王子方、田文秀、容哥兒,眼看那趙天霄閉目調息,也只好照法施為,儘管難以凝神入定,也只好裝作入定模樣。 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,突聞一聲尖厲長嘯,傳了過來, 容哥兒霍然站起身子,看那白衣人和那樵夫及兩個長衫人等,都靜絕不動,渾如未曾聞得那嘯聲一般,只好緩緩坐下。偷眼看趙天霄和田文秀,只見三人也和自己一般茫然四顧,顯是亦為那嘯聲驚動。 容哥兒鎮定一下心神,心中暗道:「這白衣老人,不知是何許人物,何以要佐到酷寒不毛之地,如是說他出世逃俗,息隱林泉,位於此等之處,那是未免太過刻薄自己了。此地風物,也不像一個出世高人留居之地,那他佐在這裡,只有兩個目的了:一個是逃避仇家,一個是苦練一種什麼武功。」正在忖思著眼前的形勢,突見一個全身黑衣的勁裝大漢,急急跑了過來,道:「申、郭兩位大駕已到。」 那白衣人道:「請他們進來吧。」 那黑衣大漢轉身而去,片刻之後,帶了兩個老人。 當先一人,身著天藍長衫,足蹬福字履,頭上戴著一個青緞子瓜皮子帽,留著白長髯。第二個微見駝背,青布夾祆,青布長褲,留幾根稀疏的白鬍子,足著青布鞋。 兩人齊齊抱拳,道:「兄弟晚來一步,有勞諸位久候了。」 白衣人微微額首,道:「勞動兩位遠途跋涉,在下甚感不安。」 那身著藍衫的老人自行在一張椅子上坐下,道:「好說。」 那白衣人緩緩說道:「此地都非外人,兩位有話,儘管說出就是。」 那藍杉人望了那青衣人一眼,道:「這幾年來,兄弟已完全和江湖同道絕緣,一個月中,也難得離開寒舍一步。」 白衣人道:「但申兄的內功,卻是愈來愈見精進了。」 藍衣老人說道:「兄弟雖已決心脫離武林生涯,但功夫卻未擱下。」 白衣人道:「咱們習武之入,不肯棄下武功,正和讀書人不肯放下書中一樣,雖已退出江湖,但難免見獵心喜,這些日來,長安城鬧得天翻地覆,兩位難道一點都不為所動嗎?」 藍衣人微微一笑,道:「白兄說的不錯,起初幾日,兄弟還能忍下,後來就忍不下了。」目光轉到青衣駝背人身上,道:「兄弟雖然得一點內情,但如比起郭兄,那是小巫見大巫了。」 那駝子道:「好說,好說,申兄過獎了。」 白衣人緩緩說道:「兩位不用謙讓了,咱們都已退出江湖,不再問武林中事,但卻還未死去,以長安為中心的西北道上,被人鬧得烏煙瘴氣,那是誠心不替咱們留下一點老面子了。」 那樵夫模樣的人突然接口說:「咱們何不找上長安城去,挑了他們的窯子!」 白衣人冷然接道:「四弟這火爆之氣,總是無法改過,如若強敵是易與之輩,申、郭兩位太快,豈容他人在臥榻之側打鼾。」那樵子吃那白衣人叱責一頓,不再多言。 姓申的藍衫老人,輕輕嘆息一聲,道:「郭兄是金口難開,兄弟只好先行拋磚引玉了。」 白衣人道:「我等洗耳恭聽。」 藍衣老人目光一掠王子方,接道:「成都鎮遠縹局失鏢之後,長安城中已陸續雲集了甚多高手,其初之時,兄弟也未放在心上,後來越看越是不對,來人中有很多竟是退隱江湖已久的老魔頭,情勢已非普通的武林爭鬥,而是有所大舉圖謀了。」 趙天霄暗道了兩聲慚愧,忖道:「長安城早有兆頭,我竟不知,這領袖西北武林的招牌,算是從此砸了。」 那白衣人雙目轉往在駝背青衣人的身上,道:「郭兄一向以耳目靈敏見稱,想是定已知道什麼消息了。」 那駝子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兄弟也和申兄一般,查來查去,查不出個名堂。不過,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,目下雲集於長安城中的神秘人物,並非由一人統領,至少他們分出兩派。」 容哥兒暗道:「好啊!看來你也不會知道的比我多了。」 白衣人神態肅然地說道:「兩位只知道這一點嗎?」 白衣人凝目不語,沉吟良久,道:「現在那兩派神秘人物,還在長安城中嗎?」 青衣駝子道:「還有一部分留在長安城中。」 白衣人抬起頭來,說道:「老二、老三,你們有何高見?」 兩個青衣人齊聲說道:「咱們聽憑大哥決定。」 白衣人目光一瞥那藍衫老人和青衣駝子道:「兩位對此,可有什麼高見?」 青衣駝子,道:「兄弟雖已金盆洗手,退出了江湖,但如白兄決定要重出江湖。查問此事,兄弟唯命是從。」 藍衫老人道:「兄弟也是聽命白兄。」 只聽白衣人道:「咱們雖然都已退隱江湖,但還未死心,如若任人在西北道上,鬧得天翻地覆,而不過問,那也是老夫顏面的事了,因此,老夫柬邀兩位,商議商議。」話未落口,突聞砰然一聲大響,高空中現出兩朵銀花。 白衣人突然站起,冷冷說;置:「好啊!咱們還未去找人家,人家卻已找上了門來。」 兩個青衣老人抬頭瞧了那銀花一眼,齊齊問道:「大哥準備和他們見面嗎?」 白衣人不答兩人問話,目光轉注到趙天霄的臉上道:「天霄,你們來時,可曾發覺有盯梢之人?」 趙天霄道:「晚輩行來,極是小心,事先連少堡主等亦未說明。」 白衣人目光對著那藍衫老人和青衣駝子身上道:「兩位呢?」 郭駝子道:「兄弟自信不致被人盯上。」 只聽一步履之聲,傳了過來,一個穿黑衣的大漢,急步奔了過來,道:「雪谷之外,突然來了四個勁裝大漢,牽了兩條巨犬,似是追查什麼?」 白衣人道:「先把各口封住。」 那黑衣大漢應道:「已經封了。」 白衣人一揮手道:「要他們小心防守。」 黑衣人轉身行了幾步,又回身說道:「屬下看那兩頭巨犬,耳目似是極其靈敏,如是被他們查出來門戶所在,是否出手阻攔?」 白衣人道:「最好不和他們照面,如是情勢迫人,那就格殺無論。」 白衣人略一沉吟又道:「如能生擒一兩個來,那是最好,萬一不能生擒,那就一體搏殺,不能讓他們逃走一個。」 那黑衣人道:「屬下遵命。」轉身一躍,疾奔而去。 白衣人目光環掃了群豪一眼,道:「咱們去瞧瞧來的什麼人物?」 站起身子,當先行去。群豪魚貫相隨而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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