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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六


  娟兒道:「這麼看起來,她他定然是著了那譚藥師的道兒了。」

  李寒秋道:「很多事都要姑娘神志清明之時才能決定,姑娘還是早些坐息,待會兒咱們再談。」

  娟兒心中雖然急於知道一些內情,但她心中又知曉自己此刻不宜多言,只好強息忍下,溫柔地點點頭,閉上雙目。

  李寒秋低聲說道:「姑娘乖乖地休息。」悄然退了出去。

  雷飛迎了上來,低聲說道:「娟姑娘傷勢怎樣?」

  李寒秋道:「似是已大為好轉了。」

  雷飛點點頭,道:「那很好,咱們眼下最為要緊的一樁事,是設法保護他們的安全。」

  李寒秋點點頭,道:「那譚藥師極可能去而複返。」

  雷飛道:「他可以不回來,咱們卻不能不作此準備。」語聲一頓,道:「小兄一直在為此擔心,但又不敢說出,怕兄弟情緒不安,影響到那位冀大夫。如是他驚駭之下,醫術上失了準頭,那可是一樁大為麻煩的事,但現在好了。」

  李寒秋道:「哪裡好了?」

  雷飛微微一笑,道:「兄弟你的『七絕魔劍,足以對付譚藥師,當然,咱們既要照顧娟姑娘,又要照顧那俞白鳳,難免顧此失彼,所以小兄十分擔心,如今娟姑娘人已清醒,複元有望,咱們自然不用擔心了。」

  李寒秋道:「現在咱們應該如何呢?」

  雷飛道:「現在麼?咱們應該在此地休息一下,不能去驚擾那位翼大夫,讓他再仔細地瞧瞧病人,靜靜地想想,等待娟姑娘神智盡複,求證咱們心中所疑諸事。」

  李寒秋望望天色,道:「如若一切如咱們理想一般順利,大約兩個時辰之內,娟姑娘可以調息複元。」

  雷飛笑道:「咱們現在只有耐心地待待,不論那娟姑娘幾時才能醒來,咱們也只有等待她了。」

  李寒秋道:「看起來,雷兄很輕鬆?」

  雷飛哈哈一笑,道:「最緊張擔心的時刻已過去了。」

  兩人一面談笑,一面等待,不知過了多少時間。

  突聞一陣步履聲,傳了過來,驚動兩人。

  轉目看去,只見那冀大夫手扶牆壁,步履踉蹌地行了過來。

  李寒秋急急奔了過去,扶住冀大夫,道:「大夫怎樣了?」

  冀大夫道:「老漢餓壞了。」

  李寒秋道:「大夫請再忍耐片刻,在下立刻下廚,為大夫煮點食用之物。」

  冀大夫揚著手,道:「老漢,老漢想到一個解毒之法了。」

  雷飛急急行了過來,道:「什麼法子?」

  冀大夫道:「靈芝草,再配上兩味草藥,可解百毒。」又長長喘了兩喘氣,接道:「如若找不到靈芝草,那只好以毒攻毒了。」

  雷飛道:「李兄弟,扶著他,我去替他拿吃喝之物。」

  但聞冀大夫接道:「那以毒攻毒的法子,老漢雖然知曉,卻是從未用過,我是只能口述,卻是無法自己動手配製。」

  李寒秋道:「大夫先請休息一會,等你吃過食用之物,咱們再談不遲。」

  冀大夫道:「不錯,老漢是很餓了。」

  片刻之後,雷飛端著一碗面走了進來。

  冀大夫吃過了一碗面,又閉目休息一陣,睜開眼睛說道:「那以毒攻毒的辦法,就是配製幾種毒物,讓他食用。」

  雷飛道:「不會毒死人麼?」

  冀大夫道:「自然是有可能了,不過,除了這法子,老漢是再也想不出辦法了。」

  雷飛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大夫,不用急,藥醫不死病,你放心,只要你真的盡了心,我們會瞧得出來,絕不會使你為難。」

  冀大夫道:「這話當真麼?」

  雷飛道:「自然是當真了。」

  冀大夫道:「好,你要問什麼?」

  雷飛道:「你確定那老人是中了毒麼?」

  冀大夫道:「不錯。」

  雷飛道:「是不是有人給他服用一種慢性毒藥,使他終日暈迷榻上,難以清醒?」

  冀大夫道:「這要問你們了,好好的人,為什麼要給他服用毒藥呢?」

  雷飛道:「在下只不過這麼問問罷了。」語聲一頓,接道:「如若在下等能夠找出藥渣,大夫能否瞧出他服用的是什麼毒藥?」

  冀大夫點點頭,道:「如若你們找得到,老漢自然可以瞧得出來。」

  雷飛道:「好,大夫閉上眼休息一會吧!」

  行出室外,舉手一招。

  李寒秋跟了出來,道:「雷兄有事?」

  雷飛道:「此刻,咱們已無能為力,只有等待娟姑娘醒來,再作計議了,兄弟去照顧娟姑娘,我在此地守望、把風。」

  李寒秋應了一聲,重行走入娟姑娘的房中。

  ▼第八七章 竟非吾祖

  娟兒正在運氣,看到李寒秋,羞怩一笑,道:「多謝李兄。」

  李寒秋道:「姑娘清醒了。」

  娟兒道:「清醒了,都是李兄柑助之恩。」

  李寒秋道:「那好極了,我們正感為難呢!」

  娟兒道:「什麼事?」

  李寒秋道:「姑娘先去瞧瞧那臥病老人,是否真是令祖?」娟兒怔了一怔,躍下木榻,直向爺爺病房中奔去。

  這些年來,她似乎一直沒有想到過這件事,驟聞斯言,驚駭無比。

  李寒秋行到室外,恐有不便,未追入房內。

  片刻之後,娟兒走了出來,整個臉色,完全大變,道:「我們都被騙了。」

  李寒秋低聲歎息一聲,道:「姑娘鎮靜一些,怎麼回事?」娟兒道:「那人面貌、身材都很相像,但他不是我爺爺。」

  李寒秋道:「初病之時呢?」

  娟兒道:「是他老人家,但去不知何時,被人調走,換了這個人來。」

  李寒秋道:「對一個纏綿病榻數年的老人,又有誰會想到此事呢?」語聲一頓,接道:「現在,最為重要的一樁,咱們要先行證明令祖的生死,現在何處?」

  娟兒低聲說道:「除了譚藥師之外,唯一有機會換去家祖父的,只有小月一人。」

  雷飛緩步行了過來。望了娟兒一眼,道:「娟姑娘,發現了什麼?」

  娟兒道:「病人不是我爺爺。」

  雷飛低聲說道:「暫時不要把它張揚出去,咱們要冷靜地應付此事。」

  娟兒道:「如何應付?」雷飛道:「第一件要事,查出令祖是否還在人間。」語聲一頓,道:「在人間,又在何處?如是老人家有了不幸,應該找出害他的兇手。」

  娟兒道:「主凶是譚藥師了,不用查了。」雷飛道:「也許其間還有曲折,姑娘儘量使自己平靜下來。」

  娟兒流下淚來,黯然說道:「這些年來,我已經波折磨得近乎麻木了,但現在我很清明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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