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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四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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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蘭道:「顏成,像你這滿身傷痕的人,如何能夠行走?」 顏成道:「我會敷上最好的金創藥,三五日內,使傷勢完好如初。」 湯蘭道:「你現在能不能行動?」 顏成挺身而起,道:「這是皮肉之傷。苦則苦矣,但卻不會對一個人妨害的太多。」 湯蘭輕輕吁一口氣,道:「敷藥去吧!我們不會等你太久的時間。」 顏成應了一聲,舉步行去。等約頓飯工夫,顏成全身包著白紗行了過來。雙手中,各提一個布袋。湯蘭道:「是兩袋什麼東西?」 顏成道:「金創藥。」 俞秀凡道:「你會配藥?」 顏成道:「我不會。但造化城主有著很高明的配藥人才,我要求他們配製藥物的效用,他們配出了這樣的藥。」 俞秀凡道:「合你的要求麼?」 顏成道:「有過之而無不及。」 突然放低了聲音,接道:「這藥粉之下藏有九刑室的主鈕全圖。」 俞秀凡道:「哦!」 顏成道:「我已破壞了主要樞紐,帶走此圖,他們就無法修復了。」 俞秀凡點點頭。顏成道:「九刑室太惡毒,沒有一個人不在九刑之前屈服。」 俞秀凡道:「你破壞九刑室,造化城主豈會放過你麼?」 顏成道:「就道義上講,他應該放過我。」 俞秀凡道:「說說看。」 顏成道:「在下被俞少俠由造化門下要了出來,自然是俞少俠的人了,俞少俠和造化城為敵,在下自然可以助俞少俠對付造化城了。」 俞秀凡道:「原來如此曲折。」 湯蘭道:「看來,你的好惡之心,都是強烈得很。」 顏成道:「姑娘想一想,妳何嘗不是如此?」 湯蘭微微一笑,道:「我替你提著兩袋藥粉。」 顏成傷口還在痛疼,也不客氣,交給了湯蘭,道:「多謝姑娘。」 湯蘭接過了兩袋藥粉,只覺十分沉重,每一袋都該在二十斤以上,忍不住問道:「你拿了多少藥粉?」 顏成道:「十之七八。」 湯蘭道:「你沒有一下子取完,倒還算有點良心了。」 顏成冷笑一聲,道:「無毒不丈夫,我對他忠誠無比,想不到他竟如此待我,都是逼我對他心生怨恨了。」 湯蘭道:「造化城主如石柱,你如蜉蝣,你又如何撼得動他?」 顏成道:「咱們離開此地再談吧!俞少俠救了我一命,我會讓他感覺到很值得。」 湯蘭皺皺眉頭,道:「你能夠走麼?」 顏成雙目神光湛湛,凝注在湯蘭的身上,道:「多謝姑娘,在下可以行動。」 湯蘭望望手中提著的兩袋藥物,道:「這藥物真有如此靈驗麼?能使一個人全身傷口,頃刻而癒。」 顏成道:「不可能,這藥物雖具神效,但也需兩個時辰,才能收口止疼,因為,這是最疼的肌膚之傷。不過,在下倒是發覺了另一種治傷藥物。」 湯蘭道:「什麼藥物?」 顏成道:「感激和仇恨起來,可以使人忘去傷勢的痛苦。」 俞秀凡道:「咱們不太急,你如需要一段時間休息,咱們可以等一會再走。」 顏成道:「這些年來,我從沒有過這樣的舒暢的心情,也從沒有過這樣深沉的仇恨,我一面嘗試到人間溫暖,一面體會到仇恨的深刻。」 語聲一頓,笑道:「在下替俞少俠和湯姑娘帶路。」 舉步向外行去。俞秀凡、湯蘭緊隨身後,行出了金刑室。只見四個大漢,抬著一輛輪車,早已放在洞外。一個全身青衣的少女,一欠身,緩緩說道:「諸位,請上車吧!」 車上有四個座位,俞秀凡也未多問,當先登上了輪車。顏成回顧一眼,舉步跨上輪車。這一來,有數處傷口迸裂,鮮血由衣服滴了出來。但他暗裡咬牙,連眉頭也未皺一下。三人登上輪車,那青衣少女又接著說道:「三位,請蒙上眼睛。」 俞秀凡道:「好!你們動手。」 那青衣少女取出三個黑布帶子,蒙著了三人的眼睛,接道:「三位請把雙手伸出。」 俞秀凡等依言伸出了雙手,被扣在了輪車之上。湯蘭右手一抬,掙動了一下。 耳際間響起那青衣少女的聲音,道:「三位聽著,這鐐銬也許銬不住三位的雙手,不過,這是一個很嚴重的約束,如是發覺三位有一個掙斷了手銬,三位隨時就可能被處死。」 俞秀凡道:「知道了。」 青衣少女道:「城主再三的交代,對三位盡量忍耐,但掙斷車上手銬,取下蒙臉的黑布,是必死之罪。而且權在途中各卡,城主也無法保護諸位。」 俞秀凡道:「我們知道了,姑娘不用再多吩咐!」 青衣少女道:「好!抬他們進入車道。」 俞秀凡雙目被黑布遮住,無法見物,只覺坐下輪車,被放了下去,輪車似乎是被放在一定軌道上,緩緩向前滑動,由慢而快,逐漸有著一種奔馳如飛的感覺。忽然間,車輪又慢了下來,但片刻之後,又加快了速度。就這樣,慢慢快快,經過了近一個時辰的飛奔之後,再度慢了下來,終於停下。感覺著有人伸過手來,解下三人雙目上的黑布,又打開了手銬。 眼前景物,竟然是一座寬敞的廳堂。十二個手持針筒的黑衣人,環圍在輪車的三面。正前方卻站著一個三十五六歲的中年婦人,穿著一件杏黃衫,腰繫杏黃羅裙,面目姣好。一種徐娘風韻,托襯出她的圓熟和精明。只見她欠欠身子,道:「俞少俠,你的大名,我桑花娘可是久仰了,真是三生有幸,得會一面。」 一面說話,一面伸手把俞秀凡給扶了起來。俞秀凡一皺眉頭,道:「夫人是……」 桑花娘道:「賓館館主桑花娘。」 格格一笑,放低了聲音,接道:「俞少俠,桑花娘還未適人。」 俞秀凡只覺臉上一熱,抬頭看去,果見那桑花娘還梳著一個大辮子。輕輕吁一口氣道:「桑花娘是奉命來接我們一行人入賓館了?」 桑花娘道:「奉命接待公子,善為侍奉。」 俞秀凡道:「我用約言換了一條命,不論造化城主如何待我,我也不會感激他。」 桑花娘道:「花娘只知奉命行事,供給公子一切,只要公子開口,花娘能夠辦到的,都不得拒絕。」 俞秀凡道:「我是一個很好對付的客人,有勞姑娘帶路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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