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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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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相神尼雙掌緩緩的作了幾個訣印,然後睜開眼睛,站了起來。 她微笑地問道:「女檀越,你已聽到令兄之言了吧?我們這就去開關。」 白嫦娥霍地跪倒無相神尼的面前,道:「老師太,請你也帶我去吧!晚輩我……」 無相神尼虛一托,雙手尚未觸及白嫦娥已將她身軀托了起來。 她肅容道:「女檀越,貧尼與你無緣,不能將你帶走。」 白嫦娥顫聲道:「可是老師太……」 無相神尼道:「女檀越是紅塵中人,塵緣未了,貧尼不能違拗天意,如果將你帶往南海反而害了你。」 白嫦娥知道不能再勉強,輕歎口氣,道:「這都怪我福薄,不能列身老師太門下。」 她側目望著身邊的白銀鳳,道:「銀鳳,你福緣深厚,這才能被老師太收歸門下,今後—定要用功,不可辜負神尼一番教誨。」 白銀鳳親眼看到無相神尼顯出的神通,那有不信之理?聞聲應道:「姑姑你放心,侄女去一趟南海,一定努力用功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」 白嫦娥拉著白銀鳳的手,道:「走,我們去迎接你爹爹出關。」 李金貴直到此刻才清醒過來。 他仿佛覺得是做下一場夢,又像看了一場變戲法,不知自己是置身夢中,還是真實的坐在這華麗的白家大廳裡。 他拍了拍椅背,又掐了下大腿,這才發覺自己果然是真實的坐在椅上。 他定過神來,只見丁中齊也似在默默地出神,連忙問道:「丁師兄,你說老師大的法術,究竟是真,還是一種幻術?」 無相師太道:「阿貴,世間萬物莫不經過成、住、壞、空四個過程。何者是真,又何者為幻?真即是幻,幻即是真。」 她捧起了那只放在桌上的淨瓶,道:「你們隨貧尼去拜見白施主吧!」 丁中齊俯身拎起臥在地上的藍雲,又為羅小鶴解了穴道,跟在李金貴身後,向廳外行去。 他走了幾步,這才想了起來,失聲笑道:「哈哈!這個人妖好像成了老夫的包袱,到那兒都帶著他……」 白嫦娥歉然道:「有勞丁大俠了,請把人交給瓊華吧!」 金瓊華接過藍雲,道:「小姐!這個人……」 白嫦娥道:「你先把他放在後院的竹林秘陣之中,等我見過大哥之後再來處置。」 金瓊華應聲提著藍雲而去。 無相師太隨著白嫦娥步出大廳,往假山行去。 丁中齊等人隨後跟著。 他們繞過回廊,步下用一塊塊巨大麻石鋪就的小徑,曲曲折折的向東南而去。 這兒原是一座設計得極為美麗的花園,既有修竹、花圃、又有假山、魚池、只是多年失修無人整理,以致花圃雜草葉生,魚池乾枯無魚。 倒是那座假山仍舊峙立在牆邊。 白嫦娥走過那乾枯的魚池,指著假山前的一片荒廢的花圃,道:「老前輩,從這兒開始,是第—層禁制,一直到假山為止,共有三層之多。」 無相神尼凝目望了一下,微笑道:「這三層禁制都是昔年白劍青老施主獲傳紅雲老祖的秘笈威力極大,且極兇險,貧尼不願就此破去,且將之暫時壓住失效。」說著,隨見她左手五指一揚,但見一道金光撒處,那條通往假山的雜草小徑,出現一根高七尺的烏黑木條。 無相神尼道:「貧尼先走了。」 她一路當先,向假山行去,眾人隨後。 當李金貴走過那根豎在地上的烏黑木條時,他忍不住仔細的打量了一下。 便見那木條上用朱筆劃了許多的符錄,反面還刻了兩個猙獰的怪相。 他知道若不是無相神尼施法壓住,大概這兩隻畫上的惡鬼都會出來作祟。 一時之間,他的腦子裡全是些鬼怪作祟之事,小時候從母親嘴裡所聽來的那些鄉野傳說,狐仙野鬼的故事,此時鮮明之極的浮現在腦海裡。 他知道厲害,拉住了羅小鶴,道:「小鶴,你別亂摸!跟在我身後,小心走路。」 羅小鶴低聲問道:「阿貴,我們究竟到哪裡去?」 李金貴道:「我們要去見白家老爺子。」 無相神尼依樣施為,撒手便是一道金芒,接著隱沒的東西便又重現出來,那第二層禁制反倒不甚稀奇,乃是一面魚網和兩柄魚叉。 她走到假山之前,伸出左掌在假山石上輕拍三掌,低叱一聲,但見一層白霧揚起,眾人眼前一花,面前的假山突然消失,來到了一條通道之中。 羅小鶴駭得大叫一聲,緊緊的抓著李金貴的手不肯放。 李金貴回頭道:「小鶴,不要怕,有我在……」 他再回頭看,前面是一堵石壁,高有數仞、平滑閃亮,既無門戶,也無出路。 他心中正在駭然之際,只見無相神尼一揮大袖,叱道:「開!」 那面石壁傳來一陣「軋軋」之聲,一塊八尺正方的巨大石塊突然縮了進去,現出一個大門。 李金貴到這個時候,真是對無相神尼佩服得五體投地,忖道:「不知道師父是不是也有這種神通?」 一念未了,他只見從那座大門裡,走出一個身材頎長,面貌清臒,身穿白淨長袍的中年人,跟李金貴方才在大廳中所見的一模一樣。 李金貴大為震駭,忖道:「果然方才神尼老師大施出的是真法術,而不是幻術。」 那白衣人朝無相神尼深深一揖,道:「晚輩白儀方,見過神尼老前輩。」 無相神尼道:「阿彌陀佛,貧尼貿然打擾,深感歉疚,尚請白施主原諒。」 白儀方道:「豈敢,豈敢,神尼佛駕光臨寒舍,是白家的榮寵。」 他側身肅容,道:「神尼請。」 無相神尼也沒再說話,舉步走進門中。 白嫦娥走了過去,道:「大哥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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