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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七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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卜天慶道:「可是在下非得說明不可。」望著慕容雲笙,道:「這位是慕容雲笙,慕容長青大俠的公子。」 那白衣人道:「慕容長青的公子,又怎麼樣?」 卜天慶神情肅然地說道:「慕容大俠乃武林人人尊仰的大英雄,你竟敢口吐不敬之言。」 那白衣人突然垂首思索一陣,緩緩說道:「慕容長青確有可敬之處,但慕容公子並非慕容長青,卜兄請恕兄弟放肆了。」突然欺近了慕容雲笙一步,冷冷說道:「閣下如是不束手就縛,請亮兵刃──」 慕容雲笙回顧了卜天慶一眼,緩緩抽出長劍。 白衣人冷冷地接道:「兵刃無眼,動上手難免要有傷亡。不過,閣下可以放心,在下至多傷了你,決不會取你之命。」 卜天慶單刀一揮,唰唰兩刀,把那白衣人逼得向後退了兩步,道:「張兄想和慕容公子動手不難,不過要先勝了在下手止的單刀。」 白衣人長劍一起,突然間泛起了一片劍光,點點寒芒,攻向了卜天慶。卜天慶揮刀還擊,兩人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惡鬥。慕容雲笙冷眼旁觀,只見那白衣人劍招快速靈活、真是罕聞罕見,他攻出三劍,那卜天慶才能還擊一刀。 不過,卜天慶的刀勢沉穩,雖然是不如白衣人劍招靈活、快速,但門戶卻封閉十分嚴緊。儘管那白衣人手中的劍招,有如閃電雷奔一般,但卻始終無法攻入那卜天慶護身刀幕之中。 室中打鬥激烈,刀光劍影,方圓丈餘內寒風撲面,室外也響起了兵刃交擊之聲。顯然,室外也正展開著激烈的惡戰。郭雪君低聲說道:「慕容兄,情形已然發展到難再拖延之境,咱們不用再守江湖規矩了。」 慕容雲笙一點頭,欺身而上,攻向那白衣人。白衣人哈哈一笑,長劍一緊,力鬥兩人。他的劍法,的確奇厲無比,加上一個慕容雲笙,他仍然是攻多守少,稍佔先機。 慕容雲笙自學得父親留下的掌拳、劍法之後,始終沒有和人正正式式的打上一場,此刻才有和人動手的機會,當下逐漸施展出學的劍法。他專心誠意運劍,對場中搏鬥形勢,卻有著照顧不及之感。但慕容長青一套博採天下劍術之長的劍法,逐漸的發揮出了力量,雖然,慕容雲笙初次以此劍法對敵,難以發揮出全部奧妙威力,但那白衣人卻逐漸的感受到非凡的壓力。 動手之初,還不見什麼,二十招後,慕容雲笙的劍法,逐漸的開展,有如白雲舒放,劍氣光圈,愈來愈大。相形之下,那以快速見長的白衣人手中之劍,卻逐漸的緩緩收縮。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勁縛,劍勢的變化,收發,已難隨心所欲。原來是慕容雲笙的劍法處處搶佔了先機,使得那白衣人劍招變化,章法散亂。 這時,卜天慶也感到一種強大的排拒之力,使自己的刀法無法施展。那力道並非來自敵人,而是慕容雲笙逐漸舒放的劍法,形成一股強大的排拒力量。在這場搏鬥中,原來佔有著妨害慕容雲笙劍勢變化之感,只好自行收刀而退。 摹容雲笙經過一陣搏鬥之後,劍法逐漸的純熟,心理上、手法上,都已能適應劍法的變化。於是,他有了餘力,來注意搏鬥形勢和對方劍勢的變化。立時間,這一套包羅各家之長的劍法,更發揮了威力。 白衣人輕靈、快速的劍招,全走了樣子,有如被困在一道鐵籠中的猛獸,左衝右突,不得其門而出。卜天慶目睹慕容雲笙龍騰鳳翔般的創勢,喃喃自語道:「正是這一套劍法,正是這一套劍法──」 郭雪君道:「老前輩,你說的什麼劍法?」 卜天慶道:「我說慕容公子的劍法,正是當年慕容大俠所用的劍法。」 突然間,白衣人大喝一聲,手中長劍緊攻了三招,大聲喝道:「住手!」 慕容雲笙停下手中之劍,道:「閣下有何見教?」 白衣人道:「你真的是慕容公子?」 慕容雲笙冷冷說道:「為人子女,難道還有冒充不成?」 白衣人道:「很難讓我相信,因為縱非慕容公子,亦可學得慕容長青的劍法。」 慕容雲笙道:「閣下既不相信,在下亦不願再多解說,那麼請動手吧!」 白衣人傾耳聽上一陣,只覺室外兵刃相觸之聲,十分急促,顯然,外面惡鬥,亦甚激烈。郭雪君低聲說道:「他在施用緩兵之計,以待援手,慕容兄不用聽他的了。」 白衣人道:「如若你有辦法,能證明你是慕容公子,最好還是證明的好,你雖然繼承了慕容長青的武功,但你未必能取我之命,在下如拼死力拒,咱們至少有兩三百招好拼。」 慕容雲笙道:「你要如何才肯相信?」 白衣人道:「你如能說出身上一個暗記,在下才能相信。」接著嗤的一笑,道:「如若你是真的慕容公子,我相信你不會說出身上假的暗記,因為我很快的就可以知曉內情。」 慕容雲笙奇道:「你怎會知曉呢?」 白衣人道:「恕不奉告──」白衣人提高聲音,道:「閣下究竟是不是慕容雲笙?」 慕容雲笙冷冷說道:「為何不是?但閣下如不說明原因,在下也不願奉告。」話未說完,瞥見人影一閃,一個身著黑衣的大漢,快如流星一般穿入了大廳之中。那人手中拿著一把奇形兵刃吳鉤劍。只見那大漢目光一掠白衣人,道:「張兄,大批援手,都已趕到──」目光轉到慕容雲笙臉上,道:「這位是慕容公子嗎?」 白衣人道:「不錯!」突然反手一劍,把那黑衣人斬斃於劍下,他出劍快速無比,那黑衣人又在驟不及防之下,被他一劍透穿前胸,倒斃地上。慕容雲笙怔了一怔,道:「閣下──」 白衣人冷冷接道:「現在,你可以說出身上暗記了吧!」 慕容雲笙奇道:「閣下苦苦相問,不知是何用心?」 白衣人道:「因為,這世間有很多冒充慕容公子的人,稍一疏忽,就難免上當了。」 慕容雲笙道:「慕容公子有什麼好?凡是他身歷足經之地,立時將引起凶殺慘禍。」「所以,在下要問個明白,我不能為一個假冒慕容公子之人,身歷奇險。」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:「這人回手一劍,殺死同伴,看來倒不似裝作的了,他苦苦追問我身上的暗記,也許可求證我的身分!」當下說道:「在下身上暗記,在左腳腳心之上。」 白衣人道:「你是不是慕容雲笙,在下相信能夠證明。」 慕容雲笙道:「那是以後的事了,如若有一天,你真能夠證實我的身分,不論我是否是慕容雲笙,我都是一樣感激,但此刻閣下準備如何?」 白衣人道:「我叫快劍張鈞,你既然敢說出身上的暗記,在下只好暫時相信你是慕容公子了。」目光轉到卜天慶身上,接:「卜兄請保護慕容公子,兄弟去替諸位清道。」也不待兩人答話,轉頭向外行去。 這時,金輪堂外,兵刃交擊之聲,十分激烈,但那白衣人出室之後,兵刃相觸之聲,突然間減少甚多,卻夾雜著很多慘叫之聲,傳了進來。 卜天慶低聲說道:「快劍張鈞的厲害處是遇到不是敵手的人,很快就會傷在他快劍之下,如若對方可以和我動手百招而死,在張鈞手下,很難走過十招。」 慕容雲笙看那卜天慶始終不提動身的事,心中甚感奇怪,暗道:「此時不走,更待何時,不知何故,他竟不提動身的事。」心中雖然多疑,但卻又不便多問。 卜天慶似是己瞧出那慕容雲笙心中之疑,微微一笑,道:「老夫相信那連玉笙和雲子虛很快會有消息到此。」突然一揚手,兩點寒芒,電射而出。只聽兩聲悶哼,兩個手執飛刀的大漢,由屋上跌了下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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