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臥龍生 > 金釵令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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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慢著!」奴僕正要退下去準備,於飛虹突然制止,不解的朝萬事通道:「老前輩,劉星和茶花在屋外防守,這裡除了前輩,明明剩下我等三人,為何只準備兩間呢?」 「哈哈哈!」萬事通突然朝於飛虹眨眨眼,呵呵笑道:「二小姐忘了,今晚是你和杜少俠的洞房花燭夜呀?」 「老前輩……」于飛虹聞言,頓時忸怩不安起來,兩頰泛紅。 不一會旯,於飛虹唇一抿,腰一挺,堅定的道:「飛虹能體會到老前輩的盛情,只不過飛虹血海深仇未報,這不是完成終身大事的時機。」 「飛虹說得沒錯,等玉書生除去後,再談論婚姻還不遲呀!」杜秋寒體諒的望望於飛虹,贊同的道。 於飛虹則唇角帶笑,深情而感激的回望杜秋寒。 *** 夜已三更,床上的於飛虹腦海裡思潮翻騰,輾轉反側,就是好不容易睡著了,也被惡夢中渾身鮮血的母親和姊姊驚醒,她滿身冷汗,濕黏嗒嗒的感到極不舒服。 白影輕閃過曲欄回廊,衣袂無聲。 當經過杜秋寒的房間時,隱隱約約的聽到杜秋寒打鼾聲,以及間歇模糊的夢囈聲,仔細聽,卻是呼喚她的名字。 於飛虹芳心羞喜交加,在心中細語道:「秋寒,好好睡吧,這幾天你太累了!」 於飛虹聽聲辨位,猛然停住,她斷定哭聲是由瑤華的房中傳出來的。 她怔了怔,不再遲疑,在瑤華的房門口停住,凝神靜聽,瑤華似乎已經哭得很累了,連門外有人都沒有查覺,當然這也是於飛虹輕功高深莫測的緣故。 「瑤華,我可以進來嗎?」正在伏被飲泣的瑤華,忽然耳旁響起了於飛虹的傳音入密。 「啊?是小姐,夜深了,小姐還沒睡?」瑤華驚慌的移身下床,剔亮油燈,愧疚而歉然的朝門外道。 紙門外映出於飛虹窈窕有致的身影,她一動也不動的站立著。 夜深露重,瑤華心中感到過意不去,立刻上前打開房門,請於飛虹進來。 於飛虹腳步移動,一雙盈盈秋水雙瞳卻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瑤華。 臉上淚痕未幹的瑤華,被於飛虹看的不好意思,正要藉口轉身去倒茶,忽然面前一黑,腳底一晃,人已不醒人事。 第二天,直到日上三竿,瑤華才漸醒人事,她眼皮沉重得睜不開,耳邊朦朧聽到於飛虹憂慮的聲音:「大夫,是什麼病?」 「把脈的結果,是憂慮傷身,再加上風寒露重……」 沉吟了一陣,大夫又道:「不過……這位姑娘,愁眉深鎖,似有難解的心事,病由心生,心病自要用心藥來醫,方能根斷病源……」 「心病?……」於飛虹皺眉沉吟了一會兒,才點頭道:「我知道了……謝謝您!」 于飛虹恭送大夫至房門口,才回到瑤華的床邊坐下。 「傻丫頭!」 於飛虹輕歎了一口氣,小心的支起了瑤華的上半身,撬開她那灰白的口唇,替她灌下一大口苦苦的藥水。 「瑤華,好好的睡上一覺吧!」於飛虹細心的為瑤華蓋好被褥,凝視她好一會兒,才轉身離去。 就在這一轉身間,瑤華消瘦的雙頰,悄然的流下兩行熱淚。 這天下午,瑤華一睜開眼睛,便看到於飛虹神情疲憊而憂心的盯著她看。 「小姐,你昨晚一夜沒睡嗎?……」 「嗯,沒關係,我還挺得住,倒是你真讓人擔心!」於飛虹為瑤華蓋好滑下的被褥,微微一笑道。 「瑤華真該死,讓小姐憂心了,你看,我的病現在全好了!」瑤華說著,便要逞強的起身。 「不!」於飛虹出手如電,一股潛力壓住瑤華欲撐起的身子,瑤華不由自主的重新躺下,這股壓力隨即消失。 「你的心病還沒有好!瑤華,你一定有事瞞著我,告訴我,是不為了杜秋寒?」於飛虹懇切而瞭解的目光,凝注著瑤華。 「小姐,我……」瑤華螓首低垂,欲言又止。 「瑤華,你還害羞什麼,我們情同姊妹,有什麼話不能說的?」於飛虹握住了瑤華的手,柔語真摯的道。 瑤華輕輕點頭,聲音如蚊般的道:「小姐冰雪聰明,瑤華的心思,小姐還會不明白嗎?可是杜公子的心中只有小姐一人!」 于飛虹聞言,一點也不吃驚,沉默了一會兒,細語道:「瑤華,你抬起頭來看著我。」 瑤華怔了一下子,螓首微抬,注視著於飛虹神情誠懇的芙蓉面。 於飛虹嫣然一笑,伸手撫平瑤華額前微亂的留海,絳唇輕啟:「瑤華別再傷心了,我有的,你還會沒有嗎?」 這句承諾,鐵石般的敲在瑤華小鹿亂撞的心坎上。 十五日月圈之夜,二更梆子聲剛敲過,西湖面緩緩的駛來一條小船。 小船上共站立了四條人影。 小船剛泊定,於飛虹便朝瑤華吩咐道:「你和劉星,茶花留在船上接應——」 「秋寒,我們走吧!」 兩條人影同時彎身拔起,往竹榭方向飛射而去。 望著於飛虹和杜秋寒的身影迅速消失於夜色中,瑤華在心中祝福著:「小姐、杜公子,祝你們馬到成功!」 杜秋寒在前領路,與於飛虹擺手示意,二人閃身在一處大石頭後面,兩雙精目如電,掃過竹林,但並未發現有任何人影。 「奇怪?怎麼此次防守鬆弛了些?」杜秋寒看看於飛虹,心中納悶道。 于飛虹看出了杜秋寒心中的疑慮,低聲附耳道:「秋寒,千萬不可大意,我們小心一點才是!」 杜秋寒明瞭地一笑,又輕點一下於飛虹的玉鼻,便拉起她的手,兩人身形又起。 「這個地方,山徑巨石後都有暗樁,跟著我走,千萬小心!」杜秋寒輕聲吩咐道。 「嗯!」於飛虹不時輕聲的回應道。 杜秋寒走走停停,摸索著路徑,兩個時辰左右,兩人便安全的進入通往石室的廊道。 走了幾步,於飛虹便看見了杜秋寒所說的石室,兩人的輕功都屬上乘,於飛虹的輕身躍術更是神出鬼沒,因此目前為止,一切平靜。 「啊!咻咻咻……」微弱而痛苦的喘息聲,果然由石室中傳了出來。 杜秋寒和于飛虹會心而松了口氣的相視微笑。 杜秋寒又止步凝神靜聽了一會兒,發現玉書生此次的哀號聲,並不象被他碰見的那一次,那麼急劇、慘烈……,這幾個多月來,他的蠱毒應解了不少了! 想到這兒,杜秋寒濃眉一皺,立刻啟步,於飛虹已搶先一步走在他的前面。 一進入石室,於飛虹便由懷內摸出火摺子點燃,當火摺子點燃發出亮光的一刹那,玉書生便如料想中,狼嗥鬼哭般的尖叫出聲。 和杜秋寒上次所見到一樣,玉書生狼狽不堪的躺在一張虎皮上,上下兩排牙齒緊緊咬住一塊牛皮,所不同的是綁住他雙腕的皮索,已被他扯得快斷了! 于飛虹柳眉倒豎,燃燒著熊熊恨火的雙眼,氣狠狠瞪著樣子要死不活的玉書生,似乎一下子沒法相信地上的那人,便是自命瀟灑,神出鬼沒,讓武林人士聞名喪膽的玉書生! 「你來了……我就知道你會來……我跟她打賭你不敢來,可是你打上門來了……是他帶你來的……」玉書生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,憤怒的轉注著杜秋寒,嘶啞而斷斷續續的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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