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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一


  林天香道:「大叔,這是易容術的一種嘛……不到野外,不能把臉上塗的藥除去的!」

  金北嶽笑了。

  他看看林天香,道:「你會易容麼?你……」

  林天香瞪了金北嶽一眼道:「我不會,但我聽說過……」她低聲附耳,「你以為我易過容麼?」

  金北嶽搖頭道:「沒有,林姑娘,別誤會……我可不是這個意思!」

  林天香一笑道:「我也沒誤會呀!金公子,這地方很古怪,咱們別……別……」

  她的話忽然頓住,睜大了眼,抓著金北嶽的手直往後退。

  金北嶽也一驚,但卻掙開了林天香的手,冷冷地向那長案的女屍劈出了一掌。

  他這一掌,力道不大。

  因為,他可不想把這個忽然坐起來的女人打死。

  但是,他錯了。

  因為,那女人居然不是弱者。

  金北嶽掌力未出,那女人就順著金北嶽的掌力,由長案上向外飄去。

  一個看不到臉孔的裸女人,忽然像飛鳥般掠起,這光景仍然很嚇人。

  不過,眼前的三個人之中,至少有兩個人是屬於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。

  所以,這裸女武功雖好,也逃不過劫難。

  就在她掠向廳中一角時,齊敢也在這時雙手向前一伸,十指箕張,大喝一聲:「回來吧……」

  裸女疾掠的身子,就像被人用繩子拉住了一般,掙得一掙,就倒翻而回。

  顯然,齊敢真力之強。使得裸女已失去了控制,倒回之際,竟重重地摔在一個裝著高梁酒的酒桶之中。

  撲嗵一下,酒花四濺。

  那棵女尖叫一聲,由桶中竄了出來,接著,是一陣很淒慘的吼叫之聲。

  裸女仿佛痛得在地上直打滾。

  金北嶽等三人一時競看得呆了。

  酒桶中還有什麼秘密麼?

  為什麼這女人跌入酒桶之後竟會如此痛苦。

  齊敢皺了皺眉走過去,只看了一眼,就作嘔吐欲吐。

  敢情,那裸女臉上的藥物,是沾不得酒的,此刻因在酒中浸子一下,正一塊塊的剝落下來。

  而那裸女的臉上,也就跟著一塊一塊的掉下了皮肉。鮮血正在流著,左邊的眼睛部位,已經只剩下一個大洞。

  林天香和金北嶽也看到了。

  金北嶽咬了咬牙,道:「好殘忍的手法……」

  林天香已掩面掉過了頭去,她實在不忍再看。

  瞧著一個人掙扎求死,實在也是很痛苦的事。

  齊敢是個殺手,連他都似乎有些受不了了。

  他怒哼一聲,忽然淩空拍出一掌。

  裸女這回真的死了。

  是齊敢一掌把她擊斃的。

  金北嶽點頭歎了口氣道:「大叔,您做得對……」

  齊敢沒說話。

  他也不想再看那裸屍。

  因為,裸屍的臉部,已成了一個骷髏。

  她反正要死,雖然自己幫她早死了一刻,但齊敢仍然有一份自疚。

  ▼第三十五回 蠍心美女

  林天香轉過身,向外走去。

  齊敢也向外走。

  只有金北嶽還站在長案之前,低頭沉思久久不語。

  忽然,他舉手一掌,將長案擊成了兩片。

  齊敢聽到斷裂一聲,不禁一驚回頭,直瞧著金北嶽發呆。

  金北嶽卻比他們更吃驚。

  因為,那長案一時斷裂,竟然沒有跌向地面,而是忽然向地下陷去,露出了一個地洞的入口。

  地下室中,另有地道。

  這可真叫人想不到了。

  「大叔,這兒……這兒有一個地洞……」金北嶽打些兒緊張,「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?」齊敢走了過來。

  他探頭看了一眼,一陣冷風,由地下吹來,很清新,顯然,這地洞另有出門。

  齊敢笑了笑道:「要!當然要去看看……」

  他側過身子,緩緩向下踏到了石階。

  林天香這時也匆匆奔了回來,失聲道:「金公子,外面的門被封起來了……那個女人把我們困住在地下了……」

  金北嶽皺眉道:「李西施把石門封起來了?」

  林天香道:「可不,我們……我們怎麼辦?」

  金北嶽冷冷一笑道:「林姑娘,放心,李西施還害不死我們的……」

  他指了指那地下洞口,又道:「你看,大叔下去了,也許,咱們可以由此而出去……」

  林天香這才發現眼前果真有個地洞。

  齊敢正由下面伸出了頭,道:「小嶽,你們快下來,這地下道可真不錯,直通到胡家大院的外面呢?」

  林天香看看金北嶽,笑了。

  吉人天相,這還真有道理。

  林天香忽然發現,金北嶽似乎是自己的福星。

  地洞的出口,真的是通往胡家大院的外面。

  李四施並不是忘了地下有個出門,而是她根本不會料想到金北嶽一行人會找得出她設計的巧妙機關。

  她似乎太自信。

  所以,有時候一個人太自信了也是會造成失敗的。

  現在,李西施就很後悔自己太過於自信。

  她也很後悔,自己太小看了金北嶽。

  但是,李西施後悔已經遲了。

  當她發現金北嶽和林天香又在胡家大院的花廳出現時,她就知道自己錯了。

  她很機警,當胡四海告訴她,金北嶽一行人並沒有被困,而又重回到胡家大院的那一霎那,她居然出奇的鎮靜。

  她只告訴胡四海一句話:「炸毀地下室。」

  李西施留下這句話以後,就匆匆地走了。

  她也絲毫不惋惜那些還在地下室接受易容的少女,和主持這一切的西域名醫馬天才的性命。

  她只用一句話,就結束了這一切。

  胡四海當然很吃驚。

  可是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師母的話不聽,結果就是只有一個字,死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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