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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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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秀嚴肅的說道:「你自然談不到什麼好處,你只有逃避懲罰的份。」 朱夫人道:「要我認輸。」 岳秀道:「這要妳自己估計了,算算看,妳是否是我的敵手,七王爺對我有絕對的信任,妳不能使我臣伏石榴裙下,那就只有和我動手一途,能罷下手來,對妳而言,並無壞處!」 朱夫人冷笑一聲,道:「岳秀,別太自信,我希望你再多想想,七王爺就算很信任你,但那是因為他沒有見到我,如是見到我,那就很難說了……」 岳秀嘆口氣,笑道:「說的不錯,妳是個很動人的女人,世上能夠有定力拒的人,只怕不多。」 朱夫人道:「你明白就好,能比柳下惠的人舉竟很少,但還是讓我遇上了一個……」 岳秀接道:「什麼人?」 朱夫人道:「你!岳秀。」 岳秀淡然一笑,道:「誇獎了,夫人。」 朱夫人看他一付若無其事的神情,心中大是惱火,怒聲說道:「岳秀,你一點也不慚愧麼?」 岳秀微微一怔,道:「慚愧,為什麼?」 朱夫人道:「你覺著,你已經勝了,但你連我是什麼人,都不知道。」 岳秀嗯了一聲,道:「夫人,不管你是什麼人,在我岳秀的眼中都是一樣,就算你是常將軍的女兒吧!但如你參加了竊國和謀害七王爺的陰謀,一樣要斬首示眾。」 朱夫人道:「岳秀,你好放肆。」 岳秀道:「物必自腐,而後蟲蛀之,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,夫人用不著和我岳某人意氣相爭,咱們之間,沒有私人恩怨,我要查問的是事實真象。」 朱夫人臉色一變,道:「岳秀,你給我滾出去,我不要再見你的面。」 岳秀劍眉聳動,俊目放光,冷冷說道:「夫人,是不是惱羞成怒了?」 朱夫人道:「不要你管我的事,你給我走!」 岳秀哈哈一笑,道:「夫人,也許真有很多人,會被你這番做作、撤潑給嚇跑,但我岳秀不會。」 朱夫人愣住了,對方這等軟硬不吃的神態,使她頓有不知所措的感受。 沉吟了良久,道:「我要見七王爺。」 岳秀道:「可以,不過,我要點你兩處穴道。」 朱夫人神情突然一變,臉色嬌媚橫生,舉步向岳秀行了過去,一面柔聲說道:「岳秀,我不知道天下是否還有比我更可愛的女人,但我自己對鏡理妝時總感覺到自己,還有一些缺點,不能十全十美。」 岳秀肅立未動,緩緩說道:「夫人,你尊重些,萬一在下不小心,傷了你花容月貌,那不但大煞風景,而且,也使你失去了本錢。」 語聲一頓,冷厲地接道:「常姑娘現在何處?」 朱夫人道:「我就是常姑娘。」 岳秀道:「夠了,我已確定你不是常姑娘了。」 朱夫人奇道:「為什麼呢?你又沒見過常姑娘。」 朱夫人突然一揚雙腕,寒芒由袖中急射而出,籠罩了岳秀上半個身子。 這等近距離下,突然發難,十餘枚銀針,一齊射出,很少有避開的機會。 岳秀臉色一變,一個轉身,沒有閃開,突然倒摔在地上。 朱夫人搖搖頭,嬌媚一笑,道:「岳秀,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,本是人財兩得之局,你卻偏偏要自負武功,鬧得這樣一個結局,那也怨不得我了。」 岳秀倒臥地上,面上蒼白,有氣無力的說道:「你這針上有毒?」 朱夫人笑一笑,道:「不錯,岳秀,你感覺到了麼?」 岳秀苦笑一下,默不作聲。 朱夫人一揮手,低聲對那守在門後的小婢,道:「去,告訴他們準備,等我令諭行事!」 小婢一欠身,啟門而去,但順手又把門帶上。 朱夫人好整以暇,理一理鬢邊的散髮,道:「岳秀,一個人在江湖上行走,武功並不可恃,除了武功之外,還要靠嚴密算計,膽大心細,我混入王府數年,無人對我懷疑,你卻能幾日內揭穿了我的偽裝,這份才的確是高明的很,但你太嫩了,也太低估了我們。」 岳秀頭上滾下了汗水,緩緩說道:「夫人,這針上之毒,會致命麼?」 朱夫人格格一笑,道:「我還道你是不怕死的英雄,原來你也有些怕死?」 岳秀道:「螻蟻尚且貪生,何況在下是人!」 朱夫人道:「怕死就好商量了……」 兩道目光,深注在岳秀的臉上,嘴角間現出柔媚的微笑,道:「岳秀,有一件事,不知是否知曉?」 岳秀道:「什麼事?」 朱夫人道:「四鳳告訴我,你是一個很難叫女人抗拒的男人……」 岳秀接道:「她們言過其實了!」 朱夫人道:「不!她們說的不錯,岳秀,能讓我動心的,你是我所遇上的第一個男人,那並不是因為你生的很英俊,而是你有一股使女人動心的氣質。」 岳秀道:「你該是美人中的美人,可惜,你已是朱夫人……」 朱夫人格格一笑,接道:「我不是朱夫人,七王爺沒有碰過我,我們只有夫妻之名,沒有夫妻之實。」 岳秀奇道:「那你究竟是什麼人呢?」 朱夫人道:「不管我是什麼人?那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的這份容色,是不是為你所愛?」 岳秀長長吁一口氣,道:「我身上中著毒針,談這些不覺著煞風景麼?」 朱夫人道:「對你岳秀,我已有太多瞭解,你是一匹行空天馬,沒有絕對的制服之則,我不會治你的毒傷。……」 嫣然一笑,又接道:「不過你放心,那針上之毒不會要你的命,再說沒有到完全絕望的時候,我實在捨不得讓你死。」 岳秀道:「好吧!你說說看,什麼條件才能解去我身上之毒。」 朱夫人道:「我這針上淬過散功粉,中針的人無法再提足功力,但卻不會有太多的痛苦,你如若感覺到痛苦,那完全是心理作祟。」 岳秀道:「不管有沒有痛苦,一個人中了毒針,總會覺著不太舒服。」 朱夫人道:「說的也是啊,岳秀,你這一生中大概還沒有栽過跟頭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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