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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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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他才怕。 所以,他剛剛才嚇得不敢說話。 現在,鬼既站了起來,忽然發現鬼跟人一樣,那就沒有什麼可怕了。 所以,他才哈哈大笑,他才笑著指指那站起來的死劍士,大聲道:「你不是鬼,你也不是僵屍……」 那站著的死劍士陰森森的應道:「誰說我是鬼?誰說我是僵屍?」 他忽然揮舞了一下右手,手裡面有一把小小的匕首:「你們才是鬼,你們才會變成僵屍……」 鐵撼山忽然覺得這個死劍士很可笑,所以,他又哈哈大笑道: 「我們明明是人,怎會是鬼?我們……」 他這「我們」兩個字剛剛說出口,胸前就冒出了一股鮮血。 是滾熱的血。 他吃驚的低下頭去找,找這鮮血是怎麼冒出來的。 他吃驚的看到自己心口,竟然長出來了尺許長的一段劍尖。 血,就是由劍尖上湧出來的。 他呆呆地看著這截劍身,呆呆地看著那冒出的熱血,他根本就不相信這是真的。 可是,他舌尖上也泛起了一絲鹹味,一股鮮血,由口中噴了出來,驀地狂吼一聲,向前撲倒。 他斷氣的那一瞬,還是回頭看到了鬼。 那本該死去的轎夫,居然正站在他背後,手中拿著一把劍,劍尖上仍在滴血。 他忽然也看到大悟禪師的臉。 因為,大悟禪師正倒在他的身旁。 不過,刺穿大悟禪師的是一把刀。 一把又細又長,除了是單刀而外,跟普通長劍幾乎沒有什麼分別的怪刀。 刀尖也在滴血,持刀的,卻是一個本該死去的恒王王府中的侍衛。 雨忽然大了。 風卻反而停了。 樹是濕的。 山石也是濕的,泥土更是濕的。 人在水中,雨水和血水中。 所以,人也是濕的。 不管那是死人,或是死而復活的人。 王府的風燈,已經在秋公子臨死前熄滅了。 就是因為那些燈光忽然熄滅,才會使秋公子撲向軟轎,也才會使這位武林中名重當世的高手,慘遭殺身之禍。 現在,風燈忽然又點亮了一盞。 三個幽靈般的人影,在這一圈燈光中拉得很長,躺滿了死人的山野,越發的顯得陰森恐怖。 他們沒去找那突然失蹤的郡主和嬰兒,卻是在查看那些死去的人。該死的,都死了,甚至連不該死的也死了。 但他們仍在尋找什麼。 而巨,找得非常仔細。 因為,他們發現有兩個絕對該死的人也失了蹤。 一個是齊敢。 另外一個是桃花娘子。 桃花娘子金鶯本該坐在那桃花編成的籃子裡面。 但此刻那籃子裡面卻是空的。 沒有人見到她離開那桃籃,自然也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失了蹤的。 三個死而復活的人,呆呆地看著那花籃,然後就刀劍齊舉,把花籃劈得粉碎。 本是香氣馥鬱,綴滿了灼灼大桃的花籃,忽然間香消花萎,此作塵泥。 然後他們就呼嘯著向山上奔去。 山野又恢復了寧靜, 死一般寧靜。 死的已死,失蹤的已消失,死而復活的也走了。 這裡本該連野獸也不會出現的。 大雨中野獸也不肯出來覓食的。 但是,此刻不該出現的事,又出現了。 一條人影,突然閃到那砸碎的花籃前面 他又瘦又高,就像是一根旗杆。 他恰巧就是齊敢。 齊敢活了三十多年,遇到的怪事,都沒有今天一晚上遇到的多。 他本該是最早就應該死掉的死人。 但他居然沒有死。 非但沒有死,而且還活得很長。 齊敢是個殺手,他天天都活在刀光血影之中。 也天大都活在殺人與被殺之間。 他從二十五歲出道,十年之中最少也有十次面對難逃一死的危境,而他卻平平安安的對付過去了。 死的,反而是他的對手。 就像今天所遇到的情景,齊敢已是自忖必死。 江湖上很多人認為他是在走運。 但齊敢卻否認。 因為,一個人不可能常常在走運,天天在走運。 所以,只有他自己明白,他能活著,那不是因為走運,而是他知道怎麼樣才能保護自己的這條小命。 他此刻就是在絞盡腦汁,想著怎樣保命,也在想怎樣讓自己能平平安安地活著離開過搶鳳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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