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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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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服少女似是用一種很特殊的身法,有如穿花蝴蝶一般,穿行在那漫天的掌影之中,岳秀又攻出三十六招,仍然未能沾到那素服少女衣衫。 這一輪攻勢,那素服少女除了硬封三招之外,就未再還手,一直用輕功身法,避開了對方的攻襲。 岳秀又攻了十餘招,連換了四五種掌法,仍然未能傷到那素服少女,收掌退後了三步,道:「姑娘好高明的身法。」 那素服少女頭上已見了汗水,而且微微喘息。 她盡量保持神色的鎮靜,暗暗吁一口氣,道:「你怎麼不攻了?」 岳秀道:「姑娘何以不肯還手?」 素服少女道:「我第一次攻你,你就沒有還手,第二次,我應該讓你全力施展。」 岳秀道:「咱們已兩陣未分勝負,姑娘至少應該明白,無法使在下屈服了……」 素服少女接道: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」 岳秀道:「在下希望姑娘再選擇一次?」 素服少女眨動了一下星目:「我選擇什麼?我不太懂你的話。」 岳秀道:「姑娘如肯退出這場紛爭,現在,還來得及。」 素服少女道:「有一件事,只怕你還未弄清楚。」 岳秀道:「哦!那就請教姑娘了?」 素服少女道:「我也是丐幫中人!」 岳秀冷笑一聲,道:「姑娘一個人說話反覆,也要有個分寸,姑娘曾說過不是丐幫中人,言猶在耳,如今竟又自認是丐幫中人,照你姑娘這等為人的情形,只有龍鳳會那種詭秘和陰險集成的組合,才會有你這種臉厚皮粗的人,說謊也不選時機。」 素服少女一張臉泛起了羞紅之色,身軀也微微抖動。 顯然,她內心中有著無比的激動。 那白髯老叫化臉上也現出怒容,冷冷望著岳秀。 但他卻極力克制著自己,因為,他心中覺著岳秀的話,頗為有理,如若不先解說清楚,就算把岳秀殺了,也無法澄清此事。 素服少女長長吁一口氣,逐漸平復下激動的心情,說道:「你這人口舌如刀,句句刺心,利口如劍,你是當之無慚了。」 岳秀道:「在下只是講一個理,姑娘對自己片刻工夫內反覆之言,又能作何解釋呢?」 素服少女道:「我不是出身丐幫,我也未正式加入丐幫,你說我能不能算是丐幫中人?」 岳秀道:「如此說來,你應該不是丐幫中人。」 素服少女道:「我養父是丐幫中的退休長老,他可以不問丐幫中事,但他並未正式脫離丐幫,他伸手管丐幫中事,是否有錯?」 岳秀道:「他以丐幫中退休長老的身份,自然可以管丐幫中事。」 素服少女道:「我養父如若恢復丐幫中長老的身份,我自然也算是丐幫中人了。」 岳秀道:「姑娘這理由牽強的很……」 目光一掠居無上,接道:「老前輩覺著如何?」 居無上冷冷說道:「你不知我們丐幫中的規戒,自然是覺著奇怪了。」 岳秀目光一掠素服少女,道:「姑娘形諸於外的激忿,做作可以瞞過居老前輩,也可以瞞過丐幫中人,但你瞞不過我,龍鳳會中人,一向是只問目的,不擇手段?」 居無上道:「你是說,我這位義女是龍鳳會中人?」 岳秀笑一笑道:「這件事,我想閣下應該比我清楚。」 居無上冷冷道:「我說這是件不可能的事。」 岳秀道:「往往有很多事,就發生在不可能的情況中,丐幫中人,向以忠義為主,如若這位姑娘,自幼出身丐幫,也就不可能說出反覆無常的話,因為,貴幫對信諾二字,向極重視,如是在下推斷的不錯,老前輩這位義女,收在膝下不久。」 居無上愣住了,望著岳秀,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。 岳秀不但說的入情入理,而且,還說出了大部份事實。 但他的口氣,卻很婉轉。 居無上回顧了素服少女一眼,緩緩對岳秀說道:「不錯,老朽收這位義女,不過一年時光,但這並不能證明,她是龍鳳會中人。」 岳秀淡淡一笑道:「但也無法證明她不是龍鳳會中人,對麼?」 目光轉到青衫人的身上,接道:「幫主,不論咱們日後為敵為友,現在,區區想先說明幾件事。」 青衫人也變的和氣起來,點點頭道:「你請說。」 岳秀道:「有幾件事,在下心中十分懷疑,丐幫不和公門中人往來,天下皆知,但丐幫不和公門中人作對,也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,但丐幫忽然間,和公門中人作對起來,這中間,難道全無原因麼?」 青衫人道:「本座倒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之感。」 岳秀道:「那是因為幫主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很大的影響。」 青衫人道:「什麼人能夠影響到我?」 岳秀道:「這個在下很難說了,只有幫主的身份,才能夠知道受了什麼人的影響了。」 青衫人沉吟了一陣,道:「沒有人影響我,我們也沒有和公門中人作對的用心。」 岳秀笑一笑,道:「幫主,在下還想請教一事。」 青衫人道:「本座洗耳恭聽。」 岳秀道:「幫主突然間到金陵來,不知為了何故?」 青衫人沉吟了一陣,道:「本座到此,只是一種例行的巡視……」 岳秀接道:「幫主不覺著太巧合一些麼?」 青衫人道:「這就有些過份了。」 岳秀笑一笑,道:「幫主,如若七王爺頒下一道令諭,要貴幫中人離開金陵,貴幫是否願意。」 青衫人沉吟了一陣道:「這個麼,要看情形了,如是無緣無故的把我們逐出金陵,本幫只怕很難接受。」 岳秀道:「至少,丐幫一向不願和官府中人衝突,但幫主,卻在金陵多事之秋,突然趕到金陵。」 青衫人道:「本座到此,純為敝幫中的私事,和官府中事無關。」 岳秀笑一笑,道:「問題在此了,金陵分舵中事,勞動到幫主親自趕來處理,那安然是一樁很大的事了。」 青衫人怒道:「姓岳的,你這般苦苦追問,要迫問到多少時間,才能罷休。」 岳秀笑一笑.道:「真金不怕火,幫主如是心中無鬼,又為何怕我多問。」 青衫人道:「放肆,給我拿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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