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女捕頭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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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小蝶笑笑,又道:「素喜,既然闖入了『上林畫苑』,就別再心存顧忌,有人攔截,你就全力施展,能殺就殺,不過,別殺不會武功的人,他們可能是王候公子,豪門千金,也可能是一品大員的如夫人。」 「姑娘,你早去探過了,是吧!」小文道:「這些事怎麼可能呢?」 「沒有去過,就是去了,走馬看花,也瞅不出什麼名堂來。」 程小蝶接著道:「我派出十幾個人,分佈『上林畫苑』的四周監視,凡是去『上林畫苑』的人、車全給我記下來,再加上追蹤偵察,花了不少時間,但終於把那些人、車的來龍去脈,查清楚了,天啊!可真把人嚇了一大跳……」 「如果是當朝大員的內眷……」小雅道:「他們應該惜愛身份,那不是幽會的好地方,都是些什麼人家呢?」 「京中十大王府,有八家內眷出入『上林畫苑』,尚書、禦史等文、武官員都算上,有三十一家和『上林畫苑』有牽扯,你想想這股力量有多大。」 程小蝶接著道:「刑部衙門絕對惹不起,我這幹公主的身份,也未必扛得起來,小雅,不是為了去幽會,只為了找人上床,用不著那樣麻煩……」 「床……」素喜道:「總捕頭,派個人帶我去言府,那裡有刑捕埋伏,他們有很多人不認識我。」 「我陪你去。」小文道:「也好有個照應。」程小蝶點點頭。 素喜拉起小文就跑。 「素喜一定是想到言大人在床上留下了什麼?」小雅道:「只是心中沒有把握,不肯說出來。」 程小蝶道:「有道理,小雅,你推判案的能力,大有進步了。」 「可是我想不通,那些王府內眷、大官夫人,為什麼去『上林畫苑』?」小雅道:「難道真是去學畫?」 「學畫只是原因之一,怕的是她們不能不去,更可怕的是有人催她們去。」程小蝶道:「去的不單是內眷,還有王孫公子啊!」 「難道他們是取一種東西?」小雅神情驚疑地道:「會是什麼東西呢?」 「不是去取,是去討,不去拿不到啊!」 程小蝶接著道:「也是買,所以,也有幾家大富豪的夫人、侍妾,出入『上林畫苑』,我就是想不出它是什麼東西?能讓數十官員盡束手,八家王府齊折腰。」 「那就容易了,小姐只要告訴我是哪一家富豪的侍妾,我去抓她來。」小雅道:「嬌滴的小婦人,一嚇唬,全都招出來了。」 程小蝶搖搖頭,道:「不行,我想過了,隱秘已泄,和我對抗的就不止是『上林畫苑』了,八家王府和數十個文、武官員串連在一起,和我作對了,刑部罩得住嗎?何況,我們手中也沒有證據。」 小雅道:「可是,我們夜探『上林畫苑』,一樣會使隱密外泄呀?」 「不一樣!」 程小蝶接著道:「『上林畫苑』中人,不會把有人夜探的行動洩漏出去,他們捨不得目前的成就,再說,他們也有能力對抗我們,就算被他們發覺了,我們是刑部中人,我相信他們也不願意放棄花費數年心血建立起來的基業。」 小雅道:「我看這和言侍郎案子,會不會有所關連?」 「我不知道,剪不斷、理還亂。」 程小蝶接著道:「素喜如能找出言大人的遺物,看看故去的一代天才,能不能留給我們一點啟示。」 「難道言侍郎真有未卜先知之能?」小雅道:「早已料定了素喜是刑部中人。」 「這一點絕不可能,但他早知道素喜有一身高明的武功,混入言府,別有所圖,所以,很想把她收作心腹。」 程小蝶歎息一聲,又道:「可惜,萬寶齋的訓練太成功了,素喜雖然動了情,還是不敢背叛萬寶齋,時不我興,一代天才也山窮水盡去無路,他來不及轉向柳暗花明又一村。」 「姑娘的思維縝密,計畫有方,集千頭萬緒於一手,我們是萬難及得。」小雅道:「既已決定夜探『上林畫苑』,不知要派出什麼人去?」 「我應該親身臨敵,但萬復古已找出紅燈老魔出現的線索。」 程小蝶接著道:「隨時會有會合的訊息傳來,我要守在刑部或家中,不便輕易離開,所以,只有派你和素喜去了,由小文坐鎮刑部。」 「說的是,我和素喜去,我會要求素喜徹底的改變形貌。」小雅道:「戰死在『上林畫苑』,也不能讓他們看出身份。」 「大戰受傷,已非我所願,就別提戰死了。」 程小蝶神情肅然地接著道:「打不過可以逃,你們要小心謹慎地去,平平安安地回來。我會安排接應,也許也會派人去。小雅,再帶著神眼叟佟元修一起去,江北四老他是最老,但內功和技藝,也高出同夥很多,『上林畫苑』中,有些什麼秘密?我們也許瞧不出什麼?以他閱歷之豐,可能會有發現呢!記著,你是此番夜探『上林畫苑』的統軍之帥,要膽大心細,要沉著應對,寧讓一無所獲,也不要有人傷亡。」 「我會小心的。」小雅充滿信心地道:「此番是去找尋真相,不是爭勝鬥強。」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,素喜、小文才返回刑部。 幸好,萬復古還未傳來訊息,程小蝶仍留在公事房中。 「床上有很多暗格,而且裝有活門,好象藏了很多的東西。」素喜道:「都被搜羅一空了。」 程小蝶心中暗忖:是啊,找尋那些奇書時,仔細地搜過了那張床,哪還會有什麼遺漏了呢。 「幸好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找的東西。」素喜道:「所以,它還留在那裡。」 程小蝶沒有提起搜查奇書的事,這是屬於言夫人田秀珍和丈夫之間的秘密,程小蝶也不能洩漏,但卻實在想不出遺漏了什麼?搜得很仔細呀! 「是什麼呢?兇手的名字,還是指出了他的身份?」程小蝶道:「能不能用作兇手人罪的證據呢?」 「根本解剖不開個中之秘。」素喜道:「哪裡能當作證據,不過,是這塊破書的織絹不錯,現在想來,他是有意告訴我的。」 一面取出手掌大小一塊織絹,交給了程小蝶。 絹色微黃,似是由某個地方撕下來的,連沿零亂,也不方正,兩面不見字跡,就是一塊撕下來的舊織絹。 程小蝶反復查看了良久,道:「能不能告訴我,你如何肯定它是言侍郎的遺物?」 「我見過這方織絹,姑娘知道,我們目力過人,見過的東西,就記憶清晰,很難忘去的。」素喜道:「我見過它,也看著言侍郎把它放在藤枕之中。」「什麼時候的事?」程小蝶道:「可還說過什麼?素喜,我要知道詳細的經過,不能有一點遺漏。」 「既然想起了這件事,就會清晰地出現腦際。」 素喜雙頰上泛起了羞紅,眼中也有淚光,接著道:「是他被殺前七天吧,那一夜我們在床上,不知他是否有心,主動地講故事給我聽,說的是刺客列傳,他舌爛連花、妙語如珠,我聽得興致正濃,他卻突然打住,從枕下取出這一塊織絹,塞入了他的藤枕之中,事出突然,所以,我記憶得很清楚。」程小蝶忖道:難道預示兇手在史記的刺客列傳中,可真是出人意料的安排。 「我是難解其中意,但我知道他是要我記牢這件事情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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