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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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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小飛終於心有所悟:「我覺得那人好像是個女的。」 大小姐道:「你從什麼地方看出是個女的?」 岳小飛道:「那人的舉手投足,都顯得非常輕柔,有好幾次我看到了她的手腕,皮膚是那麼白嫩柔細。」 「還有呢?」 「一般來說,蒙面人用不著再戴手套,而她卻偏偏戴著手套,似乎想讓對方看不到她身體的任何部分,尤其她自始至終沒講句話,那當然也是不想讓對方聽到她的聲音?」 大小姐點點頭道:「想不到你對那人觀察得如此細密,那人的確是個女的,你猜她是准呢?」 岳小飛搖頭道:「我根本不可能認識她,又怎能知道她是誰?」 大小姐道:「不,你現在一定認識她。」 岳小飛心中一動,忙道:「莫非就是大小姐?」 大小姐嬌靨微酡道:「不錯,可惜我還是打不過你。」 岳小飛連忙拱拱手,歉然陪笑道:「失禮失禮,大小姐千萬原諒!」 大小姐越發有些不好意思:「慚愧,我一向自以為武功已經很了不起,所以當昨天家父想試試你的身手時,我自告奮勇要和你試試,技不如人,我敗得實在沒有話說。」 本來,岳小飛想再說幾句安慰的話,但卻想不起該說什麼才好,因為若說得不恰當,反而越發增加對方的難堪。 到達育化城,還不到中午。 進入育化城府大廳不久,育化城主嚴寒便和他的夫人一起到了大廳。 岳小飛曾聽大公主說過,嚴寒的為人,和他的名字一樣,既冷酷又不苟言笑,但岳小飛所見到的,卻完全不是這樣子,不但滿面春風,而且笑容可掬。 當然,這也許是因人而異的緣故,他主動把岳小飛召來,總不能扳著面孔吧。 至於嚴夫人,卻是位道道地地和藹而又慈祥的貴婦人。 很快便擺上酒筵,這次作陪的,除嚴寒外,又增加了嚴大人和大小姐。 席間,他們三人把岳小飛招待得像一家人那般親切,把個岳小飛弄得簡直受寵若驚。 岳小飛當然心裡高興,因為他的目的,只是要救母親何慧仙脫離苦海。 飯後,撤去杯盤,四人另換座位,繼續飲茶談天。 只聽嚴寒道:「岳小兄弟,你的武功,昨天老夫已經見過了,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少年奇才,只是老夫還想試試你的文才。」 岳小飛到這時才明白,原來育化城主今天把自己召來,是要考試文才的,不覺暗忖道:「我已經通過五關,為什麼育化城要再加測試?他這樣做,豈非多此一舉,五關是教主設立的,難道他連教主都信不過?而且他這樣做,對教主也頗不禮貌,豈不形成他的威力比教主還大?」 但育化城主既然這樣說了,岳小飛也只好靜聽安排了。 嚴寒見岳小飛並無反應,不覺皺起眉頭道:「不知小兄弟是否同意?」 岳小飛躬身道:「既然城主吩咐下來,晚輩敢不從命。」 嚴寒隨即吩咐站在身後的—名下人道:「去把文先生請來!」 不大一會兒,由外面走進一位鬚髮半白的老先生。 這位老先生,年在六旬左右,頭戴紅頂瓜皮小帽,臉上乾癟得像風乾橘子皮,頷下留一撮山羊鬍子,藍長袍,黑馬褂,手裡還拿著一根長杆旱煙袋,很像一位老學究,但模樣和神情卻顯得非常滑稽。 文老先生進來以後,望著嚴寒道:「東翁相召文某有事嗎?」 嚴寒對文老先生頗為禮貌,站起身來道:「文先生請坐,這位就是老夫對你說過的岳小兄弟!」 岳小飛連忙向文先生見禮。 嚴寒再對岳小飛道:「這位是捨下的任西席,姓文名亦奇,文先生滿腹經倫,和文關的主考楊鳳堂比起來,並不多讓,當年教主本來有意讓文先生到文關擔任主考,是老夫把他堅留在捨下任西席的。」 文亦奇喝了口茶道:「東翁可是有意讓文某來考考這位岳小兄弟?」 嚴寒頷首道:「岳小兄弟的武功,老夫已經見過,當然也希望親眼見識見識他的文才。 文亦奇燃上一袋煙,吸了幾口道:「他在文關,楊兄鳳堂必定已經考過了他,想來是不錯的。」 「文先生何妨再試試!」 文亦奇瞥了岳小飛一眼道:「岳小兄弟在文關考的內容是什麼?」 岳小飛道:「無非是四書五經,詩詞歌賦。」 文亦奇道:「那麼現在咱們就考點別的。」 「但請文先生命題。」 豈知文亦奇卻忽然問道:「岳小兄弟看過三國演義沒有?」 岳小飛不由地大感驚奇,文先生為什麼問起這個來呢?只好愣愣的答道:「晚輩看過。」 文亦奇摸著山羊鬍子,不動聲色道:「那就好辦,咱們就考考三國吧!」 岳小飛被弄得果真又吃了一驚,暗道:「考三國?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聽到世上有這種事情……」 他那裡知道,原來文亦奇是三國迷,這部才子書,他至少也看過幾十遍,曹孟德的橫槊賦詩以及諸葛亮的前後出師表,他能倒背如流。 偏偏他的東翁育化城主嚴寒也是位三國迷,因之兩人才能一見如故,他和嚴寒沒事時在一起聊天,根本離不開三國,有時一聊就是大半天,似乎談三國比吃飯睡覺更重要。 如今文亦奇提議考岳小飛的三國,正是合了嚴寒的心意。 他又喝了口茶,再乾咳幾聲,掃清嗓門道:「岳小兄弟,你的三國讀的熟不熟?」 岳小飛道:「晚輩只看過兩遍,重要情節當然不會忘記,但細瑣事情,可能就記不清楚了。」 文亦奇道:「那就考點簡單的,不過老朽必須告訴你,考的越深,成績越高。」 他說著剛要出題,嚴寒卻擺擺手道:「給他點兒時間,讓他回憶一下,若馬上就考,可能影響成績。」 文亦奇道:「這三國可是不簡單的,如果考三國能考到滿分,中狀元一定不會有問題。」 嚴寒嘿嘿笑道:「那你為什麼不去考狀元?」 文亦奇乾笑了幾聲道:「考啦,文某最擔心的,就是怕考中狀元。」 嚴寒愕然道:「這是什麼意思?」 文亦奇道:「理由很簡單,中了狀元十有八九會被招為駙馬,那有這種年紀才當駙馬的,豈不誤了人家公主的青春,又怎能對得住萬歲爺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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