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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八


  但是,實際上卻不是如此。

  小熊反倒是很怕小羊,連蹲著,即蹲得相距三尺以上。

  幸好,小白不是蹲著,否則,小牛一定會暈過去。

  因為他正在血氣方剛之年,還見不得那麼神秘的方寸之地,也不敢去觸及那方寸之地。

  小白似乎就已蹲下來了。

  小牛連忙站起來。

  他紅著臉笑笑:「小白,你……想不想進屋裡瞧瞧?」

  小白點頭。

  她當然不只想和小牛在外面站著發呆。

  所以,她點頭道:「想!小牛,裡面都打掃乾淨了?都重新拾綴了?」

  小牛道:「是呀!都是我打掃的……」他居然很自然地去拉著小白的手,「走,我引你去看。」

  小白笑了,笑得好甜:「你真會做這些事麼?我以為你只會打漁呢?」

  小牛一怔:「你知道我會打漁?你……」

  小白笑了:「你的事我都知道,小牛,你奇怪是不是?」

  小牛道:「我……小白,你快告訴我,你是怎麼知道的,誰告訴你我的一切?」

  小白道:「齊大叔,你信不信?」

  小牛歎了一口氣,道:「真的?」

  小白道:「真的!如果不是齊大叔說的,你想想,還有誰能知道你的一切呢?」

  小牛哈哈一笑:「沒有了!」

  他又拉起小白的手:「對不起,我以為……其實,我根本不該胡思亂想的!」

  小白道:「男人胡思亂想,也沒什麼不對呀……」她緩緩地靠過去,「比如現在,你就不妨胡思亂想了……」

  小牛只覺得腦中嗡地一聲,鼻子裡也是充滿了一股很誘惑人的香氣。

  這香有點邪門,教人想多聞多嗅。

  但小牛卻不敢,他沒有這個膽子。

  因為,他畢竟還是個誠樸、忠厚的青年。

  他時常往還的人,是齊敢。

  齊敢不近女色,是在江湖上出名的。

  小牛沒有膽子調逗女人,自是不足為怪。

  但小白卻不然。

  她是瘋女幫的七彩女之一,自然是曾經滄海難為水。不過,比之於小紅她們,她還是很純潔的女人。

  所以,小牛一旦局促起來,小白也就放蕩不了。

  現在,小牛就很局促。

  他的手拉在小白的手中。

  他的人,自然就靠在小白的身邊。

  肌膚相觸,令人心顫。

  他看著小白,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。

  小白似乎也有些不安。

  能令她這樣的少女不安的人,實在是少之又少。

  怛小牛就能。

  齊敢終於玩累了,他回來了。

  小白沒走。

  小牛在傻笑。

  兩個人坐在石屋的石榻上,喁喁低語。

  齊敢仔細地打量著這兩個年輕人,心裡有感慨。

  年輕,就是可愛,好一對金童玉女!

  他忽然覺得,自己的少年時代過得多麼可憐。

  像小牛這樣年紀時,他只知道做一件事,瘋狂地習武、練劍,從來不知道有情有愛。

  他心中只想一件事,做一個天下第一流的殺手。

  他幾乎達到了。

  所謂幾乎達到,那就是說,他若非遇上了樓外樓公子秋水仙的那次慘禍,他真可以在江湖上混出名堂來的。

  可惜的是,他卻遇上了那件事。

 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。

  這一聲長歎,驚動了那兩個吃吃笑著的少男少女。

  小牛像被蠍子螫了一下般的跳了起來:「大叔……」

  齊敢在笑:「我累了,小牛,你跟小白聊你們的,大叔想睡覺去了。」

  小牛—怔。

  小白則含羞低頭。

  齊敢轉身,向樓外樓的正屋走去。

  但他卻回頭看看小白:「她們不會來找你,但你回去的時候,別忘了告訴他們,你是追我一直追到樓外樓來的!」

  小白會心的一笑,「大叔,謝謝你……」

  齊敢揮揮手,揚長出門。

  小牛看看小白,笑道:「小白……大叔這話是什麼意思?為什麼他說她們不會來找你?為什麼他說……」

  小白用那小小的如玉似的小手,掩住了小牛的嘴:「他說什麼都不重要,反正我還在這兒,才重要,是不是?」

  小牛想說話,但他沒有。

  因為,他居然張開了口,輕輕咬住了小白的小手。

  小白吃吃地笑。

  然後,小白又變成了格格的笑。

  然後,小白和小牛都笑,笑得很怪,也很令人消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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