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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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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那輕微的笑聲,響起了細碎的步履聲,直對容哥兒行了過來。 容哥兒一面暗中運功戒備,一面運足目力望去。 他內功精深,目力過人,雖在夜暗之中,仍然看得十分清楚。只見一個勁裝的少女,緩移蓮步的走了過來,低聲說道:「只有你一個人嗎?」 原來黃十峰眼看容哥兒急步衝入廳中,心中忽然一動暗道:「如是那楊九妹在廳中設有埋伏,我們兩人一齊衝了進去,豈不是全都中了人的詭計,我守在廳門口處,亦好接應於他。」 聽得那楊九妹的問話,立時接口說道:「區區在此等候。」舉步入廳。 楊九妹一笑,道:「可是怕我在廳中設埋伏,暗中算計你們嗎?」 黃十峰道:「江湖上險詐百出,區區不得不防,還望姑娘不要見怪才好。」 楊九妹道:「那二姑娘現在何處?賤妾的時間不多,五更之前,必得返回。」 黃十峰道:「在下為姑娘帶路。」 楊九妹道:「事不宜遲,咱們立刻動身。」 三條人影,聯袂而起,風馳電掣一般,奔向正南方位。 楊九妹看去路,不似回到長安去,不禁一皺眉頭道:「二姑娘不在長安城了。」 黃十峰道:「區區已把她送往一處十分隱秘的所在,既可保護二姑娘的安全,亦可方便姑娘出入為她療治傷勢。」 楊九妹不再多問,緊隨黃十峰而行。行約半個時辰左右,到了一個農莊前面。 楊九妹低聲說道:「你認識植花老農?」 黃十峰吃了一驚,暗道:一個年輕的女娃兒,見識如此博廣,實是少見得很,鎮靜了一下心神,道:「姑娘也認識他嗎?」 楊九妹搖搖頭,道:「不認識,我只是聽人說過。」 說話間,人已行到籬門前面。伸手一推,籬門呀然而開。 這座小莊,佔地雖大,但四周都用竹籬環圍,毫無戒備。 進得籬門,花香撲鼻,夜色中雖然無法瞧出花色,但卻隱隱可見那滿園羅列花畦。 黃十峰似是很熟,回手關上籬門,帶著容哥兒和楊九妹,直行到一座竹子搭建的雅室門外。黃十峰伸手敲了三下,室門立時大開,王子方當門而立,低聲說道:「幫主嗎?」 黃十峰道:「正是區區,那二姑娘的傷勢如何?」 王子方道:「情況很壞,幫主如再不回來,只怕她很難再撐下去。」 楊九妹目光轉動,只見雅室中有很多帶著兵刃的大漢,悄然肅立,問道:「那位二姑娘現在何處?快帶我去瞧瞧。」 王子方道:「在下帶路。」 行至雅室一角,伸手揭開一個木板,燈光隱隱,透射上來。 敢情這竹屋之下,還有一個暗室。王子方帶路行人地下暗室,只見滿室奇花中,搭著一座木榻,榻上並臥著兩個年輕少女。 楊九妹四顧一眼,直趨榻前,伸出纖纖玉手,抓起右面少女的左腕,道:「是這一位嗎?」 黃十峰心中暗道:「看起來,她是早已認識了。」口中應道:「不錯。」 容哥兒道:「據在下以真氣過脈之法,查看二姑娘的傷勢,似是傷在腦後工枕穴上。」 楊九妹道:「不會錯嗎?」 容哥兒道:「在下查看如此,姑娘如是不信,那就不妨再檢查一下。」 楊九妹仔細瞧過了二姑娘腦後幾處要穴,點頭應道:「不錯,傷在玉枕穴。」 黃十峰道:「姑娘看她傷勢,可有復元之望?」 楊九妹道:「我先解開她受制神經,如若傷勢沒有變化,以她深厚內功基礎,養息上三五日,就可以復元了。」 說完話,緩緩伸出右掌,按在二姑娘玉枕穴上,緩緩閉起了雙目。 大約過有一盞茶工夫,耳際間突然響起楊九妹的嬌喘之聲,燭光下,只見一串串的汗珠兒,滴了下來。 她臉帶著面具,無法瞧出她的神情,但聞那不停的喘息之聲,和那滴落的汗水,必然極耗真力。只聽那嬌喘之聲,越來越重,那滴落的汗珠兒,更是如雨而下。 黃十峰正待出手加她一臂之力,楊九妹突然停下手來,長長吁一口氣,緩緩坐了下去,道:「你們如想殺我,此刻可以下手,我連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。」 說完閉上雙目,盤膝而坐。 黃十峰一拉容哥兒,輕步退到室門口處,低聲說道:「咱們守在這裡替他們護法,和觀看二姑娘的傷勢變化。」 容哥兒點點頭,未再接口,這時,室中一片寂靜,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。 過了一頓飯的時光,忽聽那二姑娘長長吁一口氣,挺身坐了起來。 黃十峰輕輕推了容哥兒一把,道:「兄弟,你過去瞧瞧那二姑娘怎麼樣了。」 容哥兒應了一聲,大步走了過去,低聲道:「二姑娘傷勢好些嗎?」 水盈盈緩緩轉過臉來,望了容哥兒,茫然問道:「你是誰?」 容哥兒一皺眉頭,道:「在下姓容。」 但聞楊九妹的聲音,冷冷說道:「別讓她多講話。」緩緩站起身子。 水盈盈回顧了楊九妹一眼,只見她生得奇醜無比,但聲音卻嬌甜清柔,分明是女子口音,原來,那楊九妹在進入這植花山莊時,才帶上這一幅醜怪面具。 水盈盈雙目凝在楊九妹的臉上,瞧了一陣,道:「你是誰?」 楊九妹還未來得及答話,容哥兒已搶先說道:「這位是楊姑娘,特地來此為二姑娘療治傷勢。」 水盈盈輕輕嘆息一聲,正待答話,楊九妹又冷冷接道:「你如是想早些復元,那就乖乖地躺下休息。」水盈盈怔了一怔,依言躺了下去。 容哥兒望了楊九妹一眼,低聲說道:「楊姑娘,二姑娘的病勢,完全好了嗎?」 楊九妹道:「讓她靜靜地躺上兩個時辰,就可以起坐說話了,有什麼話,再和她談不遲。」語聲微微一頓,接道:「此刻時光不早,我要走了。」舉步向外行去。 容哥兒一側身子,讓開路。 黃十峰擋在門口,低聲說道:「楊姑娘,可要給那二姑娘留下一點藥物嗎?」 楊九妹道:「不用了,她沒有病,何用服藥?只要她好好的養息幾日,就可以復元了。」身子一側,出門而去。 但聞鼻息之聲傳了過來,那二姑娘似是睡得十分香甜。 黃十峰道:「容兄,你在這裡守著她,不論何人,都不許進來驚擾著她,我出去瞧瞧。」 容哥兒想待推辭,那黃十峰已然轉身而去,幽靜的藏花室中,只餘下容哥兒一人,和那靜臥在木榻上的二姑娘。 黃十峰去如黃鶴,足足有半個時辰,仍未歸來。容哥兒正自等得心急,突聞那躺在木榻上的二姑娘,低聲道:「拿些水來,我好渴啊!」 容哥兒流目四顧,只見那木榻旁側放著茶壺、茶杯,當下走了過去,倒一杯茶道:「二姑娘,茶來了。」 水盈盈緩緩坐起身子,啟口就杯,一口氣把一杯茶盡皆喝下,睜開雙目,凝注容哥兒的臉上,瞧了一陣,道:「你是誰……」 容哥兒道:「在下姓容。」 水盈盈凝目沉思,似在想從回憶中找出往事。 容哥兒也不驚擾,靜靜的站在一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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