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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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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大姑娘道:「時間太倉促,一切都來不及安排,不過,只要岳爺能把他救出侍衛宮,後面的事,我們盡力而為,不敢再多勞動岳爺了。」 岳秀輕輕吁了一口氣:「好吧!我盡力而為,但成功與否,在下卻不敢擔保。」 沈二姑娘突然低聲說道:「姐姐,進入侍衛宮,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,岳爺要如何才能進入侍衛宮中呢?」 沈大姑娘道:「最好的辦法,是咱們帶他進去!」 岳秀接道:「方便麼?」 沈大姑娘道:「沒有什麼不方便,只不過,可能太委屈了你。」 岳秀道:「要我扮成一個什麼樣的人物。」 沈大姑娘道:「為我們姐妹撫琴,拉弦的人。」 岳秀笑一笑,道:「成是成,只不過,在下不會彈弦拉琴。」 沈大姑娘道:「我想你岳秀,定然是位琴弦能手,只不過,我們姊妹,不配用你這樣的琴師罷了。」 岳秀回顧了唐嘯一聲,低聲吩咐數言。 唐嘯一躬身,轉頭而去。 岳秀抖抖長衫,瀟灑一笑,道:「這樣子成麼?」 沈二姑娘笑一笑,道:「要不要我替你改扮一下?」 岳秀道:「那就有勞姑娘了。」 二姑娘的動作很快,片刻工夫,把岳秀改變成另一副模樣。 一個微現蒼老的中年人。 歐陽俊低聲道:「岳兄,在下呢?」 未待歐陽俊開口,沈大姑娘已接上了口,道:「浪子,有沒有勇氣,闖一下龍潭虎穴?」 歐陽俊道:「在下麼?經歷無數風險,去趟侍衛宮有何不可,不過,在下還得請教一下岳少俠……」 岳秀道:「去是可以去,但要用什麼樣的身份?」 沈大姑娘道:「嶺南羅大公子,配上了京裡賣唱名花,不是很好的一對麼?」 岳秀道:「也好!歐陽俊,就請辛苦一趟吧!」 歐陽俊笑道:「大姑娘,不覺著太過唐突佳人了吧!」 沈大姑娘道:「劉元說的不錯,我們賣唱的,能有幾個好人,就算我們能守身如玉,只怕也一樣招人非議。」 目光轉注到岳秀身上,道:「江湖兒女,不在乎外人的譏誚,但求心之所安罷了。」 岳秀點點頭道:「唯大英雄能本色,大姑娘的看法,尤勝男兒三分。」 沈大姑娘很高興,格格一笑,道:「好說,好說,岳少俠太誇獎了。」 一陣車輪聲,劃破了寒夜的靜寂。 沈大姑娘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來了,來了,侍衛宮的馬車,已到舍外。」 語聲甫落,室外已響起了叩門之聲。 岳秀低聲道:「一切三位應付,該在下說話的時候,在下自會接口,最好,別使在下太引起他們的注意。」 沈大姑娘點點頭,道:「好!咱們走吧!」當先向外行去。 岳秀抱了一個大三弦,緊隨兩位姑娘的身後。 原來岳秀得到了歐陽俊的傳書,帶著唐嘯,匆匆趕來。 他早已得了岳秀的吩咐,準備去找嶺南雙龍,和他們會合一處。 大門外停著一輛豪華的大篷車,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大漢,背插單刀,並肩兒站在門外。 那大漢動作粗野,一伸手,抓住了歐陽俊的衣領子,道:「你是幹什麼的?」 歐陽俊很沉著,笑一笑,道:「這是幹什麼?」 那大漢冷冷說道:「你是幹什麼的?」 歐陽俊道:「在下麼,嶺南羅大公子。」 黑衣人道:「羅大公子,沒聽說過,北京城你是那一號人物?」 沈大姑娘接道:「我們的貴賓,快些給我放手。」 黑衣人鬆開了歐陽俊的衣領,冷笑一聲,道:「便宜了你這小子。」 目光轉到沈大姑娘的身上,接道:「想不到啊!沈大姑娘也接客。」 沈大姑娘臉色一變,道:「你說話小心一些,妳姑娘就算接客人,但八輩子也輪不到你的頭上。」 黑衣人道:「大姑娘,別把人看得太低了,十年風水輪流轉,說不定,有一天,在下也混個什麼領班幹幹。」 沈二姑娘冷冷接道:「耍嘴皮子,說兩句也就夠了,再囉嗦,咱們就不去赴約,看你回去怎麼交代。」 黑衣人果然不敢多說話,語氣一轉,道:「在下奉命來此,只是請兩位姑娘。」 沈大姑娘道:「我知道。」 黑衣人道:「這個姓羅的和那老小子,用不著去了。」 大姑娘回身一顧岳秀,道:「他是彈弦子的,侍衛宮中的爺們,對我妹妹那一曲『有情花無情蝶』聽得如醉如癡,不帶三弦,到時間,你用嘴巴去彈。」 黑衣人哦了一聲,道:「好吧!帶著弦子同去,但這姓羅的……」 大姑娘道:「我們的貴賓,不能丟下不管,再說,他和侍衛宮的周堤,也有交情。」 二姑娘冷冷接道:「我們為他彈唱一宵,要十萬銀子,你小子賠得起,就不帶他去。」 黑衣人道:「好貴的價錢。」 二姑娘道:「武大郎玩的夜貓子,什麼人兒什麼鳥,所以,你這一輩子,就別想親近你二位姑奶奶。」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:「隔門縫看呂洞賓,你把神仙看扁了,我……」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,道:「你在囉嗦什麼?還不快請兩位姑娘上車。」 黑衣人只聽得臉色大變,急急一躬身,道:「兩位姑娘,快請上車吧!」 二姑娘道:「怎麼?你不作神仙了。」 黑衣人急道:「你們兩位姑娘,大人不見小人怪,只當小子我剛才的話,是在放屁。」 沈大姑娘冷哼一聲,不再理會那黑衣人,緩步行了過去,登上篷車。 二姑娘、岳秀、歐陽俊,魚貫登上篷車。 黑衣人縱身一躍,飛上車轅,揚鞭一揮,篷車向前奔去。 原來,這黑衣人竟然是一個趕車的。 歐陽俊輕輕嘆息一聲道:「想不到啊,侍衛宮中人,竟然是如此霸道,一個趕車的,就這樣囂張。」 沈大姑娘輕輕嘆息一聲道:「大公子,北京地面上十分複雜,但衙門很多,最厲害的,還是侍衛宮中人。」 岳秀皺皺眉頭,沒有說話。 但歐陽俊卻瞧出了岳秀的雙目中,暴現出殺機。 篷車行了約一頓飯工夫,在靠近皇城的一座大宅院前停下。 岳秀下了篷車,抬頭看去,只見那一座高大的宅院,早已大開木門,兩盞白絹製的氣死風燈,高高吊在大門外面。 兩個穿著黑布褲褂的年輕人,快步迎了上來,道:「兩位沈姑娘,請隨在下來,兩位大領班,已經等候很久了。」 口中和兩位沈姑娘說話,但四道目光卻望了岳秀和歐陽俊一眼。 但卻沒有喝問兩人的姓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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