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金燈門 | 上頁 下頁 |
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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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蕭飛燕!很雅致的名字,我雖不會武功,但我看得出姑娘是一位身懷絕技的人,我們是兩種性格絕不相同的人,我們有著太遠的距離,很難合在一起。」 王俊鋒利的言詞,使得蕭飛燕有著招架不住的焦急:「王先生,我明白你的意思。」 「那很好,蕭姑娘請便吧。對這盞金燈的事我永遠不會再提起,我自己也會逐漸的把它淡忘。」 蕭飛燕有些羞意,低垂著頭,低聲說:「王先生,多給我們點時間,他們就該到了。」 王俊一皺眉頭,緩緩站起身子道:「蕭姑娘,孤男寡女不宜久處一室,你可以走了。」 蕭飛燕無可奈何的站了起來,道:「王先生如此逐客,小妹也不便再厚顏相求多留片刻了。」蕭飛燕緩移蓮步,向外行去。 王俊回顧了仍放在木案上的金燈一眼,高聲說道:「蕭姑娘,請帶走這盞金燈。」 蕭飛燕緩緩回過身子,清澈的雙目中,滿含著晶瑩的淚水,臉上是一片迷惘和委屈的神情,搖搖頭道:「王兄,恕小妹很難從命,金燈門是一個很講理的組合,王兄理直氣壯,小妹欲辯無言,但在我們想不出如何處置這盞金燈時,只有先把金燈置放此處了。」 明明是有著一身武功的人,但卻寧受著無比的羞窘,不肯發作。 王俊逐客的心志忽然有些動搖,忖道:「看來,這金燈門下,當真是一個明是非、知禮儀的組合,本來她一舉手、一投足間,就可以把我打成殘廢,但她卻寧願忍著羞辱,極力委屈著自己,不願有逾越失禮的舉動,這是何等忍耐的功夫,而且,她還是一個年輕秀美的女孩子。」一念轉動,不覺間,對那盞金燈生出了一種敬重、仰慕之感。 只聽蕭飛燕清脆的聲音,叫道:「二哥、三哥,你們怎麼才來啊?」 聲音中充滿著委屈,兩行淚珠兒順腮滾落。 她心中充塞了太多的委屈、痛苦,一刹間爆發出來,再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。 王俊轉頭看去,不知何時,在蕭飛燕的身側已多了兩個穿黑衣的男人。 是兩個健壯的大漢,穿著一樣的衣服,兩人的年齡都約莫在五十歲左右。 左首一人年齡較大,短須繞頰,環目濃眉,自具一股威嚴的氣勢。 只見他一揚濃眉兒道:「五妹,你……」 蕭飛燕迅速拭去臉上的淚痕,接道:「我很好……」目光轉注王俊的身上,接道:「這位就是大哥傳下金燈的人。」 顧不得再多問蕭飛燕甚麼了,兩個黑衣人齊齊向王俊抱拳一禮,撩衫跪倒。 王俊急得連搖著雙手,道:「兩位壯士快快請起!快快請起!」 兩個黑衣人站了起來。 蕭飛燕道:「王先生雖受大哥金燈相傳,但他卻無意于掌管金燈。」 「在下手無縛雞之力,不宜混身於江湖之中。」王俊解釋得清楚一些。 那短須繞頰的黑衣人,突然伸手從身上摸出一張白簡,向前行了幾步,對著金燈展開,朗朗讀道:「血手七醜已選中保定府張百萬家,定於大年夜下手,旨在翡翠八駿馬,查七醜行劫做案,一向心狠手辣,老少婦孺,一體誅絕,從不留一個活口,張百萬積善之家,修橋鋪路,遠親近鄰,多受其惠,每年入冬,舍飯三月,三十年從未中斷,食客年逾萬人,為保定府第一行善之家。」 黑衣大漢念完簡上所記,雙手遞向王俊,輕輕籲了一口氣,王俊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下。黑衣人向後退了兩步,肅立不言。 王俊忽然間感覺到肩頭上壓下了一副千斤重擔,望著那黑衣大漢,不知如何措詞。 兩個黑衣人也不多問,只是垂手肅立,一副待命神情。 王俊茫然了,望望桌上的金燈,又望望蕭飛燕,道:「蕭姑娘……」 「小妹在此。」 王俊苦笑了一下,說道:「我……我該如何?」 蕭飛燕道:「此等事向由掌燈大哥裁決,小妹不敢妄言。」 「咱們應該救救張百萬一家人,對麼?」 蕭飛燕道:「大哥明察。」 王俊道:「大年夜間下手,只不過隔七、八天的時間了,此地距離保定府還有二百里以上的行程。」 蕭飛燕道:「快馬飛車,最遲兩天就可以趕到保定府。」 王俊沉吟一陣,道:「我們有多少人?」 「六個,連大哥一道計算在內!」蕭飛燕恭敬的說明內情。 「整個金燈門只有六個人?」 「是!所以金燈門在江湖上,知曉的人並不太多,我們雖只六個人,但一向無往不利。」 望望手中白箋,白紙黑字寫得十分清楚。 「還有兩位,是麼?」 王俊想到那魁偉大漢臨去之際的期望,心中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勇氣。 他暗暗的想道:我不會武功,但他為甚麼選中了我呢?他定然感覺到我有能力擔當起這件事,我讀了很多書,我可以很精密的計畫。 一股強烈的好奇,化成了一種豪勇之氣。 那虯髯繞頰的大漢恭敬應道:「我和三弟、五妹在此,四弟和六妹已趕往保定府。」 簡單的幾句話,已勾繪出金燈門中大概的情形,六個人中,有兩個是女的。 蕭飛燕臉上泛起了笑容,道:「大哥,決定掌理金燈了?」 王俊望望金燈和那虯髯大漢,道:「蕭姑娘,我試試吧!」 蕭飛燕道:「我相信掌燈大哥決不會選錯接替他的掌燈人。」她望望那虯髯大漢,接道:「這是二哥于重,三哥方昭,四哥是言小秋,六妹是黃媚。」 王俊點點頭,道:「于兄,小弟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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