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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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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方既然不點自己穴道,又不派人看守,想來那室外之路,不是由高手防守,便是有極厲害埋伏。 他想得雖是周到,但一股強烈逃走之念,促使他情不自禁的行近室門。 伸手一拉,室門竟呀然大開。室外景物清楚可見。 這似是一座地下宅院的出口,二面都是牆壁,門戶重重。 一道階梯向上通去,階梯前是塊兩丈見方的平地,一片寂靜,不見防守之人。 田文秀心中突然一動,道:「長安城內的大家宅院,大都有很廣大的地窖,難道我還在長安城中?」心念轉動間,人已緩步出室,暗中運功戒備,踏上階梯,心中暗自盤算,先行上去瞧瞧,如是確有逃走之望,再去邀約趙天霄,聯袂逃出,如是被人發覺,自己一人,也不致累及那趙天霄了。 剛剛踏上了兩層階梯,突然間一陣令人於骨驚然的怪笑聲傳了過來,道:「站住,快些退回室中,面壁跪下,思過一日。」 語聲和笑聲一般怪異,有如傷禽悲鳴,刺耳動心。 田文秀停下腳步,目光轉動,四下尋望,但卻瞧不到那說話之人,當下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閣下是何等人物?何不請出來一見。」 只聽那傷禽悲鳴般的聲音,傳了過來,道:「快些退下階梯,再要拖延可別怪老夫出手無情了。」 田文秀回目一顧,一丈左右處,就是出口,估計自己輕功,一躍之間,足可穿出梯口,只要那上面無人適時堵擊,不難搶出地窖。 他心裡打著如意算盤,忘記了回答那人喝問之言。 只聽那怪異冷漠的聲音接道:「老夫如出手,那是非得傷人不可,但老夫寧可傷你,也不能讓你逃走。」 田文秀為人聰明多智,不願冒毫無把握之險,當下回過身子,緩步下梯,直對那暗角人影走了過去。 只見那人長髮披肩,仰頭靠在壁上,臉上膚色甚黑,幾乎和身上衣衫一般,但那交錯在胸前的一雙玉手,卻是白玉一般的瑩晶,纖長的十指上,留著半寸長短的指甲。 田文秀打量了一陣也無法估計那人的年歲,當下輕輕咳了一聲,過:「兄台如何稱呼?」 那人原姿未動,冰冷道:「老夫姓名已恥於告人,不必多問,快回房中去吧!」 田文秀暗道:「那首腦人物故作神秘,金冠黃袍,還要在煙霧繞繞的暗室中和人相見,想不到他的屬下,竟然都是怪怪奇奇的人,他既開口拒我千里,再問亦是無益。」正待回身去,突然想起趙天霄來,忍不住問道:「兄台在此守候很久了嗎?」一那黑衣人冷哼一聲,道:「你這人怎麼這等囉嗦……。」語聲一頓,接道:「老夫等兩人,奉命守這地窖中囚禁之人。」 田文秀目光流動,四下打量。那黑衣人雖然靠在壁間未動,雙目未睜,但對那田文秀的舉動,卻是瞭如指掌,冷笑一聲,道:「你瞧什麼?」田文秀道:「我要瞧那人身在何處。」 黑衣人道:「老夫和他分成兩班。」 田文秀暗數地窖中的門戶,共有九個之多,就記憶所及,道:「囚禁之處,似是在左側在第三個門內」口中嗯了一聲,道:「原來如此……」語聲微頓,接道:「在下有一位同伴,就在左側第三室中,不知可否讓在下去瞧瞧?」 黑衣人道:「你那同伴生得什麼樣子?」 田文秀道:「修軀、長鬚,器宇軒昂。」 黑衣人道:「可是叫趙天霄嗎?」 田文秀道:「不錯啊。」 黑衣人道:「他不聽老夫勸阻,已傷在老夫手下了。」 田文秀吃了一驚,道:「現在何處,傷勢如何?」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,道:「好!你去瞧瞧吧!」 田文秀急急奔進第三座門戶之內,推開室門,大步而入。 室中雖然黝暗,但田文秀已然逐漸的適應,只見趙天霄盤膝倚壁而坐,似正在運氣調息。田文秀放緩腳步,行了過去,低聲說道:「老前輩傷得很重嗎?」 趙天霄緩緩睜開雙目,道:「那人不知練的什麼毒掌,擊中了我的左肩。」田文秀道:「有何感覺?」 趙天霄道:「唉!我右臂穴道被點,左臂中了毒掌,看將起來,只怕已難生離此地……」 田文秀急急接道:「老前輩一生急公好義,吉人天相,但望安心療傷,容晚輩慢慢思脫身之法。」 他口中雖然說得輕鬆,但心中明白,如沒有意外的變化,絕難脫離此地。 趙天霄道:「我已覺出臂上毒傷十分厲害惡毒,就算他們不殺咱們,我也是早晚免不了毒氣攻心而死,你來得正好,在我毒傷未發作前,把那破山十拳傳授給你。」 田文秀急道:「老前輩快請運氣閉左臂穴道,別讓毒氣內侵,晚輩去問他是何等毒。」 趙天霄道:「不用了,大丈夫死而何恨,豈可求人賜命。」 田文秀道:「據晚輩觀察所得,此事已非咱們的力量和鎮遠鏢局所能夠應付得了,必得借重丐幫失藥的消息,傳出此地……」 只聽那暗室之外,傳進了嬌脆的聲音,道:「那姓田的也在此室嗎?」室門大開,緩步定進來一個高舉紗燈的青衣女婢。 此時,田文秀已完全鎮靜下來,抬頭打量那婢女一眼,並非適才所見的婢女,當下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在下田文秀,姑娘有何見教?」 那青衣婢女舉起紗燈,在田文秀臉上照了一陣,笑道:「你就是田文秀?咱們行令堂金堂主有請大駕。」此女美慧可人,言詞亦甚客氣。田文秀一抱拳道:「有勞姑娘帶路。」 那青衣女婢微微一笑,道:「我要先和你商量一件事。」 田文秀道:「姑娘有何見教?但請吩咐就是。」 青衣女婢笑道:「你為人講不講信用?」 田文秀怔了一怔,道:「咱們在江湖上行走之人,講求的行義立信,一諾千金。」 青衣女婢道:「那很好……」微微一頓,接道:「我帶你去見那金堂主,你有脫身逃走的機會,你要不要逃?」 田文秀暗道:「哪有這等問法,彼此既屬敵對,哪有不逃之理,但被對方坦然地一問,反覺難以答覆。」沉吟了一陣,道:「逃又怎樣,不逃又如何?」 青衣女婢道:「你如要逃,我就給你戴上刑具,但你若不逃,就不用戴了。」 田文秀凝目沉思良久,仰天歎一口氣,道:「我瞧姑娘還是替在下戴上刑具的好。」 青衣女婢笑道:「你很老實,但你既然說了,那就對不住啦。」 田文秀雙手一合,伸了出去,道:「姑娘請動手吧!」 青衣女婢左手探入懷中良久,突然一抖。燈光下只見一片黑光閃動,田文秀還未看清楚,雙腕上突感一緊,已被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,心中大感奇怪,暗道:「什麼刑具,竟然這樣快速的捆住了我的雙腕?」凝日一望,不禁驚呆了。 原來手腕之上,纏的是細細小指,白身黑點小蛇,蛇尾和蛇頭,兩面蹺起,蛇身卻在田文秀雙腕之上,繞了三匝。 田文秀一皺眉頭,暗道:「當真是匪夷所思,竟然用毒蛇來當刑具。」 但聞那青衣女婢嬌聲笑道:「這是很少見的玉帶墨鱗蛇,蛇身鱗甲,柔中帶堅,雖利刀利劍,亦難斬斷,齒利毒重,中人必死,但已被我調理得十分馴服,只要你不存掙逃之念,絕不會隨便傷你。」 田文秀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姑娘這刑具倒是別緻得很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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