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女捕頭 | 上頁 下頁 |
一三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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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江北武林同道,有誰不知青、紅、黑、白、土,五狼人是殺手?誠心雇我們,任何人都找得到,有什麼稀奇呢?」青狼道。 「他不肯以真正面目和你們相見,是不尊重你們?看不起你們,你們死了也不知道雇主是誰?」素喜道。 青狼心中已被挑撥得不舒服,但忍下了,冷笑一聲,道:「殺手只管拿錢取命,我們不想瞭解事情的是非恩怨,也不想知道殺的是誰?和雇主身份?土狼,正經事情談完了。」 土狼道:「現在,我再問你一次,黑妞怎麼沒有來?」 素喜嗤地一聲,笑了,道:「癡情漢子,負心女,你們問的叫人煩哪!我已經告訴你,不知道誰是黑妞,你為什麼不相信呢?」 「難道她會騙我?向我挑戰,卻又不赴約。」 土狼有些相信素喜的話了,四下探視了一陣,道:「姑娘家言而無信,真叫人無可奈何!」 小雅興起了一股衝動,很想現身應戰,但咬咬牙關忍下去,潛伏未動。 「殺我的人,未能得逞。」素喜道:「而且,受了點傷,這大概就是偷雞不著啄把米了,但他們卻逃入了上林畫苑,不是你們五狼人,也算是你們一夥的了?」 土狼冷笑一聲,道:「我們已給了你很完整的回答,不是我們要殺人,再這麼糾纏不休,那就是自尋死路了。」 雙手一抬,寒光閃動,不知何時,土狼已戴上了兩個黑色的手套,十個尖利的爪芒,突出有兩寸多長,比起真正的狼爪,可怕多了。 素喜道:「諸位既不願善作交待,那就只好比劃幾下了,這一戰諸位沒有銀子可拿,是虧定老本了。」 土狼怒道:「你喋喋不休,這一戰,只好奉陪你了。」左手一探,抓向面門,右手攻取胸前,果然是開膛取心的架式。 素喜出劍如閃電,土狼攻勢發動,素喜劍已出鞘,一道寒芒,斬向左手。 迎面一抓,本是虛招,土狼未理素喜的劍勢,主攻是右手,爪芒閃動,已近前胸。 素喜快一步,斬中了土狼的左手,原想劍過血崩。土狼一雙左手會被生斬下來,那知鋒利的劍刃,如同斬在絲索上,波地一聲,劍勢竟被彈了起來。 這才發覺土狼戴的手套上大有學問,是一種刀槍不入的製品。 一招失機,立陷危境,土狼的右手爪芒已劃破了素喜前胸的羅衫。 危險中,也看出素喜真正本領了,臨危不亂,應變有方,一吸氣,嬌軀縮退三寸,避開了士狼手套上的爪芒,腿未彎曲,腳未移步,是真正的內家功夫。 素喜似被這一招激出了怒火,長劍一振,展開反擊,寒芒流動,有如一片劍幕,也把土狼的還擊攻勢,完全封入劍網之內。 小雅冷眼觀察,發覺土狼的武功不錯,招式狠毒,形如狼爪的手套,不知是何物作成?不畏刀劍斬劈,攻勢亦是殺人為主的手法,招招都是破胸開膛,摘心取命的架式。 但素喜劍法的精奇,更令小雅吃驚,上狼兇猛攻勢,竟全被劍勢封住,但因狼爪手套,有拒抗利劍的韌性,素喜也只能封住他的攻勢,鋼爪和長劍不時碰觸,響起金鐵交嗚之聲。 不過,素喜很快找出了對付土狼的法子,長劍全采攻勢,以刺勺主,避開敵人雙手,劍芒所指,也全是要害所在,劍長三尺,素喜劍法又靈活多變,一陣急刺快攻,果然打亂了土狼的章法。 土狼無法攻敵了,雙手平在胸前,封擋攻來的劍勢,完全是被動、挨打的架式。 片刻工夫,土狼已被刺中了兩劍,雖是防守難及的非要害所在,不足致命,但鮮血淋漓,不停地流出,又無法停下休息,還得揮臂跳躍,拒擋攻勢,流血無法上住。 素喜已掌握了主動優勢,不再傷土狼,只逼他不停跳躍拒敵,很快就會因失血過多,暈迷過去。 小雅看出了土狼的危機,青、紅、黑、白,四狼人,也看出土狼的處境不妙。 「住手!」青狼大喝聲中,行了出來。 素喜收住了劍氣,道:「怎麼?準備群毆了?」 「五狼人不是君子,也不是什麼名動江湖的大俠,就算以眾淩寡,也是平常的很。」青狼冷冷說道:「我們只求殺敵成功,用什麼手段、方法,都不計較,你姑娘計算一下,能不能擋住我們五人合攻?」 素喜打量了五人一眼,搖搖頭,道:「小妹不敢自大,可能打不過五位聯手。」 「不是可能,而是絕對不行。」青狼冷冷說道:「五狼人練過合擊陣法,每加一人,不是多一個人的力量,而是相乘效果,五人齊出。保證是天下無敵,這就是五狼人,出道之後,從未失手過的原因,青紅、黑、白、土,也是木、火、水、金、土的代號,五行生克的變化,可是大學問,把五狼人看成粗卑無術的人,那就大大地走眼了。」 這番話讓素喜聽出了興趣,小雅的興趣就更大了。 「諸位學過五行生克的變化,小妹是真正的失敬了。」素喜道。 「大哥!這丫頭劍招奇奧,殺法淩厲。留下來是個禍害,不如聯手把她殺了。」土狼道。 「我們之間,有這麼大的仇恨嗎?再說諸位的殺手,計價殺人,收錢取命,殺了我又沒人付錢,何不和我談談生意呢?」素喜笑道。 青狼冷冷說道:「你請得起五狼人嗎?咱們兄弟,聲譽日隆,價碼日高,可不是三五百兩銀子能請得動的人!」 「價碼好說,只要諸位敢接我的生意,咱們就可以談談了。」素喜道。 小雅震動了,忖道:聽素喜的口氣,似玩笑,但犯不著逗弄五狼人,自找麻煩,捅這個馬蜂窩,但素喜只是言侍郎的一個侍婢,哪裡有許多銀子,來雇請殺手,又要殺的什麼人呢? 「只要銀子多,沒有什麼人不敢殺的,不過人越難殺,價碼越高,能不能先說出來,你要殺什麼人?」青狼道。 「不能。」 素喜笑道:「殺什麼人,事屬機密,如何能在耳目眾多的地方說出來?」 青狼四顧了一眼,笑道:「五狼人義結金蘭,一向是聯手行動,他們不是外人,姑娘是否有個同伴一起來呢?」 「不愧是五狼之首,好靈敏的耳目,不過,這件事最好也不要讓他知道……」素喜聲音突轉低微,低得小雅也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了。 青狼聽得很入神,談的似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,談完之後,青狼卻搖搖頭,道:「一是時間太急,我們接下生意,還未完成,撒手一走,有背行規;二則這是一大筆銀子,我不相信,你能付得出來,除非……」 「除非什麼?儘管說啊!買賣不成仁義在。」素喜道。 青狼道:「銀錢先付,在下可以考慮,下一個客戶,訂為姑娘。」 「先付一半。」素喜道:「這是規矩,不厚我,也不能太薄彼,幾時可以為我操刀,能不能給我一個期限?」 「多則十日,少則三天。」青狼道。 「姑娘的銀子,幾時要付?」 「明天。」 素喜道:「明天我們在……」突然聲音低微下來,低得大概只有青狼一個人可以聽到。 青狼道:「按時赴約,過時不候,希望姑娘不是拿我們尋開心了?」 「我不是頂聰明的人,但也不會笨到拿諸位自找煩惱,也希望你不要記錯了地方時辰。」 青狼點頭,素喜卻回頭走了。 這一架,打到中途而廢,化敵為友。談成了合作殺人的生意。 「黑妞!你究竟來了沒有,怎麼可以不講信用啊!」土狼大聲嚎叫著,靜夜中,這聲音能傳出四五裡。 何況,小雅就在他身側竹林中。 她當然聽到了,只是忍下未動,小不忍則亂大謀。素喜這件事太重要了,已隱隱現出她的來歷身份,一定要設法追查下去,不能被土狼幾聲嚎叫,影響到大事情。 土狼開罵了,罵得很難聽,小雅忍著眼淚,忍著怒火,靜靜地隱伏不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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