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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三


  但他迅快的一轉身,大聲道:「兩位留步。」

  金北嶽和齊敢,沒有留步。

  他們一直走向了花園。

  老齊一急,閃身倒躍而出。

  這一手功夫很俐落,除了一陣衣抉飄風之聲,他由三丈高處落下來時,連一點別的聲音都沒有。

  「站住」

  金北嶽和齊敢果然站住了。

  因為,老齊堵在他們身前,不站住就得撞上老齊。

  金北嶽看看老齊,笑了笑:「你的身手不錯!不過,還不足以留下我們。你明白麼?」

  老齊冷冷一笑:「是麼?」

  他忽然出手。

  這一招看來很平淡,只不過是順手一抓。

  但金北嶽卻發現,老齊這一抓之下,門道卻是不小,指力所罩,居然蓋住了胸前七處大穴。

  金北嶽笑了。

  這手法對他而言,大熟悉了一些。

  因此,金北嶽一抬手就扣住了老齊的手腕,道:「原來你是神手趙通的門下,倒是失敬了!」

  老齊可呆了。

  他怔怔地瞧著金北嶽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
  金北嶽又是一笑,道:「你這一手神抓,已有七分火候,已經不錯了……」

  他一鬆手,已和齊敢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。

  老齊像一根木頭般站在當地。

  秋桐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,但他居然還在笑。

  他拍拍老齊,道:「這個人惹不得,我們不理他就算了,你說是不是?」

  老齊搖頭:「少爺,這事有些不對勁……」

  秋桐一怔道:「什麼不對勁?」

  老齊道:「他……他才多大年紀?他怎麼知道我師父的一切了?少爺……」

  秋桐道:「也許……他也是你的同門吧?」

  老齊又搖頭。

  神手趙通只傳了兩個弟子,大師兄早就死了,如今只有他老齊一個人是神手門的傳人了。

  所以,老齊才會對金北嶽的話,大為驚訝。

  他一面搖頭,一面說道:「少爺,你錯了,我師父的門下,除了我,已經沒有別的弟子了!」

  秋桐道:「哦?」

  但他卻笑了笑道:「老齊,不管他是什麼人,反正,咱們再遇上他,不惹他就是了!」

  秋桐已轉身走入花廳之內

  三名少女居然過來招呼他了。

  白髮段神駝,也居然把溫好的酒,送了過來。

  好像秋桐一下子成了新的主人一般。

  老齊只好跟著過來。

  但他還是寒著一張臉。

  因為,他還沒有想通,金北嶽怎麼會知道神手趙通的武功,而且,還能克制神手門的武功。

  他已經下了決心要查明這件事。

  實際上,他也非查不可。

  武林中人,就是這麼奇怪,每一家,每一門都喜歡自秘奇技,一旦秘技外泄,少不得就要挖根究底去查。

  所以,老齊也不例外。

  金北嶽和齊敢已到了胡家大院門外。

  他看了看齊敢,笑道:「大叔,他們終於來了。」

  齊敢道:「是!」

  金北嶽一怔,道:「大叔,你——怎麼了?為什麼不表示一點意見呢?只說一個是字,不嫌太少了麼?」

  齊敢一笑:「小岳,大叔發現,你比我猜想的要高明得太多,我來不來陪你,都無所謂,所以,說不說什麼,也同樣沒有關係,是不是?」

  金北嶽笑道:「大叔,我明白了!」

  齊敢道:「你明白了?明白了什麼?呀?你以為……」

  金北嶽不等齊敢再說下去,歎了一口氣,道:「大叔,有些事,不是我不肯說,而是,說起來大麻煩……」

  他忽然又笑笑:「比如說,神手趙通,他就教過我武功,所以,老齊那一手功夫,我自然很熟悉……」

  齊敢大笑:「小岳,你太聰明了。」

  金北嶽道:「大叔,我並不希望聰明,我只希望我能過得很平靜……」

  齊敢一怔道:「小嶽,你才多大,你知道麼?怎的說出這種話來,就像七老八十似的!」

  金北嶽一笑,道:「大叔,我只覺得江湖上的事,有些煩人,所以,我真的不太喜歡。」

  齊敢深深地看了金北嶽一眼,道:「小岳,年輕人不可消沉,不喜歡的事,也得學著去喜歡!因為,你已經是身在江湖,所以,你永遠都離不開江湖!」

  金北嶽皺了皺眉,忽然一拉齊敢,向門內退去。

  ▼第二十六回 烏合之眾

  門外,又有人來了。

  騎著小毛驢,跟著一個跟班,緩緩地走了過來。

  毛驢上是個不是姑娘的大姑娘。

  跟在他身邊的,是白千山。

  因為她年紀已經不再是姑娘。

  但她的打扮,卻依然是個十足的大姑娘。

  白千山有保護七格格的責任,所以,毛驢上,當然就是那位剛剛建立了大清國的滿清王朝的七公主了。

  七格格黃娟娟好像對於騎這小毛驢很感興趣。

  所以,到了門口,還不想下來。

  但是,那毛驢似乎不怎麼會上臺階,尤其是背上駝著一個人時,它更不肯抬起蹄子。

  所以,黃娟娟只能下來了。

  白千山一拉韁繩,喝了一聲,把小毛驢半推半送的拉上了臺階,進了胡家大院的大門。

  黃娟娟頗感興趣的跟在白千山後面。

  像這種地方,她還是第一次有機會進門參觀。既是賭場,又是勾欄,還兼帶有旅館的性質。在關外,她連想都沒有想到過。

  現在,她卻已立身門內。

  她有很多很多的臆測和很多很多的幻想。

  但她跨入門中,這些幻想就幾乎全部消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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