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劍仙列傳 | 上頁 下頁


  秦炎滿身都是火器,要動手難免火攻,他不能不但心燒毀大殿。當下,大步走出殿外道:「洒家教訓的是你,不能讓佛祖跟著遭殃,更不能驚動了修羅大帝的聖駕,不怕死的就跟我到寺外草坪上去!」

  他邊走邊嚷,很快就走到寺外廣場草坪,雙手扣住火器百寶囊,兩眼虎視眈眈地盯住李金貴,像要冒出火來。

  李金貴早已在他身前丈餘外站好。

  面對如此情勢,他竟連劍也不拔,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,看也不看對方一眼,似是根本沒事的一般。

  朱雲和劉翠娥都站得遠遠的,因為他們都知道秦炎的火藥暗器厲害,若離得太近了,難免會被波及。

  只聽朱雲叫道:「徒兒,你要小心了!」

  劉翠娥也叫道:「黑驢,你教訓他可以,但不准把他燒死!」

  其實,劉翠娥是早打好了主意的,她的目的不外是先使李金貴失去戰力,然後再和秦炎合力除去朱雲,剩下的便是將受傷的李金貴帶回太白山長春宮,那時便不愁李金貴會飛上天去。

  但秦炎卻並不這麼想,他是希望當場把李金貴燒死,既拔去眼中釘,又免除後患,縱然受到劉罩娥的責駡,事情已經做了,又豈奈我何。

  他臉上泛著獰笑,瞥了李金貴一眼道:「小子,你怎麼不拔劍?」

  李金貴道:「有本事只管使出來,對付尊駕這種賣零碎的,何須使用兵器。」

  秦炎右手一抖,一隻藍汪汪的磷火棱,電射般飛了過來。

  這種磷火梭是落地開花,爆開之後,數丈方圓內,一片火海,縱然身形有雀鳥之快,也難以躲過。

  他似是仍不放心,右手擲出磷火校之後,左手又甩出一蓬赤煉飛星。

  赤煉飛星體積十分微小,一手可發十數個,出手之後,一蓬點點紅光,有如星羅棋佈,只要被打中一粒,便可深入肉內一寸有餘,而且飛星尖部淬有劇毒,肌肉立刻潰爛,若不及時用獨門藥物治療,三日內必死。

  秦炎一出手就雙管齊下,顯然是存心非制李金貴於死地不可。

  這時朱雲和劉翠娥都神色大變,他們沒想到秦炎下手如此歹毒,尤其劉翠娥,和秦炎相處多日,深知他各種火器的特性和厲害,但想阻止已來之不及,李金貴一死,在她來說,等於毀滅了一次希望。

  但見李金貴右手往空一探,竟把那枚電射而至的「磷火梭」接住,然後迅快地再向秦炎擲去。

  接著身形直沖而起,飛起三丈多高,那一蓬「赤煉飛星」,全從他腳下掠過。

  原來他方才接「磷火梭」,是用的道家無上玄功「大吸收法」。

  這種方法近似「虛空接引術」,可將飛行物吸近過來,所以並不曾見他如何作勢,便毫不費力的淩空接了過來。

  而「磷火梭」必須觸及地面硬物才能爆炸,因之,這一反擲,等於以敵之器,克敵之身。

  秦炎大驚之下,已經來不及閃避,情急間只好抓出一把滅火藥粉,撒在腳下四周。

  滅火藥粉剛一撒出,那枚「磷火梭」便轟然一聲,爆了開來,頓時火光沖天,煙氣四起,把秦炎包夾在一片火海之中。

  等火光熄滅,煙塵散盡後,數丈方圓的一片草坪,已變成一片焦土,只有秦炎周近的數尺範圍內,草坪仍能保持原樣,可見滅火藥粉的確有效力。

  饒是如此,秦炎也被熏成一個道地的黑人,連滿臉虯須,也烤焦將近一半,蹲在地上,狂咳不已,那模樣實在狼狽至極。

  當他抬起頭來,不知什麼時候,李金貴已好整以暇的站在面前。

  秦炎哪裡還講得出話,只是鼓著一對牛眼僵在當場。

  李金貴笑道:「原來祁連派的火器,是留著打自己人用的,還有什麼花樣,只管亮出來!」

  秦炎的火器,自然種類繁多,但此刻雙方近在咫尺,為免再傷到自己,已無法施襲。

  他駭異面前這個最多二十左右的小夥子,竟有如此詭奇莫測的身手,簡直像是神人下界。

  這是他有生以來,連做夢也沒想到過的遭遇。

  站在遠處的朱雲和劉翠娥,也都驚得呆了。

  ▼第二回 故里巨變

  朱雲在震驚中又大感安慰。

  因為他想到若四年前真把李金貴收為弟子,根本無法在短短四年內,把這孩子調教出如此身手,那豈不等於糟蹋了一塊渾金璞玉。

  而劉翠娥則又是一種想法,此刻她似乎已不再認為這孩子會是李金貴,因為在想像中,一個鄉下孩子絕不可能四年後培養成這等一身奇幻莫測的功夫。

  另外,她也懷疑這少年絕不可能是朱老怪的徒兒,朱老怪在武林中已算是頂尖高手了,剛剛出道的徒兒,豈能青出於藍。

  她擔心李金貴趁機出手傷到秦炎,心裡雖在不住盤算,人已來到跟前。

  朱雲照樣也擔心劉翠蛾對李金貴暗算,也隨後跟了過來。

  其實劉翠娥雖不喜歡秦炎,卻又不願他被人傷害。

  這幾個月來有他在身邊,什麼事都不需自己做,連洗衣服端尿盆打洗腳水,都是他—人包辦。

  世上哪裡找這種不花錢而又絕對忠實的人,何況秦炎又幹得心甘情願,似乎服侍得越周到他越引以為榮。

  她本來在大殿裡對李金貴暗中施下了「冷煞手」,這種「冷煞手」是可以按下手的部位和輕重自定發作時間的。

  她在大殿下手時定的時候是半盞熱茶以後發作,而現在是足頓飯的工夫過去了,李金貴卻依然毫無異狀。

  不過她已明白,憑李金貴剛才的功力,他一定有辦法在休內自行化解侵入的寒氣。因之,此刻她對是否能設法把對方擄回太白山長春宮,實在已經不敢再存多大希望。

  朱雲輕咳了一聲道:「小頭陀,現在你該明白是自找苦吃了,老夫這小徒弟豈是你們這批江湖混混隨便惹的!」

  劉翠娥撇了撇櫻唇道:「朱老怪,別裝腔作勢了,依我看,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徒弟。」

  朱雲呵呵笑道:「難道徒弟還會有假的,不信你問問他去。」

  劉翠娥果然扯了李金貴一下衣袖,淺笑盈盈地道:「小兄弟,你師父可是朱老怪?」

  李金貴搖了搖頭。

  這一來朱雲難免吃了一驚,剛要開口,劉翠娥已冷哼一聲搶著說道:「好一個朱老怪,怎麼樣,這回你的騙局終於拆穿了!」

  朱雲心裡一急道:「徒兒,你怎麼連師父也不認了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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