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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八


  會武館主道:「不論這人是誰,也不論那兇手是何身份,既在這會武館中施放毒藥暗器,那是誠心和兄弟過不去了。」

  回目常萬奇,接道:「封鎖會館!」

  常萬奇道:「早已監視門窗,斷絕出入。」

  會武館主道:「可有人離開過麼?」

  常萬奇道:「事情發生之後,還無一人離館。」

  會武館主點點頭,道:「很好。」唰的一聲,扯開了那青衣老者胸前的衣服。

  圍集在四周的人群,齊齊凝目望去。

  只見那老者前胸之上,有著一隻銅錢大小的紫色斑痕。

  會武館主仔細在傷痕上查看了一陣,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塊馬蹄形的磁鐵,按在那傷痕之處,陡然向外一枝,應手起出來一枚毒針。

  他高高提起磁鐵,使圍攏在四周的人,都可以清楚地看到。

  那是一枚長約七分,比繡花針略粗的毒針,尖端扁平,全身泛起藍汪汪的顏色。

  一望之下,立時知曉這毒針是一種惡毒絕倫之物。

  會武館主高舉起手中毒針,回顧了一眼,道:「哪一位施用此等暗器,想已心中有數,兄弟希望他自己承認。」

  只聽冷手陸傑說道:「那是兄弟施用三種暗器之一,蛇頭追魂針。」

  會武館主沉聲說道:「閣下請過來仔細瞧瞧。」

  冷手陸傑應聲走了進來,仔細瞧了一陣,道:「一點不錯,正是區區之物。」

  會武館主望了那仰臥在地上的屍體一眼,緩緩說道:「你和他認識麼?」

  陸傑搖搖頭,道:「不認識。」

  會武館主道:「不認識,你為什麼要殺他?」

  陸傑道:「那暗器雖然是在下所有,但卻並非在下殺他。」

  會武館主緩緩說道:「那是有人偷了你的暗器之後,殺了此人,嫁禍於你?」

  陸傑道:「正是如此。不過,他是否存心嫁禍,兄弟還不敢斷言,只是那人急於殺他滅口,絕是不會錯了。」

  會武館主、雷飛、李寒秋,六道冷電一般的目光,一齊投注在陸傑的臉上。顯然,對他之言,有些難信。

  陸傑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暗器既為在下所有,兇手卻非在下,說來叫人有些難信。不過,在下說的確是實言,我既和他毫不相識,又與江南雙俠毫無瓜葛。兄弟想那兇手,必和他所談內容有關,才會殺他滅口。」

  這幾句話,入情入理,倒使人聽得心服口服。但也明顯說出,是和江南雙俠有關之人所為。

  會武館主從懷中摸出一塊白玉,說道:「閣下再仔細想想,武林除你之外,還有施用此等暗器之人麼?」

  陸傑道:「施用毒針之人很多,但用這等蛇頭追魂針的,那確實少之又少,只有兄弟一人。」

  會武館主緩緩把磁鐵上吸的毒外,放在那白玉之上,道:「閣下請把身上的蛇頭追魂針取出一枚,放在這白玉之上,兄弟鑒別一下,是否相同?」

  陸傑道:「絕不會錯。」

  談話之間,手中已摸出了一枚毒針,放在那一塊白玉之上。

  兩枚毒針並放一起,果然是一般模樣。

  會武館主點點頭,道:「這毒針為閣下所有,看來是不會錯了。」語聲微微一頓,接道:「照閣下的說法,有人偷了閣下身上的暗器,借刀殺人,閣下這暗器遺失好久了?」

  陸傑搖搖頭,道:「在下善用三種暗器,都藏在腰間皮囊之中,三種之中以蛇頭追魂針最為惡毒。兄弟來到江南不久,既未和人爭執,也未和人攀交,以往數日,兄弟也未發覺這毒針失竊。」

  雷飛接道:「陸兄之意,可是說這毒針就在這會武館中,被人竊去作為殺人的利器了?」

  陸傑道:「不錯!兄弟確有此想。」

  雷飛目光轉動,四周望了一眼,道:「陸兄還記得适才擠在你四周的人麼?」

  陸傑道:「兄弟記得。」

  雷飛道:「那就好了,陸兄心中也許已有所疑,還望坦白說出。」

  陸傑流目四顧了一眼,緩緩說道:「這個兄弟不敢妄言。」

  會武館主突然一揮手,道:「這位是雷兄了?」

  雷飛道:「不敢當,兄弟雷飛。」

  會武館主道:「兄弟慕名已久,今日有幸得會兄台。」

  雷飛道:「好說好說,在下亦是久聞金陵會武館的大名。」

  會武館主苦笑一下,接道:「但卻令你雷兄失望,兄弟已得報告,數十年來,會武館中從未發生過的事情,想不到今日竟然全都發生了,但兄弟必然對武林同道有個交代,不論那人是誰,兄弟絕不拘私包庇。」

  雷飛道:「這個,兄弟相信,大名鼎鼎的會武館,自然是不畏權勢了。」

  會武館主道:「那很好,雷兄既然能相信兄弟,那就交由兄弟處理了。」

  雷飛略一沉吟,道:「好!兄弟不再講話,一切聽憑館主處理就是。」

  會武館主目光轉動,回顧了一眼,高聲說道:「在下希望那行兇之人,能夠挺胸而出,兄弟負責保護他的安全。」語聲微微一頓,接道:「如是閣下不肯承認,在全館中高手合作之下,兄弟自信不難查得出來,那時,兄弟就無法再保護他的安全了。」

  這時,整個會武館中鴉雀無聲,聽不到一點聲息。

  會武館主舉手一揮,高聲說道:「諸位請各歸原位。」

  這會武館主似是很有權威,四周群豪果然紛紛各歸原位。

  會武館主舉手對陳傑一招,道:「這位陸兄,請過來,兄弟有幾件事請教。」

  陸傑緩步行了過去,道:「館主有何見教?」

  會武館主突然舉步向內室行去,一面說道:「咱們內室談吧!」

  陸傑只好隨在那會武館主的身後,舉步向內室行去。

  這時,那青衫老者的屍體旁側,只餘下李寒秋和雷飛兩人。

  李寒秋對那老者之死,甚感抱愧,心中早已打定主意,無論如何,要設法找出兇手,替那老者報仇,但是他不解的是這第一神偷雷飛,怎會也對此事如此關心,看情形,他和這老者又是素不相識。

  一向熱鬧的會武館,此時卻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。

  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,那會武館主面色嚴肅地帶著陸傑緩步而出。

  陸傑緩步行到座位之上,坐了下去,神情肅然,一語不發。

  李寒秋心中暗道:「這會武館主,不知鬧的什麼把戲?倒要瞧個水落石出。」

  抬頭看去,只見那會武館主雙手連揮,道:「諸位都請坐回原位。」

  雷飛一皺眉頭,仍然蹲在地上未動。

  會武館主目光轉到兩人身上,緩緩說道:「兩位也請坐回原位。」

  雷飛口齒啟動,似想反駁,但他終於又忍了下去,緩緩站起身子,走回自己座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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