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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一


  這是請示,等候程小蝶的決定了。

  程小蝶沉思一陣,道:「好吧!殺之不惜,但如能重創他們,使他肢體殘缺,無能再戰,借他們之口,傳出警訊,對混亂對方的戰志,會不會更有效用呢?」

  「對對對,總捕頭裁決有理,」岑嘯虎道:「借敵之口,消敵戰志,哈哈,上策也。」

  「阿橫、阿保,神出鬼沒,兩人已深得隱蹤匿跡的心法,」程小蝶道:「老實說,我也不知道他們匿藏何處,但他們總會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。」目光一掠小雅道:「你不用扮書童了,和惜玉一起跟著我,作為各路接應。」

  「是!」小雅站起,一躬身,道:「小婢遵命。」

  惜玉也起身說道:「屬下一切聽令,水裡水中去,火裡火中行。」

  小雅姑娘的劍術技藝,三位名捕知道甚詳,老實說,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。但惜玉受此重用,三大名捕就有點不以為然了,美女好看,如花悅目,但接應各方的重任,可是要真刀真槍、硬碰硬地去拚命,遇上些什麼樣的強敵高手,完全無法預料,是一點也不能取巧的事。

  倒不是輕藐惜玉,只是感覺到如此漂亮、年輕的姑娘,拚死了有些可惜,就算受到傷害,也是大大的不幸。

  三大名捕已不太相信,世上會有如此多的武功出眾、嬌媚可人的姑娘,而且,都投入了刑部總捕司中,和江湖上凶人周旋。

  程小蝶是異數,小文、小雅在程姑娘的引薦下,同列一代奇人吳一誇的門下,名師出高徒,小小年紀成就了她們也無法企及的武功,但惜玉呢?如無絕高身手,要她身擔如此的重任,那就太殘忍了。

  吳鐵峰、於承志、岑嘯虎,雖然想法相同,但卻把目光投向了杜望月,目光中滿是關懷,心中說道:這可是杜老弟未來夫人,花枝模樣,秀出群倫,如此嬌妻,幾世修來,你該好好珍惜她呀!為什麼不開尊口?

  這些話沒有說出來!但目光中卻已表達了充分的關懷。

  杜望月雖已領略到三人的好意,但卻無法表示什麼。他知道惜玉的出身,譚神醫把用藥才能,全部施在她的身上,十餘年孤獨苦練,成就了一身絕技。但究竟達到何等程度,他卻是無法預測,又能說什麼呢?

  幸好程小蝶開了口,道:「我知道三位是擔心惜玉姑娘的安危……」

  「也是覺著惜玉一個小女子,不足以擔當這個重任。但不知要什麼樣的武功、技藝才足以適任此戰?如是武功和各位鎮守一方的大名捕相若,是否可以呢?」這就有些傷人了,小姑娘外柔內剛,心中一急,就出言無狀了。

  杜望月知她性格,默然無語,但中州、長安、關東三大名捕,都有點火上心頭了。

  于承志深恐岑嘯虎的火暴脾氣,出言太重,打了個哈哈,道:「惜玉姑娘的意思呢?」

  話說的很婉轉,希望姑娘能藉機下臺。

  「如若四位願意給惜玉一個機會,倒希望四位拜領一下絕技。」

  這是指名挑戰了,但把杜望月也扯進去,使僵直的氣氛中,略有緩和。

  三人看向程小蝶,程姑娘微微笑,似是沒有阻止這場比武的意思。

  小文、小雅也未開口,她們要看看惜玉的技藝,夠不夠加入她們一夥的資格。兩人並不排斥惜玉,但也不希望一個繡花枕頭,好看不中用的人,壞了她們名頭。杜望月很為難,如不讓惜玉展現出一身成就,很難受到真正的尊重。但三大名捕的技藝,非同小可,刀劍無眼,稍有差錯,不死必傷,心中為難極了,但又不能出言阻止。

  程小蝶有意放縱,三大捕頭心中火氣更大,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,應該受點教訓。

  岑嘯虎霍然站起,但於承志卻搶先開了口,道:「長安於承志,笨鳥先飛,先領教惜玉姑娘的武功。」

  惜玉四顧了一眼,道:「就在這裡麼?」

  於承志道:「切磋技藝,這地方應該夠了。」

  事實上,花廳很大,只擺了一桌酒席,還餘下一大半的地方。

  惜玉道:「說的是,」當先離位入場,小姑娘似是已等不及了。

  岑嘯虎被於承志搶了先,只好又在原位坐下。

  氣氛頓現緊張,雖非拚命廝殺,但比武動手的事,總難免扣人心弦。

  於承志緩緩移步入場,道:「惜玉姑娘,咱們先在拳腳上見個勝負吧?」

  「惜玉遵命,如是于名捕意興未盡,再動兵刃,小女子已是久聞于先生的閃電快刀了。」

  於承志笑一笑,沒有說話,心中卻暗暗忖道:小丫頭囂張的很啦!不讓她吃點苦頭,是很難壓制下她的氣焰了。

  兩個人在相距五步處,對面站定,於承志笑一笑,道:「姑娘先請出手。」

  「多謝讓我先機,」惜玉話落口,人也同時發動,身子一晃,已欺近於承志,一記直拳,疾搗前胸。

  看惜玉出手一招的身法,於承志微微吃驚,心中忖道:小丫頭是有點斤兩啊!輕敵之念,頓然消失,反手一掌橫切,劈向惜玉右腕。

  惜玉竟不閃避,玉腕微轉,食指一伸,指向了於承志的脈穴。

  這一招神乎其技,瞧的小文、小雅也暗暗叫好。吳鐵峰、岑嘯虎更是看的心頭一寒,忖道:小丫頭,扎手的很哪!竟練有金剛指功。

  杜望月卻看的大為擔心,生恐這一指截點脈穴,重傷了於承志。

  事實上,變出意外,於承志已收手不及,但惜玉卻及時一偏指鋒,指力擦腕而過,反而把右手玉腕送入了於承志的手中,只要於承志五指一合,就可扣住了惜玉右腕脈穴。

  真是毫髮之間,變化莫測。

  於承志末扣惜玉的脈穴,反而收手而退,道:「不用再比了,多謝姑娘手下留情。」竟自回歸座位。

  惜玉口舌啟動,欲言又止。

  她本想說兩句謙讓的話,但想到在場之人,個個神目如電,說的太虛偽,反而有些做作了,只好閉口不言。

  「這是一場很高尚的比試,男的君子,女的文雅,」程小蝶道:「結束了……」

  「還沒有,」岑嘯虎道:「如是總捕頭不反對的話,屬下也想和惜玉姑娘較量一陣。」

  「不反對!」程小蝶道:「既然沒有阻止於承志,如何能夠阻攔你,你們兩個人商量吧!比什麼,由你們自己決定!」完全是一派大公無私的態度。

  岑嘯虎道:「多謝總捕頭。」目光轉注到惜玉身上,道:「姑娘你選擇,是拳腳、還是兵刃?」

  惜玉回顧了杜望月一眼,杜望月竟然轉頭他顧,全無回應。

  一個是未過門的妻子,一個是多年好友,杜望月如何開口呢?就只好裝聾作啞了,連一點暗示也不給惜玉。

  惜玉暗忖思:既然打了,就打個痛快吧!不經一番大拚殺,他們心中一直存有輕藐我的用心,咬咬牙,道:「岑大捕頭選吧!你擅長什麼就比什麼?兵刃暗器,惜玉無不奉陪。」

  這番話,又勾動岑嘯虎的怒火,冷然道:「那就玩一點兇險的,咱們比兵刃,姑娘請準備一下。」

  回身行至大廳一角,拿起了四尺八寸的斬馬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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