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絕情天嬌 | 上頁 下頁 |
| 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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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方尚有難纏的老叫化未出手,以及不知身分的老婦按兵末動,今日之局,絕難占得便宜,倒不如知難而退吧! 他已知不可能輕易帶走丁鳳,急向正全力以赴的快仇一施眼色,先行縱身跳開。 但快仇剛一收勢,末及掠身而退,小叫化的拳風已迎面而至。拳末打實,卻被威猛拳風擊得如受火灼,仰面一個倒栽,倒地不起。 玄吉怒從心起,掄劍一招「流星趕月」,迅疾無比向小叫化左側攻來。宗濤見狀,心知小叫化仗恨天一嫗以「隔空傳力」暗助,攻敵有餘,避敵不足。 眼看小叫化已涉險境,宗濤再也不能袖手旁觀,正待出手搶救,那知恨天一嫗雙手猛一抬,小叫化的身子竟然暴起兩丈,及時避過玄吉的一劍。 還恩當機立斷,身形疾射,一把抓住猶欲出劍的玄吉肩頭,猛一帶,雙雙掠出兩丈開外。 小叫化身一落地,愣在當場。 連他自己也不相信,居然身輕似燕,能夠一躍兩丈。 還恩即向丁鳳道:「師妹既然決心抗命,不惜借重外人之力,愚兄不便勉強,就此回去向師父覆命!」 丁鳳一時愧疚交進,沉默無語。 還恩向玄吉一施眼色,各自扶起受傷的快仇與玄通,正舉步欲去。突聞恨天一嫗道:「老叫化,把他們攔下!」 宗濤為之一怔,面有難色道:「這……」 恨天一嫗冷聲道:「熱鬧你已經看夠了,也該活動一下筋骨啦!」 宗濤尚未置可否,還恩已情知不妙,急向玄吉招呼一聲,各扶受傷的快仇與玄通,倉皇疾奔而去。 恨天一嫗喝令道:「追!」 宗濤畢竟也是性情中人,與玄武宮無仇,不願作那趕盡殺絕之事,終於忍無可忍道:「哼!老叫化並未受制於你,憑什麼聽你發號施令?」 恨天一嫗大感意外,想不到老叫化竟敢出言頂撞,不由地冷冷一笑,道:「別忘了,你這兩位小友的生命,還掌握在我手裡。」 宗濤把心一橫,憤聲道:「你不必以此要脅老叫化,他們的死活,與我毫不相干!」 此話原是老叫化言不由衷,怒極而發,聽在丁鳳耳中,卻是一陣心酸,不覺熱淚盈眶。淒然欲泣。 她並非想到自己,而是想到宗濤與徐元平,不僅是忘年之交,已可算是生死之交,如今豈能置他生死於不顧。 丁鳳與宗濤都以為,恨天一嫗必然大怒,驟然出手。豈知老婆子竟不以為忤,反而敞聲大笑道:「好!好!老叫化果然有骨氣!」 「我老婆子一生最痛恨的,就是那種優柔寡斷,拿不起,放不下,只會唯命是從的窩囊廢!」 這番話似是有感而發,聽得宗濤與丁鳳為之動容,心知老婆子自號恨天一嫗,其所以「恨」,必與所指「窩囊廢」有關。 機伶的丁鳳立即附和道:「老人家說的不錯,晚輩也最痛恨這種人!」她這兩句話,不但討好恨天一嫗,也等於在為宗濤緩頰,確實別具心思。 恨天一嫗似已忘記追殺數名道人之事,轉過臉來,從黑紗後射出兩道銳利眼光,盯在丁鳳臉上,默默凝視片刻,始輕喟道:「唉!你這丫頭,小小年紀,居然也會有此想法!」 丁鳳道:「若是年紀大了,才有這想法,豈不……」說到一半,突覺此話似有意譏諷對方,急忙把話止住。 恨天一嫗竟不以為意,置之一笑道:「我們不趕路,居然在此浪費時間。」 丁鳳問道:「老人家還要去臨邑?」 恨天一嫗斷然道:「當然要去!」 宗濤似笑非笑道:「你也該問問我們,願不願意隨你同行啊!」 恨天一嫗道:「我不勉強,你們自己看著辦。天黑之前,你們還能趕個三五十裡路,我先走一步了!」說完,她也不等宗濤表示可否,已然疾掠而去。 宗濤目送她去遠,始憤聲道:「哼!她好像吃定我們,非去不可似的!」 丁鳳暗自心喜,問道:「宗老前輩,那我們去不去呢?」 宗濤不加思索道:「當然要去。」 丁鳳大為失望,道:「宗老前輩,方才是你自己說的,我們憑什麼要由她發號施令?」 宗濤笑而不答,取下背著的紅漆大葫蘆,拔開蓋子,舉起對著口「咕魯咕魯」連喝幾大口酒。 驚魂甫定的小叫化看在眼裡,頓覺垂涎欲滴,忍不住上前道:「老人家,可不可以讓我……」 老叫化把酒葫蘆一遞,笑道:「方才打得好,賞你喝兩口!」 小叫化連聲稱謝,接過酒葫蘆,雙手捧起就喝。 丁鳳走近宗濤,道:「宗老前輩,老婆子說她以獨門手法,點了我和徐元平幾處穴你看是真是假?」 宗濤正色道:「就憑她能隔空遠傳本身功力,暗助徐老弟大發神威,力敵幾個玄武宮高手,老叫化絕對相信她所言不虛!」 丁鳳不以為然道:「宗老前輩在飯館裡,不也暗中出手相助了,這個連晚輩也能辦到,有何稀奇!」 宗濤道:「不同不同!老叫化只是暗髮指力。對付那兩個牛鼻子,形同暗算。老婆子用的卻是『隔空傳力』無上神功啊!」 丁鳳茫然道:「隔空傳力?沒聽說過呀……宗老前輩,那是什麼功夫?」 宗濤笑道:「咱們趕路吧,在路上老叫化再慢慢告訴你……」 一眼發現小叫化捧著酒葫蘆猛喝,過去一把奪了過來,輕斥道:「徐老弟,你打算喝醉了躺在這裡,賴著不走啦?」 小叫化習慣地拂袖一抹嘴,露出一臉憨笑。 丁鳳看在眼裡,不禁暗自忖道:「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徐元平呢?」 ▼第五回 老毒物強聘上官 臨邑境內,山明水秀,景色宜人。 在那山麓旁的小湖上,建有一座精緻水榭。 依地形而言,除由湖上可劃小舟能直達水榭,陸上僅一條通路,需繞山麓而入。但這條不足半裡的山邊小道,竟設有重重暗樁明卡,嚴禁外人擅入。 而湖面上,終日派有幾艘快舟巡梭。 每艘上均是四名壯漢,全身水靠,攜帶兵刃。 水榭主人究系何等人物,竟然防範如此森嚴? 這日黃昏時分,突見一行十餘人,浩浩蕩蕩而來。 他們之中,只有前行的兩人騎馬,一老一少,穿著十分華麗體面。 老的又瘦又矮,幾根稀疏的頭髮,襯著顎下幾根花鬍子,神情不威而嚴。年輕的卻是又矮又胖,與老者相映成趣。 但他那副尊容,實在不敢恭維。 一張燒餅臉上,長著兩道濃密的倒八字眉,眼小如鼠目、獅子鼻,再配張大闊嘴,加上一雙招風耳,要多難看有多難看。 這副德性,非但是其貌不楊,已可謂集五官不全之大成。但他卻是滿面春風,坐在馬上得意至極。 馬後跟隨十餘人,抬著一箱箱厚禮,如同富豪人家前往女家下聘。 一行浩浩蕩蕩,來至旁立小道第一道關口,突見四下湧現七八名壯漢,為首之人高舉雙臂,喝道:「停!」 前行的一老一少將馬勒住,後面的人全部停止前進。 為首壯漢不知這批人來歷,振聲喝問道:「你們是幹什麼的?」 馬後隨行的一名瘦長中年,立即搶步上前,答道:「咱們是來下聘的。」 壯漢不由地一怔,茫然道:「下聘?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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