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七絕劍 | 上頁 下頁 |
一六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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娟兒道:「那譚藥師告訴過我,要我最好不要說出家祖的姓名。」 雷飛和李寒秋齊聲說道:「這就奇怪了,為什麼呢?」 娟兒道:「他說我爺爺一生之中,得罪人很多,如若傳出他的姓名,必然會引來很多找他報仇之人,他老人家正在病中,自然是無能抗拒了。」 雷飛道:「原來如此,」 娟兒道:「但我已對那譚藥師失了信心,兩位都不是外人,說出家祖姓名,也不要緊,但望兩位替我守秘。」 雷飛道:「姑娘如若肯信任我等,我等自當為姑娘守秘,但如姑娘不願相信我等,那就不用說了。」 娟兒輕輕歎息一聲,道:「賤妾祖父俞白風。」 雷飛接道:「人稱南天一公的俞白風?」 娟兒點點頭,道:「正是賤妾祖父。」 雷飛道:「在下聞名久矣。」 李寒秋卻是不知俞白風是何許人物,但也不好多問,只好默然不語。 雷飛似是已從李寒秋的神情中,瞧出他的心中之秘,微微一笑,道:「近百年來武林中有三大奇人,那就是一公,一絕,一瘋劍。那一絕,就是指李兄弟之師『七絕魔劍』而言;這一公,就是娟姑娘的祖父俞白風了;至於瘋劍其人,雖然有絕世武功,但他行事瘋瘋癲癲,而且出現江湖時間不長,別人對他的瞭解不多。」 望了李寒秋一眼,住口不言。 顯然,他內心之中,還有著很多的話說,只是強行忍下未說出口。 李寒秋心中有此明白,也不多問。 娟兒卻輕輕歎息一聲,接道:「我父親死得早,一直跟著祖父長大,滔滔人世,我只有這一個親人,為醫他老人家的病,我已經耗盡了心血,也使我早熟了很多年。從小,我就學著用心機,想事情,我一件一件地完成了譚藥師的要求,想不到,仍然沒有把握挽回我爺爺的生命。」 這不是傾訴,談談的幾句話中,卻包括無數艱苦的經歷,一顆至孝虔誠的心。 雷飛目光投注室外,看了一陣,緩緩說道:「娟姑娘,在下想到了幾件事,但不知是否正確,提請姑娘三思,不過,在下有一個請求。」 娟兒道:「雷老前輩請說吧!」 雷飛道:「在下之求是,如若娟姑娘不信我雷某之言,那就算沒有說過。」 娟兒接道:「如是我相信了呢?」 雷飛道:「咱們再逐點分析,覓求答案,但姑娘一定要知無不言才成,倘如是不肯相信,那咱們就不用再談了。」 娟兒點點頭,道:「晚輩洗耳恭聽。」 雷飛突然放低了聲音,道:「以譚藥師之能,數年時間,竟然無法醫好姑娘祖父的病,而且又一直讓他在死亡邊緣上掙扎。」突然把目光轉到娟兒的臉上,道:「娟姑娘,令祖這幾年,可有神智清明過的時刻?」 娟兒道:「我記不得了,好像沒有。」 雷飛道:「這就不錯,令祖如是有神智清明之時,定有很多話要對你說,以令祖深厚的內功,竟然昏了數年,未免太奇怪了,此乃疑點之一。」 娟兒點點頭,道:「不錯,賤妾也覺著奇怪,不過沒有老前輩看得這麼透徹罷了。」 雷飛道:「我和李兄弟平輩論交,姑娘如若看得起在下,叫我一聲雷兄,或是直呼姓名,老前輩這稱呼,在下可是當受不起。」 娟兒道:「如此說來,賤妾恭敬不如從命了,雷兄請再說那疑點之二。」 雷飛道:「他遣姑娘下山,而且全力助你,取人之物,是否全用於醫治令祖之病呢?只怕姑娘也不盡知?」 娟兒點點頭,道:「這個,賤妾確然不知。」 雷飛道:「這就是疑點之二了。疑點之三,他迫你下山,一去數月,難道不怕令祖病勢轉劇惡化麼?」 娟兒突然跳了起來,道:「是啊!我怎麼想了幾年就想不到呢?」 雷飛道:「這就是當局著迷,旁觀者清,姑娘觀察其他事情,不是在下讚揚,那就非在下所及了。」 娟兒淒涼一笑,仰望著屋頂,道:「是的,我一去數月,難道他不怕我爺爺病勢轉劇而逝?」 雷飛接道:「在下懷疑他心中有把握住制著令祖的病勢。」 李寒秋道:「不錯,這像一條無形的線,一個餌,驅使著你。」 娟兒長長籲一口氣,道:「還有可疑之點麼?」 雷飛道:「有。」 娟兒道:「請教雷兄。」 雷飛道:「他今日來此,替令祖看病,可是事先和姑娘約好的?」 娟兒點點頭,道:「約好的,我遣了丁珮和小月下山接他。」 雷飛道:「這就是了,譚藥師明知有人接他,何以故意躲開,獨自而來,即是疑點之四。」 李寒秋道:「還有麼?」 雷飛道:「他避開了丁珮和小月而來,也許有所圖謀,但他千算萬算,沒有算到了咱們在此,匆匆而來,匆匆而去,既然早有預計而來,不該去得如此之快,此為疑點之五。」 娟兒點點頭,道:「處此情形之下,咱們又該如何呢?」 雷飛道:「在下之意,咱們應該先行設法,找一個名醫來,仔細地看看令祖的病勢,是否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。」語聲微微一頓,接道:「以譚藥師之能,就算施展了手腳,一般醫生,也無法瞧出名堂,這樁事,咱們只要碰碰運氣了。」 娟兒吟了一陣,道:「譚藥師留下的藥物,是否該給爺爺服下呢?」 雷飛道:「這其間有些商榷的餘地,如若全不服用,也許令祖的病勢,可能有所變化,在下之意,不如先給令祖服下一部分藥物,留下一部分找個名醫來仔細地查查那些藥物到底是些什麼作用?」 娟兒道:「這法子不錯。」 雷飛道:「那譚藥師臨去之際,說過少則三日,多則七日,必可轉回,因此,咱們要在三日之內完成此事。」 李寒秋奇道:「什麼事助她一臂之力?」 雷飛沉吟了一陣,道:「有備無患,也許那譚藥師並未下山。」 娟兒呆了一呆,道:「這麼說來,丁珮和小月,都可能遭了那譚藥的暗算了?」 雷飛道:「在下的看法,還不致如此,那譚藥師目下的企圖未明,很難使人遽作論斷,不過,以那譚藥師之能,如是要算計二人,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了,但在下觀察那譚藥師,還不像殺害丁珮、小月的人。」 娟兒道:「丁珮、小月武功都非小可,譚藥師除了施用藥物暗害之外,憑武功,也無法殺死兩人。」 雷飛起身說道:「兩位小心一些,在下先去了。」 李寒秋道:「雷兄幾時回來?」 雷飛道:「很難說,在下去找的一位名醫,他未必會武功,因此,在下無法預定幾時回來,不過至遲不會超過明晚二更。」 李寒秋道:「雷兄準備連夜趕路麼?」 雷飛道:「我希望快些回來。」目光轉到娟兒臉上,道:「娟姑娘,除了前山之外,還有下山之路麼?」 娟兒沉吟了一陣,道:「不要緊,姑娘仔細地告訴在下走法。」 娟兒應了一聲,仔細地把捷徑形勢說了一遍。 雷飛道:「兩位小心,在下去了。」大步出室而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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